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个早饭,胡汉生拿着U盘就去忙了。
顾全带了两笼包子,回到了801。
“咦,师傅,你一大早,专门出去为我买的早点吗?好冲动!”
凌雁丘上班去了,林婉儿接过包子,喜滋滋咬了一口:“香!真香!”
“师傅啊,你对我这么好,我无以为报,可就只能以身相许了。”
说着,林婉儿羞羞怯怯走到顾全面前,仰头看着他。
一双灵动的眼睛,里面饱含着各种复杂的感情,有仰慕、有依恋、有羞怯,还有一团炙热的火,一份浓烈的等待。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这种眼神,骗不了人。
仿佛是房间太大了,黄昏那一缕迟来的阳光,到现在才爬到林婉儿的死后。
今天的林婉儿,穿一件半袖纯白V领T恤,脖子上系着一个灰白格子的围巾,微微蓝色挑染过的长发,在双肩自然垂落,随意搭配一条牛仔裤,阳光照耀下,格外清新。
柳眉弯弯、朱唇皓齿,双颊粉嫩如初春的桃花,一双明眸清澈,微微向下的眼角,乍一看没有凌雁丘、柳暮雪那种一眼万年的冷艳感,笑起来,却甜到人心坎里。
越看,越耐看。
越看,越爱看。
顾全也是第一次开端正视他和林婉儿的关系。
算什么?
算师徒?
早年在东盛,算名义上的师徒,可顾全也未曾教过她几。别看林婉儿一直喊着师傅,顾全可从没把她当过徒弟,师傅什么的,更多是一个称号。
他在顾全心里的位置,是东盛为数不多,或者说那个时候的顾全心里,绝无仅有的好朋友。
奇尔晓得到哪里有好吃的,俩人第一时间念到的,都是对方。除了工作上的交集,其他时间,俩人更多的是围绕着吃而展开。
那算饭搭子?
可俩人无话不谈,顾全跟她在一块的时候,提及话来无所顾忌,甚至有些时候都下意识疏忽了她是一个女孩子。
一些粗鄙的词汇,也是奇尔从嘴里秃噜出来。
那算兄弟?
更不是。兄弟,不是这個模样的。
男女之间,哪有踏马的兄弟情?
只不过是放进去之前,和放进去之后的区别而已。
是情侣吗?
总感到差点啥,一直都是,差点啥。
差点啥呢?
“婉儿,我跟雁丘、暮雪的关系,你也晓得了。除她俩之外,我还有两个女人。我这种睹一个爱一个的,可能并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值得拜托的人。你......”
顾全还没说完,林婉儿伸出了一根手指,轻轻点在了他的嘴唇上。
“师傅,要听一个故事吗?”
林婉儿嘴上说着,曾经推着顾全到沙发上坐下。
“等我吃完小笼包,我全都告诉你。”
顾全不禁莞尔,不愧是你!
我耳朵都竖起来了,你也得先吃完小笼包。
林婉儿吃的很快,两笼小笼包,她吃了一笼半,另外半笼,是睹顾全无所事事,顺手喂他了。
吃完饭,林婉儿拍了拍小肚皮,心满意足的揽住顾全的胳膊,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师傅啊,我们认识不是三年,是十三年了呢。你还记得,十三年前,你在青州大学北门,玉龙江畔,救下来的小女孩吗?”
顾全大概念起来了,仔细看了看林婉儿:“是你?”
林婉儿点了点头:“是我呢!”
“我的妈妈,与我的爸爸,是大学同学。妈妈家庭条件不太好,他们成婚之前,就有了我。成婚之后,妈妈就一心在家相夫教子,爸爸则是与凌伯伯他们为东盛的事情奔波。”
“我小时候,印象中,爸爸好像天天回家到半夜,一身酒气,还会跑到我的卧室里,用他满是胡茬的嘴巴,亲我的小手。”
“可他总是那么忙,我讨厌他。”
“我的童年,只有妈妈,没有爸爸。”
“后来,妈妈生病,走了。那时候的我,只感到,天都要塌下来了。”
“那一天,我独自去江边集步,心里烦,就拿岸边的石头片片打水漂,结果一个没小心,失去重心,掉了下去。”
“那一次,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要去睹妈妈了。可我怕,我还不念死,我胡乱的在水中抓着,可什么都抓不到。”
“就在我感到眼前逐渐变黑的时候,师傅来了。你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把我救了下来,为我做心肺复苏、野生呼吸。”
“师傅,提及来,咱们俩,才是各自的初吻呢。”
“我虽然昏昏沉沉,但还是有意识的。那一天的师傅,超级帅!比任何人,任何时候都帅!”
“后来,师傅背着我送到青州大学校医院,我爸爸来了,师傅走了。”
“从那一天起,我就记住了师傅的气息。”
“师傅的肩膀,是那么宽厚、温暖、踏实、让人安心,从北门到校医院的那段路,很长、很长,长到师傅的影子,在我的心里,一下子扎了根。”
“一辈子,都记不掉了呢。”
“可从那天之后,我就失去了师傅的消息,我每到周末,都市去青州大学闲逛,可青州大学太大了,我却怎么也找不到师傅。”
“直到我上了大学,有一次,有事去东盛找爸爸,竟然与师傅乘坐了同一班电梯。”
“那一天,师傅穿了一件黑白格子衫,戴着一个黑框眼镜,与我当年的印象,瞬间重合。”
“师傅,你晓得,那一刻的我,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到吗?”
“我现在可以异常肯定的告诉伱,那一刻,我恋爱了。”
“于是,结业之后,我就申请来到东盛五组,成为你的小徒弟。后面的事情,你就晓得啦。”
顾全摸了摸鼻子。
总听人说,少女情怀总是诗。
果然!
一次落水的救济,记了他十三年?
如果没有系统,大概,他跟林婉儿之间,也能书写一出“美女徒弟爱上我”的剧情?
“所以,师傅,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我不在乎你有没有其余女人,我就念问你一句,你喜不喜欢我?”
林婉儿的头,离开了顾全的肩膀,此刻的她,明眸善睐、炯炯有神,眼里只有一种表情。
顾全读懂了,这种表情,叫等待。
“喜欢!”
林婉儿,笑了。
有一种美好,叫喜欢的人,恰好也喜欢你。
她大概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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