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不清翊坤宫之变171代价2“王承恩，摆驾仁寿宫！”提及给朝臣们上眼药，洪涛满身都是劲儿，吩咐一声拔腿就走。 仁寿宫，自神宗天子驾崩之后成了太皇太后李氏的寝宫。这位老太太年青的时候很强势，连张居正都要敬畏三分，同时也很明智，自打儿子死了孙子继位就不再多理朝政，一心一意礼佛。 也正是此种拿得起放得下的心态，让六十多岁的她神清气爽、容光焕发。反不雅皇太后王氏心思就有些重了，不太甘于退居两线。两个人站在一起年齿差了18岁，可底子不像婆媳，更像姐妹。 “孙儿睹过皇祖母、儿臣睹过母后……”巧了，今天仁寿宫里不但有太皇太后还有皇太后，洪涛倒是不在意多行一遍礼，更不在意嘴上甜点。 从公论，这两位女人还是比力贤惠的，没怎么给国家添乱。从私讲，她们对自己不错，在册封太子的问题上一直坚持原则。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自己弄死了她们的儿子和丈夫，多一些尊敬也不为过。 “皇上在家就不用多礼了，好像又瘦了些，去让你母后看看是不是？” 李氏对天子的到来并没显得太甚惊喜，一方面吃斋念佛心性和悦，一方面隔三差五就来问候，接触多了也就少了些客套。 “我儿确是瘦了，这么黑，可是朝政辛苦？你父皇在的时候就不省心，这几年可苦了你。”王氏则不然，天子刚在旁边坐下就捏捏胳膊腿，嘘寒问暖。 “这几日钓鱼多了点，日头太毒，待气象转冷也就白了。”洪涛对这类过于亲昵的动作有些本性抵触，但又不好显露出来，只能转换话题，专找不爱听的说。 “罪恶罪恶，老身不晓得又要念几遍经文能力求得佛祖宽恕！”一听说天子又去钓鱼了，太皇太后立马黑了脸，双手合十冲着佛堂偏向猛拜，满嘴都是埋怨。 但也只能是埋怨，她这个孙子主意大得很，认准的事情谁说也没用。消减宗室待遇如此，钓鱼也是如此，翅膀硬了，不好管啦！ “就是就是，风吹日晒的，念吃鱼何必亲自去钓……王承恩，是不是伱们蛊惑天子的！”王氏也不喜欢钓鱼，但她更强势一些，说不动天子干脆就去找太监费事。 “敢不去朕就砍了他们的脑袋！”王承恩肯定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只能低着头装死。好在洪涛不是真孝顺，狞笑着一句话就把问题解决了。 “唉……哀家也说不动皇上，可皇后的肚子为何一直不睹动静？”王氏只能长叹一声，但还不死心，又提起了几乎每次睹面都要提的问题。 “得，看来祖母和母后都不太欢迎朕，只能走喽……”对于这个问题洪涛就没法顾摆布而言他了，任何瞎话也掩盖不了成婚6年无儿无女的事实。 但他有个绝招化解，那就是耍赖加不要脸。无论谁提起这个问题立马扣大帽子，再不停嘴真敢抬腿就走。反正自己是天子，喜怒哀乐变化无常，谁还敢翻脸不成。次数多了，习惯了，也就没人在意了。
“皇上今日来是有事要说？要是没有，老身就去佛堂了！”面临这么个赖皮赖脸的天子，不光皇太后没辙，太皇太后也没辙，干脆不聊了。 “嘿嘿嘿，还是祖母晓得孙儿，今日前来确实有事要讲。南京内守备周贵被南京兵部告了状，闹得满朝文武不安生，整天在朕耳边叽叽歪歪。” 原来洪涛就是来添堵的，当下摆出一副愁苦表情，把近些日发生在朝堂内部的事情俭朴给老太太说了说，重点突出朝臣们是如何群情激奋故意找茬儿。 “那周贵早年确实服侍过老身，可要是他真的不守法纪皇上也不必为难，换了就是！”老太太还真硬气，明明心里曾经起了波澜，万分不乐意，照旧不肯显露出来，垂着眼皮淡淡一句话就把周贵舍了。 “皇上，万万不成，周贵哀家认识，人很稳重，对皇家极忠，会不会是他们搞错了？”太皇太后碍于面子不好张嘴向孙子求情，这时就得看皇太后懂不懂事了。王氏没辜背这份信任，马上接过话来替周贵求情。 “母后莫急，儿臣曾经派人去查过了，大体上没有实据。就算有，只要不是太甚分，儿臣也会念举措保住周贵。 这几年为了江山社稷，儿臣把宗室俸禄消减了不少，宫里也跟着紧紧巴巴的，皇祖母还要拿银子去接济宫里的女官，朱家并没对不起大明江山，用一些忠心本份的自己人理所应当！” 求情？好，我也跟着一起说，表一表功、诉一诉苦，先把阵营划分清楚。咱们是一家人，朝臣们都是外人，一家人要团结，互相体谅。 “皇上可是有了计较？”要说这位老太太当年能和张居正一内一外把控朝政，靠的真不但仅是皇太后的身份，脑子太好用了，或者说经验太丰富了。底子就没让洪涛这番废话忽悠住，只是把眼皮抬了起来。 “孙儿以为这件事不能硬顶，刚则易折；也不能顺了他们的意让皇家丢颜面。杭州织造的孙榷年事已高，不堪重背，让周贵去顶替，不光能堵住朝臣们的嘴，也能让他继续为皇家效力。” 既然老太太这么上道，洪涛也不再绕圈子，略作沉吟，像是在脑子里努力寻找，然后试探着给出一个建设性意睹，适合不适合全由老太太定夺。 “……如此甚好，老身会给周贵去信言明此中厉害，让他恪守天职继续为天子效力！”此言一出，李氏的眼皮算是全抬起来了，手中的念珠也不捻了，深情的凝视了好一会儿才坚决拥护了天子的建议。 只是在为谁效力的用词上有些细微支支，天子说的是为皇家效力，太皇太后则是说成了为天子效力。一字之差，含义深刻。 今后之后，周贵就不但仅是老太太的亲信了，必须向天子这边积极靠拢，否则这个案子就有可能被某位御史言官重新提起，证据突然又确凿了。 这就是政治，哪怕是亲父子、亲兄弟，互相之间也不能全靠亲情维系，此时原来更不安稳的利益关系反倒变得最为适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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