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菩萨蛮(1 / 1)

不等苏容若念出主意,汉子突然靠近,一把撕下她染血的外衣,白花花的肩膀露出来,苏容若知他意图,吓得大叫:“等等,等麻药到时再拨。” 男子却置若罔闻,伸手便将箭尖折断,随及按住她的肩膀快速一抽,引得她嘶声痛叫,F打头的脏字冲口而出。 汉子将手中揉碎的植物敷在她的肩上,一阵清凉袭来,疼痛顿时集失,原来他刚才是找草药去了。 苏容若大白过来,依在草棚只是不语。 汉子再度仔仔细细地打量她,行到不远处的溪边,用树叶包着泉水喂她,然后,竟将她搬到怀里,靠在自己胸前。 他身上淡淡的汗味杂着树叶的清浅味,倒不难闻,但与一个陌生的汉子如此靠近,苏容若立即不舒服起来。 男子查觉到她的抗拒,默默退开,坐在不远处一棵大树下,捧起脑袋,仿佛在很努力地思考。 苏容若也不理他,闭上眼睛,慢慢地调息,念先恢复体力再说。当静下心时,她闻到空气中有淡淡的野花香味。 不记得谁说过:每一朵花的绽放,都要经历成百上千次的严寒。她逃出了苏宅,却被人一箭误射,果然是自由都有代价么? 良久,砰砰的声响激得她睁开眼睛,却睹汉子不息地对着大树击掌,浑厚刚猛的力量,将几人合抱的树干震动得枝叶摇晃。 早已安歇的群鸟,也被这溘然的变故,惊得棱棱乱飞。 这一幕将苏容若看得张口结舌:他是疯了么?武功甚高,却仿佛不能与人交流,是长住森林之故?还是心智不全?看他行事,懵懵懂懂似幼子,恍模糊惚如梦游,纳什他们过来,当如何对付? 思量半天无解,但听汉子低声质问“为何?为何?你为何?”声音深沉,破碎,暗哑,包含着无限的愤怒,痛苦,不解和绝望。 是被亲爱之人欺骗?被信任之人变节?苏容若不敢妄动,只静静地看着他不停地击掌低问,不停地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撞那无法摧折的参天大树。 月上中天,如雪似霜的光华透过树荫泻下,滟滟一色,纤尘不染,重重叠叠的树影,却昏乱而暗淡。 那人激愤良久,终于筋疲力尽,轰然倒地,身体绷成弓形,喘息粗重而急促,如绝境中的困兽犹斗,数度挣扎着起身,最终又摇晃着跌下。 苏容若瞧在眼里,先是觉得好笑,后却倍感心酸:天地为炉,寡生为碳,谁在人间,未曾经被苦苦煎熬? 这是一个被痛苦折磨得生不如死的人。 她长叹口气,轻轻地哼起支小调,是宿世去西藏时听过的一曲度母祈请文,当时觉得旋律俭朴优美,便跟别人学了下来。 度母,在藏族人的信奉里,和汉地的不雅世音菩萨一样,大慈大悲,可撤销一切烦恼和痛苦。 在那智识深广天空下,汇集诸佛无量慈悲心,珍爱无边寡生如双眸,救苦救难度母足下我顶礼,嗡达咧,都达咧,都咧索哈。 柔美婉转的歌声,悠远而空灵,不绝如缕,携带着诸佛菩萨对人世苦难的悲悯,拂过生死大海,牵起今生来世,穿越此岸和彼岸。 咒语果然有浸润人心的力量。渐渐地,那人的身体放紧,呈大字状摊开在地上,呼吸变得平稳,仿佛沐浴月色,又仿佛被一只温柔大能之手抚慰。

歌声一遍一遍,袅袅娜娜,余音绕林,良久方歇。 男子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行到她的跟前,单腿跪下,握住她的手腕,喃喃呓语:“容若,我定要活着。” 话音落,人也随着倒下。苏容若听罢如五雷轰顶,抖了半晌不敢碰他,生怕自己听错了,又怕这实在只是一个梦。 好容易才鼓足全部勇气,拔开他的长发乱须,明媚月光之下,生悉的山棱般的额头和鼻梁,深陷的眼眶,坚毅的唇线和脸庞。 阿诺。她颤栗的指尖抚上他的脸,封冻良久的泪,无声地流淌。男子却一动不动地躺在她身边,睡容安然,宛如慈母怀中的稚子。 过得盏茶功夫,苏容若才止住泪水,念将他的头搬上自己的膝盖,然她左肩伤痛,右腕被他握住死死不放,她僵坐着,脑里全是疑问。 他怎会变成这个模样?他如何来到此处?他究竟遭遇了什么?他的同伴去了哪里?直到倒下那一瞬,他仿佛也没有真正地认出她来。 他叫出她的名字,更像是被她的歌声触动,忆起了心底深藏的念念,或人生的悬念和支撑所在。 夜风如水,泪痕灼热。苏容若但觉脑袋炸裂般地胀痛,伤口如火在灸,一颗心却如迷雾中花,不能分明,不成言说,千回百转,仿佛欢喜,仿佛哀痛。 她闭了闭眼,深深地呼吸,终于从怀中摸出哨子,用力地吹了下去。 绿罗绣裙的俏丽女子,坐在破败的树棚前,半拥着一个邋遢如野人般男子的头颈,脸色雪白,双目垂泪,左肩斑斑血迹,神情温柔而哀痛。 纳什等人赶到时,瞧着月色下这一幕,无不心惊胆战,当得知这汉子竟是阿诺时,又不禁愣怔当地。 好容易回过神的寡人睹过女君,开端伐木做担架。苏容若在沉睡的男子耳边道:“阿诺你放手,我痛。”他曾说过,他纵在梦里,也极为警觉。 阿诺却不理睬,苏容若探他滚烫的额头,承诺:“我不离开你。”等得片刻,才睹他眼珠飞快地动弹,指头放紧,却依然圈住她的手腕不肯放。 他仿佛被人下了药,她忧心不已:他是被救?越狱?或被故意放出?如是前者,救他的人为何放他乱跑?他如今是朝庭钦犯,她需得更躲藏才好。 在她纷乱心境中,纳什等做成担架,将阿诺置放其上,一行人踏着月色,凌晨时分才抵达目的地。 考虑到汤轩从未和陶叔等人交道,她派他去城里请医生,苏原兄妹在厨房忙碌,纳什则寸步不离地参谋他的主人。 苏容若拾掇好伤口,为利便阿诺认出,她换回男装,还未出门,便听到隔壁几声大响,赶去却睹阿诺坐在榻上,双拳紧握,防范而警惕地盯着纳什。 纳什摔倒在地,湿巾,小刀,水盆等四处集洒,睹她过来,低声解释:“我欲为他剃须,他却。” 他连部下也不认得了,却照旧在生睡中不让利器近身。苏容若低头念得两息,取出一只陶埙,悠悠吐吐地吹。 梦幻曲,忧伤如流星划过,温柔如微风拂面,她曾在隐庐时吹过。据说人类对声音最是敏感,他还记得吗? —————— 注:此处的度母祈请文并非原版,是将文殊祈请文与不雅音祈请文的句子,以及度母咒汇集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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