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加洛斯再次拼命挣扎，死后的尼克斯士兵也再次给了他一拳，但他依然没有截止挣扎。 老人死后的民寡没有念到20多年前早已盖棺定论的“圣石亵渎事件”在今天这个特殊时刻会被重新翻了出来，并且仿佛有了新的罪魁祸首，仿佛是一颗巨石砸进水潭，广场上一片大哗，大家互相热议起来，究竟20多年时间并不算太长，当时的许多族人现在都还活着，几名当事人也都有家人朋友，大家纷纷将两十多年前的这些事重新从大脑记忆深处翻出来，互相商讨印证老人所说。 有人则迫不及待的大声问道：“塞推苏斯大伯，你说的都是真的？！是族长支配人杀害了我父亲？！” 老人转身看他，异常愧疚的说道：“克雷德斯，我对不起你父亲！在我哥哥死的时候，我就应该去找首领，指认埃加洛斯！但是……但是我害怕呀，我害怕我也会像我哥哥一样……我只有假装什么都不晓得，埃加洛斯才不会注意到我…… 这件事在我心里藏了20多年，这20多年不好过呀！我经常梦睹我哥哥、你父亲、还有其他几人，他们一身鲜血――” “闭嘴！塞推苏斯，你这个老瘸子！竟敢在这里编瞎话，污蔑我们的族长！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族长才是亵渎圣石的罪人？！”一名埃加洛斯的亲属厉声质问道。 “我……我……”塞推苏斯难以回答。 20多年过去，几名当事人都早已死了，除了他哥哥，杀死其他几人都是斯科蒂斯齐人，他们要么在后来的战争中死去，要么成为了某个塞格斯提卡部落的奴隶，在艰苦的生活中求存，塞推苏斯不成能拿出证据来。 好不容易出现一个敢于揭发塞格斯提卡贵族恶行的勇士，斯塔格斯当然不允许此人被质疑，更不允许这么好的气氛被损坏，他立即大声吼道：“大家都安静！都给我安静！……” “塞推苏斯！”斯塔克斯俯视那名老人，用生硬的伊利里亚语喝问道：“你敢向达努女神发誓，说你说的都是真话吗？！” “我敢！”一辈子唯命是从的塞推苏斯第一次如此斩钉截铁，他很干脆的将拐杖扔到一边，迅速跪伏在地，朝着无人的偏向连磕了几响头，然后坐起身，挺直胸膛，左手紧贴胸前，右手高举，神情肃穆的大声说道：“伟大仁慈的万物之母――达努女神在上！渺小的塞推苏斯向您发誓，我刚才所说的都是真话，当年亵渎圣石的罪人是埃加洛斯！如果我有撒谎，宁愿接受您的神罚，让我和我的家人不得好死！让我们死后的魂灵永久不得平和平静！” 听到这话的民寡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塞推苏斯起的誓也太绝交了！ “好，我相信你！”斯塔格斯立即大声回应。 没有任何证据，就凭塞推苏斯的一番话和他所发的毒誓，尼克斯人就认定了埃加洛斯的恶行，这未免也太儿戏了！ 但在场的大大都塞格斯提卡民寡并不这么认为，信奉神祗的他们平时是不随便发誓的，因为发誓而违背必遭神祗咒骂，这是大家的共识，而塞推苏斯敢向母神发下这样的毒誓，他说的极多是真的。再说大家在他的提醉下，重新回忆当年的这件事，确实也发明了一些蹊跷之处。 斯塔格斯实在没有考虑那么多，他只是念找个理由给抓着的这两个塞格斯提卡贵族定罪而已，所以他斩钉截铁的点头说道：“现在我相信所说的，这个人确实犯下了大罪！你先站一边，一会儿我们会作出判决！” 然后他将眼光扫向其他人，大声说道：“还有人能够像这位老人一样勇敢的揭发这两个人的恶行吗？！” 这一次广场上不再沉寂，塞推苏斯开了一个好头，其他人受到激励，也开端站出来说话，并且愈来愈踊跃，所提及的事情小到辱骂他人、做事偏袒，大到谋夺田地、指使手下打伤他人……而涉及的时间也从独立后的十几年扯到被斯科迪斯齐统治期间，刚开端民寡只揭发被抓着的这两位族长，到后来他们还提及了部落里的其他族长，甚至是首领…… 斯塔格斯不光不制止，反而喜闻乐睹，只是听到后来连他自己也感到惊讶，因为这一年多来兵部下发给队官们晓得的有关潘诺尼人的一些信息，在他的印象中这支刚独立了十几年的种族比力团结，民寡也很效率首领和贵族的指挥，所以能力在短短的一年多时间里多次动员对尼克斯的战争，他没念到这样一个有凝聚力的种族竟然会有这么多的龌龊事。
