若若房中。
范醉将红色药丸予若若服下。
你个小妮子,一再骗我初吻,以后可得还我。
看她脸色逐渐舒缓,范醉心里也平稳了许多。
老御医上前把脉,面露喜色,转身看向老夫人道:
“老夫人且宽心,若若小姐已无大碍,应该很快就能苏醉。”
闻言,全尊府下,全都紧了口气,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下。
唯有管家,仿佛苦衷重重。
他虽躲藏得极好,却不免漏出蛛丝马迹。
老夫人隐晦看了眼管家,眼睛微微一眯,转瞬即逝。
今夜,有范醉极为喜欢的红烧肉,还有炖猪蹄。
看着两个孩子大快朵颐,吃得不亦乐乎,老夫人却并未动筷子,只是静静看着。
死后站着那位会武,但平平无奇的丫鬟,低头不语。
啪!
院外忽地传来耳光声,极为响亮。
范醉啃猪蹄的动作微微一顿,继而恢复一般。
紧接着,传来管家的训诫之声。
近些时日,府中不平和平静,老夫人下令,严肃整顿。
管家应该是在经验府中丫鬟下人,并不奇异。
“老夫人,御医求睹。”有丫鬟禀报。
“让他进来吧。”
“是。”
不多时,老御医裹着厚厚毛衣走了进来。
第一时间,他的眼光就落在范醉身上。
凝视两秒,转而看向老夫人,拱手执礼道:
“老夫人,我是来告其余,若若小姐如今已康复,我明日也该启程回京了。
此番前来,受陛下与司南伯重托,却寸功未立,属实惭愧。”
“御医客气了!”
一番应酬,御医决定,明日黄昏启程。
临了,他万分感激范醉的病理相赠。
在老夫人面前,对范醉也是一阵夸张,毫不掩饰自己的崇拜之意。
拜师虽被谢绝,但从范醉这里,他还是学到了不少东西。
范醉也不吝啬传授他一些医术。
临走之际,老御医却微微一顿,看向老夫人,仔细道:
“老夫人,我一外人,本不应多言,恕我多嘴。
这两个孩子虽只是司南伯私生子,但来日必一叫惊人,一飞冲天,前途无量。
管家整顿内务,无可厚非,但是,对尚且不过四岁的九个孩童下如此重手,显然多有欺主之意,着实欠妥。”
老御医的话,让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范醉范闲兄弟,咀嚼的动作也戛然而止。
老夫人脸色也带着几分怒意,很不好看。
范醉放下手中骨头,也顾不得双手油腻,直接朝外走去。
走了两步,溘然顿住,回头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看着眼前孩童,和蔼一笑,道:
“你看着办吧。”
挥了挥手,手中拐杖轻轻拄了一下地面。
范醉点头,朝外走去,范闲看了眼奶奶,也急忙跟上,手中还握着一块骨头。
来到院里,管家果然正在鞭打九个女童。
九人跪成一排,听侯训诫,鞭子不时落在身上。
她们却只是咬牙,泪水止不住滚落,不敢哭出声来。
在九阳寨时,她们就没少被殴打,曾经学会了许多。
范醉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尽可能安静问道:
“管家,她们是我带回来的,以后也是我房里丫鬟,仿佛还劳不着你来管教吧?”
管家居高临下,看着眼前只有四岁,却老气横秋,自有一股霸气的孩童,不屑道:
“老夫人命我整顿内府,全部丫鬟,自然一应归我管。”
说罢,他挥了挥手中鞭子,响起一阵破空之音。
“少爷,我跟你说,这些丫鬟啊,就要从小教育,否则长大了,可不好管教。”
一同跪在地上的,还有其它丫鬟,都是些常日里与范醉兄弟走得比力近,对他们极好的。
此时,身上或多或少都挨了些鞭子。
“少爷宁神,我必然替您把她们管教得服服帖帖,不敢两心。”
说罢,又要一鞭子挥下。
此次,鞭子却没落下。
管家微微一顿,神色微冷。
鞭子另外一端,被范醉紧紧握着。
好,这是你自找的。
我身为管家,虽不敢打你,但如果是误伤,老夫人也不好说什么。
再有,你個私生子,猖狂什么,老夫人对你们,素来不喜。
难道自己看不出来?
还整天蹦哒。
这般念着,管家就要拽动鞭子,有意将这个四岁孩童狠狠摔上一跤。
呼!
范醉调动体内那为数不多的强横真气,运气于手腕之间,猛然爆发,狠狠一拽。
鞭子推直,力道相冲。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范闲,也合时出手,合营默契。
只睹他运气于脚上,猛然爆发,璇地而扫。
管家只觉手臂之上,由鞭子那头,溘然传来一股强横之力,拽得他手臂已然脱臼,疼得呲牙咧嘴。
下一刻,脚下失横,身体前倾、跌倒,朝地面扑去。
范醉再度发力,身体倒飞而退,猛然后拽。
范闲默契合营,一招鲤鱼打挺,双脚上蹬,真气游走全身,爆发于一瞬,踹在管家腹部。
一时间,管家只觉体内翻江倒海,骨骼尽集,一口鲜血喷出。
即将落地之际,火线,范醉狠狠一脚踩在其脸上,牙齿崩碎而出。
念要动弹,脸上却犹有千斤巨力,让他动弹不得。
鼻子口来血。
方才多嚣张,现在就多狼狈。
范闲捡起地上骨头,走上前来,对着管家屁股就是狠狠一敲,问道:
“说,若若病发,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小李是不是你杀的?”
小李,正是那个背责采购的下人,死于枯井。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快放开我,否则老夫人饶不了你们!”
“不老实,不老实!”
范闲抄起骨头,就是一阵输出,打得管家嗷嗷叫喊。
溘然,他只觉脸上力道加强许多,嘴巴一咧,已然陷入泥土之中。
“老东西,实在我早就疑惑伱了,只是一直忙于给若若续命,没时间摒挡你。
你倒好,自己又站出来蹦哒。
说,谁派你来的!”
“说是我干的,你们有什么证据?”管家照旧强撑。
“证据?你特麽跟我说证据?”
范醉溘然笑了。
随后,他紧开了脚。
看吧,没有证据,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管家心中一紧,以为他要放过自己,这才支脚。
小兔崽子,你们给我等着!
等我找到机遇,非弄死你们不成!
他摇摇晃晃,跪着站起身来。
可是,尚未站起,有刀于灯光之下挥过。
鲜血飞溅,洒了九个女童一脸。
她们呆滞看着眼前一幕。
管家头颅,慢慢滚落下来,一直滚出去很远,撞到台阶,方才停下。
尸身就这般直挺挺跪着。
许久许久,方才倒下,仿佛极为不甘。
也念不大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没有证据,他为何敢杀自己。
他的刀,为何如此锋利?
这一幕来得太突然,包括范闲在内,也以为范醉支脚,是计划放了他。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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