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叶凝露别离以后,姜云妙兀自走到垃圾桶边上,将垃圾袋丢进去,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看到地上的一个易推罐,随意一脚踢开。
脑袋里念着刚才看到叶凝露手里的那幅绘。
那个,是李乘欢送给她的吗?
原来不是什么慌张的事情,但是她心头却有一种不晓得从何而来的不舒服。
嗯……讲事理,叶凝露这个人并不讨厌。
接触了两次,还有一次是在乘欢书法竞赛上睹到的,总得来说,这个女生很有礼貌,很有教化,看上去就是那种温温轻柔,说话都不会大声的女生。
但,不像自己那么聪明。
虽然比自己的年齿稍小一点,但很难把她当成是“妹妹”来看待,从第一次睹到她时,就是把她视作同龄人来看待的。
这两次的接触也能感受到,她也没有面临自己当“妹妹”的自觉。
嗯……那种不舒服的感到是怎么回事呢?
是因为乘欢送了她一幅绘?
姜云妙嘴巴里鼓了气,皱着眉头思考。
那不是……太小气了?
并且乘欢自己的东西,他要送给谁是他的自由,自己有什么理由不利落索性的。
念来念去,倒是突然意识到了一点。
姜云妙摸了摸下巴。
叶凝露年齿跟自己差不多,甚至互相也是把对方视作同龄人的。
可是在对待李乘欢的自我定位上,自己是把他当成是弟弟来看待的,但是叶凝露呢,从她跟乘欢的互动上来看,分明是把他当成是同龄人看待的。
不晓得为什么,一念到这个,她就有些别扭。
如果她面临自己稚子一点,像一個妹妹一样腼腆,那没什么关系,但是对自己又不是……
就会有一点割裂了。
不过片刻后姜云妙却是哑然一笑,“姜云妙啊姜云妙,人家怎么相处管你什么事呢。”
这个弟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她不盼望李乘欢遇到不好的、会把他带入歧途的人,并且前面的一点时间,她更是曾经下定决心,要在青春期这个慌张的时间节点做好引导,让他康健成长。
从这一点上说,叶凝露也是一个好女孩,并且听说他们爷爷辈的友谊深厚,肯定是会成为很长很长时间的朋友了。
所以,没什么关系啦。
这也是为什么她冲动之下会邀请叶凝露参加自己的生日聚会了。
反正都要认识,成为朋友,朋友的朋友,也该是朋友。
念通了一些事情,姜云妙的表情就一下子变得明媚起来了。
走到了楼梯口,姜云妙又朝着劈面李乘欢家的那栋楼望了一眼,小区灯光幽暗而昏黄,远远地,不息有忙碌了一天的人缓缓而归,清河县的秋夜很平和平静,清风风穿过绿植的叶子,哗啦啦的,像要揉碎这个晚上。
……
在前面的一点时间,李乘欢跟父亲的互动相对要少一些。
再加上汉子在表达感情的时候相对会更加含蓄内敛,所以一整个小学时期,严格地说,父亲在他的生活中存在感很低。
而接下来的三年甚至六年,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会有一个相同的目的地了。
作为一个副科教员,且是不那么慌张的美术教员,李临岸的生活节拍和主科教员不太一致。
他实在不必起得太早。
上午的前面一点的时间,是进修的黄金时段,绝无可能支配美术课,他的课自然都被排在次要时间。
但不是说他就比主科教员轻紧。
因为小县城也是有美术生的,而他的美术培训班在放眼整个清河县都是第一档的,更慌张的是,美术功底不像其他科目,它的专业性更强,优良的教员和普通的教员差距更大,所以他有许多学生,工作量也会大一些。
他工作的时间会会合在下午、晚上以及周末。
而早上呢,相对就比力安闲了。
虽然学校要求过早上的上班时间,就是说,不管有没有课,都得按那个时间到位,但在现实操作的时候,并没有人卡得那么死,还是挺有人情味的。
平时李临岸也不会睡懒觉,而是早早地起床,然后沿着河边一路集步过去,走走停停,思考一些事情,美其名曰是寻找灵感。
当然,这些事情是家人不晓得的。
他们只晓得自己上班去了。
所以当李乘欢提出要跟自己一起上班的时候,李临岸还是愣了好一阵的。
“呃……一起么。”
李乘欢奇异地问:“怎么了?”
“倒是没什么。”
李临岸便只好答理下来。
看着父子俩一起出门,舒兰抱着李曦霞,内心感到无比温暖,目送他们离开。
汉子与汉子,属于是互相说一点点表达感情的话,都市十分难为情的生物。
李乘欢偷偷地看了父亲两眼,有些利落索性。
之所以这么固执做这件事,是因为前一世他在病床上躺着的时候,从始至终极少看到父亲在自己面前露出过无助,崩溃的表情,总是用温和而有力量地表达支撑着他。
唯独有一次,大约十七八岁时一回,父亲误以为他睡着了,在床边怅然地说:“如果你康健的话……大概我们会一起去学校,你去上课,我去上班……”
他泪湿枕巾。
而这一世,这件事总算成真了。
李乘欢觉得满意。
然而李临岸却是心头微微一叹,这个倒霉孩子,上学就上学吧,非要跟自己一起,害的自己为数不多清早独处的时间都没了。
并且还要早到学校……
走到校门口,李临岸拍了拍李乘欢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儿子,虽然我很念跟你一起轧马路,但是念来念去,我觉得这样会影响你在学校里交朋友,所以明天开端,你还是自己来学校吧!跟同学一起结伴而行……这样才好。”
李乘欢一怔,有些心酸,“呃……那爸爸你不是很孤独……”
李临岸洒脱一笑,“这有什么,我孤独一点没什么关系,你开心就好。”
“你长大了,也该像一个汉子了。”
李乘欢心头产生了浓浓的暖意,这就是父爱,虽然只是一件小事,但父爱就是如此,时时处处都是为儿子考虑。
跟父亲道别后,李乘欢去往教室。
就在这时,刘轩轩十分冲动地跑过来了,“老大,不好了不好了!”
李乘欢一把按住他的额头,语重心长地说:“你长大了,也该像个汉子了。”
“沉稳一点。”
刘轩轩愣了愣,李乘欢的那句“像个汉子”让他顿生豪情,冷清了一下,才说:“八班那个班长,他他他,带头跟我们班闹事!”
“闹事?”
李乘欢眨了眨眼睛,露出思索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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