他当然不成能晓得，潘诺尼人打败斯科迪斯齐人，翻身做了主人，自然而然要从斯科迪斯齐人的失败中吸取经验，招惹强敌罗马是愚蠢，但各大部落之间不能很好的联合、部落首领和族长不能迅速召集族民组建强大军队来镇压暴动也是灭亡的主因之一，又因为周围的种族对刚独立的潘诺尼人也不太友好，所以潘诺尼人建立了部落联盟，给予了首领、贵族更大的权利，加强了他们的权威和军事动员能力。 底本潘诺尼人的政体大多学自斯科迪斯齐这个凯尔特部落，族中的德鲁伊祭司具有很大的权利，但独立后潘诺尼祭司拥有的审判、祭奠、斡旋部落间纠纷……等等诸多权利也大都被剥夺，只有首领和族长们能参加的部落会议成为了决定族民生死的唯一机构。 由于部落的首脑们不成能频繁的召开会议、解决部落内的全部事务，这就导致许多小冲突和纠纷往往直接交给所属的族长去解决，长此以往能不让权力过于会合的首领和族长心态发生变化吗？ 更何况在潘诺尼人侍奉下过着安适生活的斯科迪斯齐人高层内部早已腐蚀，与之相处了几十年的潘诺尼贵族和首领自然也受其影响，因此即使独立了，潘诺尼各部落中的以权谋私、仗势欺人等龌龊事并不少睹，只是因为通过苦战而获得独立的潘诺尼首领和贵族们大多还有着危机意识和进取心，不敢做得太甚，族民们的生活比独立前也好过了许多，他们暂时也没念再俭求更多，因此部落的上层和上层之间还能一起友好生活。 但是今天，尼克斯人揭开了盖子，在他们右意的搅动下，沉积在下面的淤泥全都浮出了水面。 当再没有人站出来揭露首领和族长们的恶行时，曾经是午时时分。 广场上的大大都民寡还像刚到来时那样慌张不安，但这种慌张不安却是因为他们打破了部落的传统，得罪了大权在握的首领和族长们。 但同时他们也不像刚到来时那样压抑漠然，相反脸上带着几分笑意，那是一种将憋闷在心里多年的不平发泄出来的释然。 “族人们，通过你们刚才的诉说，这两个人犯下了许多的罪！”尼科库斯指着被绑着的两人，神情慎重的大声说道：“按照尼克斯的法令，他俩被判处死刑！现在――谁愿意来亲手处决埃加洛斯！” 这话一出，广场上的民寡都以为自己听错了：指责这些血统崇高、生来就管着他们的首领和族长就曾经够斗胆了，还要杀死他们？这的确是疯了！ “没有人敢吗？！”斯塔格斯的眼光扫视寡人。 大家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他的眼光相触。 斯塔格斯冷笑：“也难怪他们可以这样随意的欺背你，因为你们都是胆小鬼――” “我来！”出声的人正是那位叫塞推苏斯的老人。 “好！塞格斯提卡人中还是有勇士的！”斯塔克斯大笑道，招手让老人走近，抽出腰间短剑，递给他，还小声的问了一句：“你能行吗？” “我当年可是杀过不少斯科迪斯齐人！”塞推苏斯说着，拿着短剑，一瘸一拐的走向埃加洛斯。 埃加洛斯嘴里“呜呜”的叫着，不停的摇头，惊恐的眼神中满是恳求，但看到对方不为所动，那寒光闪闪的短剑曾经高高的被举起，顿时吓到全身哆嗦起来。 只睹寒光一闪，被士兵摁住无法动弹的埃加洛斯被一剑斩在脖子上，伴随着一片惊呼，鲜血迸射而出，喷溅在塞推苏斯身上。 这位老人不闪不避，看着倒在地上抽搐的埃加洛斯，脸上如树皮一样的皱褶在那一刻仿佛都伸展开来，两十多年埋藏心底的悔恨在这一刻得到了完全释放，他面带笑容，嘴里不停念叨着：“大哥，看到了吗？我给你报仇了！真的，那个我们惹不起的族长埃加洛斯被我杀了，就死在我面前……” 斯塔格斯望着骚动的广场，指着曾经吓得瘫倒在地、湿了裤裆的另一名族长，再次大声吼道：“还有谁敢来处决他？！” “……我……我来！”走上前的竟然是一名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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