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太皇太后和两宫皇太后由朕亲自去说。田义、陈矩，还有王安，你们说句实话，是否觉得朕是个薄情寡义之人，连宗室也容不下了？” 对于田义的心理活动洪涛一直都在暗暗关注，这个大太监头子打自己登基以来就格外谨慎，多一句话不说，多一件事不做，像是算盘珠子不把推不动。 那能不能把他交换掉呢？念来念去，洪涛觉得最好还是能再留一段时间。司礼监掌印好比内阁首辅，只要不是老得动不了，随便交换肯定会引发连锁反响反映。 朝臣分派系，宦官同样不是一颗红心向着天子，内部有各种各样的小群体。眼下自己没能力一边对付外庭一边整顿内宫，必需要先不乱住一个。而内宫和外庭比力起来要容易的多，关键人物就是这个老太监。 “奴婢不敢……”听到天子的问题，三位太监齐刷刷的趴在了地毯上，头也不抬。 “朕晓得你们心里有念法，却不敢说出来。那好，朕就把自己的念法先说说，你们听听有没有事理。本朝自太祖以来边患一直没有彻底平定，北有蒙古、东有女真、朝鲜和倭人，南边还有缅甸作乱。 念让他们老实，光靠羁縻手腕远远不够，必需要辅以武力征服。可用兵就得花费钱粮，如果太仓空虚，九边就会逐渐废弛，一旦他们大举入侵，朕手里没有银子也没有可战之兵，大明江山危矣。 与江山社稷相比，皇家少吃几盘肉、少穿几件锦衣、少盖几座宫殿，统统不值一提。 这些话朕和朝臣们讲肯定没有太大作用，不是他们听不懂，恰好是读书太多，心眼太多，总念着如何修身齐家，没时间也没功夫治国平世界了。 假如大明江山垮了，最倒霉的只有朕和公民，他们转脸就能成为大黑、大白朝廷的臣子，继续修身齐家，半点不会有损失。 可你们是朕的家臣，大明完了朕就完了，你们得跟着一起完蛋，肯定不能继续留在宫里，侥幸活下去也要到宫外受人白眼羞辱，苟且偷生。 与其那样何不现在与朕站在一起共同把大明治理好，不让此等变故发生。虽然你们没有后代却有门下，百年之后葬在朕的陵寝摆布，与朕一起被后人年年扫墓岁岁祭奠，总比尸骸无存的孤魂野鬼强多了。 另外朕还有个念法，让你们老了之后可以出宫自立门户，做一些比力容易挣钱的生意，不用出家或靠门下供养。手心朝上的日子朕尝过，不是个滋味。 你等从小入宫，每日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动不动挨骂受打，辛苦了一辈子，没有子孙盘绕膝下，也不应顾影自怜无所依靠！ 念改变这一切都要取决于朕是否能坐得稳江山！外朝臣子那边可以由朕去敷衍，如果你等能在内廷给予朕足够的撑持，则事半功倍。 世界人都说君无戏言，朕愿与你等立个誓约。今日里大明天子朱常洛在此发下誓言，只要你等不背朕，朕必不背于你等，如有违背，必遭天谴……”
嘴里说是不敢，可心里到底敢不敢谁又能晓得呢。在洪涛的意识里宦官也是人，甚至是不幸人，除了身体和忖量上的部门缺陷之外与普通人无异。 是人都有七情六欲。就目前而言，比力容易发展到自己阵营里的群体真不是明朝的士医生和地主士绅阶层，也不是农民阶层，更不是几乎没有的商人阶层，还不是被养猪一样养了几百年的宗室，反而就是这群无依无靠的宦官。 有需求就好办，洪涛不怕别人念要啥，唯独怕啥都不念要的。现在他就要应用宦官们的特点来做一笔交易了，争取能最大限度的结成同盟。 有了太监群体的帮助，自己能力有个最基本的根据地，而念获得这个群体的撑持，眼前三位大太监就是最有效的人选，搞定了他们，多一半后宫就算摆平了。 剩下的嘛，任何时候都市有不同的选择，世界上就没有人能获得百分百的撑持，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随他们去吧，跟不上期间的人，早晚会被期间所抛弃。 “万岁爷、万岁爷，万万不成呀，万万不成……奴婢何德何能，岂敢让万岁爷如此忧虑，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誓言还没发完田义就哭嚎着向前爬了两步，抱着天子的一只鞋边磕头边阻遏。陈矩和王安的反响反映稍慢，愣了几秒钟也扑了上来。 “朕刚刚说过，君无戏言，尔等难道要逼着朕成为无信之人吗！朕的手就放在这里，愿意立下誓言的就来拍一下，不肯意朕也不强求。” 洪涛本念一脚一个全给踢开，让两个六七十岁的老人给自己磕头太折寿了。可心里大白，越是躲就越费事，没辙，咬牙忍着吧。但正事不能耽误，右手早早的就伸了出去。 “……万岁爷恕奴婢无状！” 要说还是王安比力生悉天子的性格，人跪在后面没有鞋可抱，眼神却比力灵活，睹到天子正斜眼盯着自己看，马上就晓得该干什么了，带头伸出右手，轻轻和天子的手碰了一下，然后再重重磕头谢罪。 “奴婢愿为万岁爷肝脑涂地、万死不辞！”有了带头的，田义和陈矩赶紧支起哭啼也伸出手与天子轻轻击掌。但态度要慎重的多，磕头的气力也大了些。 “都起来吧，以后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不要动不动就跪了。朕的性格王安晓得，论心非论迹，磕头多的人不睹得忠，不磕头的也不睹得不忠。 既然曾经有了誓约，那朕就当你们是忠，现在有件事必要忠于朕的人去做。盯紧内廷各宫的变化，多听听各宫近侍长随们在说什么，发明欠妥马上报来！” 有了这场感情戏，洪涛照旧不敢完全相信田义和陈矩，没举措，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属于世界性难题，越是念法多的人就越难以互相信任。但又不能谁都不信，或者说必要的信任还是得有，否则除非事事躬亲，什么事也别念干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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