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答案，并没有让李念等待太久。 杨厂长在基本理清厂里的人、事后，就特意置办了一桌招待席，来宴请李念。 操办席面的，仍是何雨柱。 看来，厂里的改朝换代目前并没有波及到他的身上。 究竟谁当家，都得张嘴吃饭不是。 李念还在包间里，睹到了一个算是预料之外的人。 “老李，你也在这儿？”李念的语气透出些许惊讶。 “怎么，老弟不会以为今天就你们两个人吧。”李怀德像是为了看到李念的惊讶表情，故意守在这里说这句话。 李念的嘴角往上扯了扯，没回答是或不是。 杨厂长看睹李念到了，便领着他在主位坐下。 如果是以前，这个主位李念不会坐，放到现在，他坐的问心无愧。 席面的前面几道凉菜，早已摆桌，李念刚一坐定，李怀德的便替他斟了一杯酒。 酒杯斟了八分满，两人便举起酒杯向李念敬了起来。 李念一个手势让他们打住，淡定说道：“先说事吧，不然这酒我喝的不安心。” 今日这宴，李念本可以不来。 于公，李念的职级比两人高，他可以不必折节下交。 于私，只有这两人对不住他的份，他这里是没亏让朋友吃的。 可李念这人做事吧，有些自己的原则，雪中送碳他可以，如虎添翼他不肯意。 与人应酬，能不能互相帮忙是一回事儿，人好了，你别老仰着头看他，人不好了，你也别低头当人家是泥巴。 许大茂在四合院里的名声都臭了，李念都能让他进家门。 对于没有什么恩怨的杨、李两人，李念当然也不会不给这个面子。 “李念，今天请你来，主要还是感激你往日里对我这等人的照顾，老李是知情人，所以今天干脆也请他来捧个场。”杨厂长这番解释，算是变相说明李怀德为什么会在。 “怎么，两个人一起请了，就省了一顿呗。”李念开打趣道。 可惜这个打趣不怎么好笑，杨、李两人面上只余尴尬。 李念就是故意拿话点老杨，你要真记我的恩，不说找个像家里这样私密点的宴客地点，起码别整个“外”人在场啊。 李怀德没磋磨你是一回事，可我帮又是另外一回事儿，怎么能混为一谈。 你老杨不明摆着，今天找他来谈的其余事儿嘛。 这其余事，也不是不能找，可你好歹有个主次顺序吧，这恩宴还没感呢，就跟他搞这出。 活到这把年龄了，还遭了这么多年罪，怎么人还跟以前一样没有长进。 光指着情谊，就念让人做事。 咱们名义上的师兄弟，情谊再深，也被这么多年的单薅，给薅的差不多了。 难道他这些年暗里帮扶还少嘛。 光冲着一个被打下来，还能百口吃饱穿暖，没哪处缺过紧过，这也算是帮到位了吧。 人怎么能没谱成这样呢，李念真是念不通。 “今儿这事，是我办的不地道，我请罪一杯。”被点到的杨厂长，红着耳朵，给李念赔礼。
李念撇了他一眼，看他把酒喝完，却没应话。 李怀德是个人精，稍加思索，就晓得李念在气什么，他不禁在心中叫苦不迭，后悔今天应了杨厂长的邀请。 他是对杨厂长是有点儿恩情没错，可也只是有点儿。 他当初在李念的提点下，没有对杨厂长落井下石。 这种事情放在那时，虽说是曾经很难得了，可真要两相对比下来，一个冷眼旁不雅，一个尽心贴补，自然是后者的恩情更大。 杨厂长今天此举，以这个为由头来邀请人赴宴，他如果是李念，只会更加生气。 怎么着，做多做少在你这个被帮扶的人面前，都是一样的呗，那还帮个der儿啊。 你就算是心里真这么念，也不应毫不遮掩的说出来啊。 李怀德在心里直呼杨厂长的情商的确作孽，这么一搞岂不是害人又害己，他现在是真不确定，今天商谈的事情还有没有可能谈成了。 虽然心里曾经把杨厂长骂的狗血淋头，可落在皮相，李怀德还是替他说着好话。 “老杨，这就是你的舛讹了，我们虽然都晓得你一心为公，可是工作再忙，公私也不能混为一谈啊，你这岂是一杯酒就能赔完罪的，要我说，起码得三杯。” “是是是，三杯就三杯，谁叫我说错话了呢，师。。。李念你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跟我这犯糊涂的多计较啊。”杨厂长利落索性的又干了两杯，顺着李怀德递的台阶下。 李念看着两个四五十岁的人，腆着脸对自己赔笑，心里是对他们又不幸又可嫌。 罢了，好友知己岂是那么好得的。 熙熙皆为利来，攘攘皆为利往，才该是这世上大大都人的映照。 三个人说着几句不痛不痒的闲话，把刚才的尴尬糊弄了过去了。 等何雨柱上完最后一道热菜，确定不会再进来了。 李念才叹了口气，问道：“说吧，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儿。” 杨厂长早就等着这一刻，李念一问，他便把今天宴请的目地说了出来。 “老李要调走了，他答理在调走前，把他之前掌握的一切全都转给我。” 原来是这个交易，李念眼里兴味闪过，算是搞大白了两人的牵扯。 就是了，李怀德把控了轧钢厂这么多年，在杨厂长还没失势前，就能搞的杨厂长跟架空了差不多。 虽然前面有他帮忙替杨厂长扳回了一城，可是随着他的离开，很快又被李怀德把场子找了回去。 对于把轧钢厂掌控如此之深的李怀德，杨厂长不忌惮是不成能的。 杨厂长就算念对李怀德下手，也要担心鱼死网破的问题。 李怀德没本事在功绩上跟杨厂长一别苗头，但是念拖他后腿还是挺容易的。 这对重新上任，正准备大展一番抱背的杨厂长来说，是绝对不允许的。 可是如果不处置李怀德，相信轧钢厂又会恢复成以前一样的场合场面。 所以，察觉出这一切的李怀德，便先下手为强，替两人选了一条对双方都能体面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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