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就像打麻将，要么放炮，要么自摸。 六点不到，陆远早早起床，踩着拖鞋去了卫生间。 洗漱一番，换了身干净衣服，站在窗前念起绕口令。 “哥挎瓜筐过宽沟，赶快过沟看怪狗，光看怪狗瓜匡扣，瓜滚筐空哥怪狗......” 绕口令念的快而急，但咬字清楚，顿挫顿挫。 之后又是一大段台词。 台词这玩意是个水磨时间，都说王志玟的台词厉害，声音异常紧弛，是一个会用声音演戏的演员。 但那也是日复一日苦练基本功得来的。 自从发明自己的台词功底稍显薄弱后，陆远就加强了基本功的练习。 早练完毕后，他敲开隔壁宋阳的门，俩人约着一起赶往秦王宫。 今天是剧组正式开机的日子。 因为陆远和陈珑的缘故，原计划两周的培训只用了一个星期，剧组顺势将开机时间提早。 开机没有通知各路媒体，蔡依侬的意思是正式杀青后再支配一场媒体睹面会，要声势浩大的那种。 据胡戨暗里探到的消息，说是要让主演们穿戴戏服走T台。 陆远底本还念着好不容易当了回主演，怎么也该正儿八经被采访一次吧。 没成念煮生的鸭子又飞了。 秦王宫，97年为著名导演陈恺歌拍摄历史巨片《荆轲刺秦王》所建。 少年杨家将剧组就在此地举办开机仪式。 供桌上，摆放着一座关公像，两侧堆着高高的果盘，桌子右侧是一架盖着红布的摄像机。 供桌后是两米高的红色幕布，幕布上写着一行硕大的字，格外醉目。 《少年杨家将》开机大吉。 供桌前，蔡依侬立于首位，死后站着导演卫翰涛等一排主创，寡人手持三炷香，面色严肃。 陆远穿戴戏服混在此中。 看着供桌上的关公像，他心里总在念，不如换成某某局更好。 究竟县官不如现管。 开机仪式这玩意是早年间从港台传过来的，那边的影视人江湖气和社团气很足，因此主要拜的是关公。 传到大陆又变了，拜什么的都有，有拜财神的，有拜如来的，还有拜卢米埃尔的。 卢米埃尔发明了世界上第一架比力完善的手提“电影机”。 陆远还听导演系的学长说过，有些剧组缺钱，开机形式会更加俭朴。 找块地插上一根烟，面朝东方拜三下就完事。 好不好使不清楚，反正就图一乐呵。 实在这些所谓的拜神只是图个心安。 但港岛那边的演员最是重视这些。 早年拍摄《豪杰》的时候，梁朝韦张蔓玉曾因为剧组没有开机仪式而谢绝开工。 也有一类影视剧开机时绝对不会举办拜神仪式，那就是主旋律。 导演，建造人先后上前致辞，陆远等一寡演员身穿戏服站在一侧，仿佛是一排对象人。 折腾了半小时，导演终于发话了。 “我宣布，少年杨家将正式开机！” “啪啪啪！” 陆远学着身旁的刘施施，木着眼傻乎乎的鼓掌。 可算完毕了！ 没多久，蔡依侬带着导演卫翰涛一人拿着一叠厚厚的红包开端逐个分发。 这是剧组开机常规。 先是主演，再是幕后，群演也是各個有份。 红包上写着大吉大利四个字，很轻，摸着没几张。
这种红包大多是图个吉利，象征着开门红的意思，金额都不算大，凡是也就几十块钱。 陆远接事后好奇地拆开，里面是一张百元大钞。 倒算得上是财大气粗。 “你怎么这么多？”刘施施靠近看了眼，她只有50元。 “嫂嫂，我可是主演哦！”陆远甩了甩手里的钞票。 这个圈子就这样，刘施施好歹还有50，那些群演大几率只有10块摆布。 现实上除了现金外，有些导演还会在红包里装上彩票，因为彩票不但廉价，并且能避免一些尴尬场面。 能念到这法子的人，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听到陆远的称号，刘施施也不去管红包不红包了，她有些气急败坏。 “说了不许再喊我嫂嫂！！” 陆远一脸不以为然。 “好，我下次必然会注意的，嫂嫂。” 上次的尴尬场面事后，这姑娘连着好几天没理他。 开机仪式完毕，接下来就是正式拍摄。 陆远正要去补妆，在化妆间拐角处，听到导演卫翰涛朝着王邵杰大吼。 王邵杰是剧组的选角导演，四十来岁，面相和善。 “换人，马上换人，偌大的横店还能没个群头，和我们玩这套，他算哪根葱？” 卫翰涛扔掉手中烟头，怒喜洋洋。 也怪不得他恼火，杨家将这部剧动作戏较多，必要一些有武术功底的群演。 找的群头是从外地刚过来的，手下群演里有武术功底的不少。 底本商量的好好的，没成念临到开机人家溘然变卦了。 也不探听探听唐人在这一带的名头。 “他要加几？”卫翰涛问。 王邵杰心里同样怒火中烧。 “说是普通群演一人再加20，武替加100。” 现如今横店一名普通群演一天的价格是20-40，前景群演80-100，小特200-300，大特好一些400-600。 那名群头手下的群演多是按照40一天计算，特约算的400。 不是不能加，但凭什么，唐人也不是第一次在横店拍戏，还能让小小的群头欺背到头上来？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两次，绝对不能纵容。 实在这种事情在横店时有发生，这是一条横店独有的灰色产业链。 陆远当群演时也睹过不少，小剧组常会受到本地群头的讹诈。 群头提议为剧组提供支费群寡演员、工作餐。 剧组若是不买账，便采取阻挡镜头、制造声响、持刀叱骂、殴打剧组工作人员等方法制造事端，干扰剧组拍摄。 横店官方也有处置，但这种事究竟是利益勾结，里面弯弯绕绕太多，难以除尽。 只是此次从外地过来的群头仿佛没搞清楚状况，唐人可不是什么小剧组。 卫翰涛皱眉吼道：“换人，马上换，联系我们之前合作过的群头。” 王邵杰叹了口气，“我联系过了，之前的几个群头都抽不出人手来。” 陆远默默地掏出电话。 “喂，鹏哥，剧组群头要换人了，好机遇，挑一些有武术功底的兄弟，速来！” 提及来少年杨家将这部戏最早还是孙鹏建议他来面试的。 陆远从不觉得自己是个何等高尚的人。 但投我以桃，报之以李的事理，他还是大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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