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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章 我自己跳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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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子岂有儿子大呢?曾经的他就因为那活该的面子,对这孩子置之不理,可如今他不会了,再不会了!

这世上后悔事太多,犯过一次若再犯第两次,那就是蠢了!

他沈榷不念做那个蠢的,所以哪怕此刻有人指着鼻子笑话他,他也不念再为了那害人不浅的所谓的颜面舍弃儿子。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昀儿他紧了口啊……

“昀……安和,你,你能包涵为父吗?”

沈榷一脸忐忑地看着沈安和,这问题他积压了不知多久,一直念要开口问一问他。然而,当他脱口之后,他又后悔了。

包涵什么呢?伤害既成,说包涵,只是让这孩子再痛苦一次。

“对,对不起,我不应问的!你不包涵我也没事儿!我不会说什么的,真的!”沈榷连连摆手,急忙保证,好似生怕沈安和支回刚刚释放的善意。

沈安和看着面前的沈榷,生悉中又透着陌生。照旧是那个人,但在对自己的态度上已然有了天差地其余改变。

这是他一直等待的改变,虽然晚了,但……既已息争,为何不让自己欣慰呢!

于是,沈安和对他道:“我包涵你了。”

“你不用,呃,你,你刚说什么?”沈榷闻言瞪圆了眼睛,那直勾勾的眼神只写了一个意思:是不是他听错了?

沈安和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随后方才缓声又道:“不用再道歉,我包涵你了。”

沈榷:“……”

沈榷:“呜……”

沈安和闻声嘴角一扯,扭头看过去,便睹沈榷正用力绷紧嘴角,这声同旺财差不多的叫声便是从其嘴里发出来的。

“你……”

“为父利落索性,我,我……”男儿有泪不轻弹,沈榷晓得自己在儿子面前难看了,哪怕是曾经身上被砍了十来刀,他都未曾这般像个女人似的哭哭啼啼。可,可他控制不住啊!所谓喜极而泣大抵如此了。

沈安和没有说什么,任由他哼唧。小半盏茶功夫过去,沈榷终于调度好了自己表情,时不时瞅沈安和一下,直到瞅得沈安和耐不住性子问他:“你念说什么?”

“呃,我,我……”沈榷结巴了。

沈安和则将酒壶端了起来:“念说什么便说。”

沈榷睹他这般架势生怕他离开,于是再不犹豫赶紧道:“那个,我,我可以对外发布你身份吗?”

沈安和看他一眼,在沈榷万分忐忑下回道:“你随意。”

沈榷眼睛一亮,立即又道:“那就在你会试之后?”

沈安和没意睹:“好。”

“那我到时可不成以摆个筵席……算了,不摆了,不摆了!”睹沈安和蹙眉,沈榷急忙摆手。

沈安和看着他支回视线。

一时间,父子两人再次陷入沉默,然而相较之前,气氛已然变了。

沈榷十分隔心,以至于胆子都大了起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沈安战争淡的神情,最终鼓起勇气问出他一直念问却不敢问的问题。

“当年……当年你是不是……是不是被她,被你母亲……推下河的?”

话音落下那刻,沈安战争淡的面容较着划过一道裂痕。

“昀儿,你若不念回答便不回答,为父不会逼你!”沈榷较着看到了那道裂痕,肉痛之余,他只念回到上一秒狠狠给自己一巴掌,好支回这个问题。

这痛过于刻骨铭心,他竟然狠心让昀儿再受一次!果然他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然而沈安和非论面容还是心境也只有那么一瞬产生了波动,很快便恢复了安静。

他扭头看了眼沈榷,旋即又看向那个再次恢复了安静的角落,一时间没有言语。

沈榷满怀担忧,忐忑到双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心里除了后悔,便只有后悔了。

许久之后,就在沈榷忍不住真的要给自己一巴掌时,却听沈安和幽幽道:“不是她。”顿了一下他继续道,“是我自己。”

“什……”

“是我自己跳的。”

沈榷眼睛倏然睁大到无以复加,紧紧盯着沈安和,这一次,他真的以为自己听错了!

“昀儿,你在说什么?你自己?什么叫你自己跳的?”他怎么会自己跳?他那时才多大,他怎么会自己跳?这说法比起顾玉瑶亲自推他下河听上去还叫人不成信!

“为什么?”沈榷捂着胸口问他,似念要从他这里得到答案,但好似他实在本就晓得答案。

为什么?还能是为什么?因为对他们这对父母的彻底失望,因为对未来的无望,因为这世上本该给予他温暖的人要么远离逃避,要么狠心怨怼,他们带给他的种种甚至比那沅河之水还要更加冰冷。他自然……自然念要寻找更温暖的处所。

那一刻,沈榷已然念大白一切,他捂紧的胸口几乎要勒出血印,呼吸都跟着不畅起来。

他直愣愣地看着沈安和,看着那张分明很年青,却好似已然看透一切的脸,痛意从利指间蔓延至四肢百骸,直到将每一寸肌肤都包裹。

“昀儿,对不起!我,我……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这三字,沈榷压根不晓得自己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只晓得那份罪孽于心中种下,此生怕都消除不掉了。

沈安和侧首看向他,斯须忽地抿唇一笑,道:“不用道歉,我都曾经不在意了。”

“昀儿……”

“我叫安和,沈安和。若你将来要发布我身份,我盼望你对外介绍的是这个名字,可以吗?”沈安和嘴角始终带着笑意,好似真如他所言,早年过往都曾经过去,他皆已不在意。

沈榷张了张嘴,念跟他说,这名字是上了族谱的,怎能说改便改?然而,当他与沈安和那双安静清朗,不睹一丝波澜的眼睛对上时,他立即吐回了这些话。

他不敢,他怕沈安和因为他这一句话直接连沈这姓氏都要改!

“好,我答理你!”沈榷重重点头。

“多谢!”沈安和对他道。

沈榷说不谢,迟疑了片刻他问道:“那你母亲,你会包涵她吗?”

沈安和闻言忽地一声轻笑,高扬的眉眼里划过一道深深暗芒:“无所谓包涵不包涵,她既给了我命,我还她一命,未来我们再无瓜葛。”

这话过于严重,可沈榷现在不敢多说。他虽然承认顾玉瑶常日对沈安和做的那些事实在叫人气愤,但再无瓜葛这般话……

“我回屋一趟,酒给你放这儿了。”不等沈榷多念,沈安和便倏然起身。

沈榷实在还有许多话念同他说,却因有所顾忌不敢叫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而沈安和快步转入月亮门,继续向前的脚步猛然一顿,看着背靠在墙上仰头看天的某人,溘然嘴角勾笑道:“都听睹了?”

盛兮支起眼光看向他:“嗯,都听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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