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贤侄，陛下的书都是御笔亲著，海军也只有两套，可不能轻视啊。那些参谋更是有用的很，不光能为你答疑解惑，还是出谋献策的好帮手，善待善待。” 对于杜文焕的积极靠拢，袁可立持鼓舞态度。杜紧眼下独领大军职位特殊，但杜家的将来指望不上他，年纪大和文化水平低是硬伤，无论在海军和陆军之中都没位置。倒是杜文焕才将将四十岁，比力有发展前途。 “臣定当日日不辍，仔细研读，不辜背陛下的恩典！”听天子说只给几本书和几个参谋，杜文焕很是失望，但让袁可立一解释立马又器重了起来，马上磕头谢恩。 “礼卿，南洋的佛郎机人与荷兰人始终没睹大动作吗？”等待是烦人的，但等待又是必须的，为了缓解内心的惴惴不安，洪涛找了个比力远的话题。 阿尔布雷希特七世是去年七月底离开大沽口的，按照航程推算一年怎么也能在大明与西班牙之间打个往返。可眼下都八月份了，照旧不睹西班牙大帆船的踪影，也没有来自吕宋港西班牙总督的消息。 “去年海军战舰到过巴达维亚外海，之后差不多每半年巡查一次，吕宋港则是三个月一次。荷兰人使令了许多当地土人加紧建设城池，对海军战舰的出现很慌张，曾试图派船靠近。 吕宋港倒是没什么动静，听濠镜澳的葡萄牙人讲，今年炎天马尼推大帆船送来了两百多名西班牙士兵和十几门大炮，都被安放在港区和城墙上。但对海军战舰出现在港口附近，西班牙人没什么反响反映。” 突然被问起南洋的事情，袁可立也没推脱，略加思索娓娓道来。他这个海军总督当得挺舒服，别看事情挺多还挺杂，但除了天子之外不需看任何人的脸色行事，也就不用念那么多，可以专心工作。 “日本幕府仍旧在驱赶外国商人和船只吗？”吕宋增兵和巴达维亚筑城都不是啥新鲜事，也不完全是针对大明。在这两个处所找不到线索，只能再去揣摩日本。 “嗯，现在除了荷兰商船，葡萄牙和西班牙的商船都被禁止停靠了。现实上来自卑明的走私船一天也没截止过，当地藩主不光不制止还授意家属插足此中。近两年日本商船经常在朝鲜港口停靠，往吕宋港跑的数量也渐多。” 别看袁可立是新政的坚决撑持者，也最理解新政的实质，但对外交方面却总保持着费解的状况。按照他的念法，朝鲜和日本应该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世仇，大明和日本也属于死敌。 可现实却不是这样，大明商人最喜欢往日本贩私货，包括大量生丝；而日本商人则最喜欢往朝鲜贩私货，朝鲜商人则最喜欢往大明跑。这三个国家的朝廷明明晓得却都假装不晓得，即便制止也是发个告示啥的，不疼不痒没啥作用。 “先这样吧，你两人暂且回去休息，但先不要离开京城，随叫随到。”如果按照袁可立的描述，日本那边应该也没发生特殊情况，至于阿尔布雷希特七世为什么一去没了音讯，鬼才晓得。
在通讯不是很兴旺的年月里，最好不要把距离太远的因素做为慌张依仗，因为谁也无法得知及时消息，俗话说得好，计划赶不上变化。 “袁总督，小侄有一事始终不明。”出了养心殿，杜文焕睹身边没有太监追随，紧走了两步，靠近袁可立身边小声询问。 “但说无妨。”在这方面袁可立与洪涛比力相像，官架子比力小，不太在意谈话方法，喜欢直来直去。 “陛下言明要对晋商和甬商实施抓捕，山西各地卫所边军只要睹到圣旨绝不敢敷衍了事，可江浙那边就难讲了。虽不至于公开抗拒，但推诿起来也是魔术百出。如果不吩咐消磨大军压境，又该如何抓捕人犯归案？” 杜文焕念晓得的不是其余，而是天子计划如何对付晋商和甬商。虽然借着皇后生日把边镇总兵、巡抚、总督和勋贵、藩王全召入了京城，曾经在很大程度上避免了意外，可针对的终归是北方官员和将领，长江以南并没受到任何影响。 以南直隶各府和浙江当地的卫所成色，怕是很难合营抓捕行动。而当地豪门大族多如牛毛，每家都豢养着不少家丁，随便凑凑就得几千，念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轻紧抓到人基本不成能。 就算没有直接反抗，只需暗地里耍些小伎俩，比如把罪犯全藏起来，就能让天子的重拳出击变成无功而返。如果抓不到人犯，攻击当地势力也就无从谈起了，甚至会影响对边军将领的任免，很难不让叔侄俩担忧。 “唉……难怪朝臣们总是屡屡受挫，你们叔侄两人也难逃此局啊！”听了杜文焕的问题，袁可立轻叹一声停住了脚步。 “此局……还请袁总督教我，小侄感激不尽！” 这下该轮到杜文焕惶恐了，如果摸不清天子的思路，粗腿抱上了不必然是功德。也就是在皇宫里，换个寂静处所，给袁可立跪下磕头的心思都有了，此时能多点拨一句堪比救命。 “没这么严重，既然陛下与伱叔侄两人交代了差事，就是信任的，用心做事即可，念多了反而容易坏事。至于说江浙那边的问题，我还不能明说。 但大可把心放在肚子里，别说戋戋几千家丁，就算把当地卫所全召集起来照样是杯水车薪。陛下向来都是谋而后动，不动则已，一击必中。你我能看到的不过是表象，障眼法而已！” 干了这么多年，袁可立照旧无法掌控天子的行事风格，更别说参透了。对于杜文焕的发急能理解，究竟之前大家曾经生悉了揣摩和被揣摩，为此还形成了许多套路，天子突然变得无法揣摩了，会让许多官员心里发虚。 可是此次的支配对大明官员来讲太甚跳脱了，也很难接受，在整件事真相大白之前最好还是别向外人透露，事后能不提也尽可能少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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