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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章 夫妻感情咨询师(1 / 1)

一道任命书,千里迢迢送到了宁夏,传到了杨一清手上。 当杨一清接到调令,得知自己是要被调去辽东,以“巡抚抚顺、建州、奴儿干都司等处”,领右副都御史的官衔,前去平女真。 官职比他之前巡抚宁夏时的右佥都御史有提升,但此官职的提升并没有让他有丝毫的欣然。 他心中是郁闷异常。 “朝廷的旨意,可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张僩就在旁,也是惊讶于这道调令,甚至都不知该如何去评价。 杨一清尽可能压抑心中的失落,语气淡漠道:“到何处都是为朝廷效命,女真等部族在辽东生乱,确实该有人去平息,之前是新建伯,他也是因与女真之战而功勋赫赫,有何不成呢?” 张僩只能是安慰普通笑道:“说得是,念当初,新建伯也是经历了威宁海一战,获得威名后才被调了过去,这说明陛下对杨军门可是很器重啊。” 这种话,连张僩自己说出来都不信。 “却不知是何人接替为宁夏巡抚?”张僩又问了一句。 杨一清一副不念回答的模样,意思是不知。 张僩道:“那不知又是以何人为总兵,协助杨军门前往辽东平女真人?或者是朝廷让杨军门跟新建伯一样,既为宪官,也为总兵官,一手抓带兵治军之事?” 杨一清登时更加郁闷,道:“初步所知,总兵官似乃是建昌伯。” “啊?” 这个任命,把张僩也吓了一跳。 随便支配谁去都行,就算是找个普通的兵丁一时充总兵官,也比张延龄去更好吧? 如果说辽东平女真是重大军事任务,天子派杨一清去是信任他的能力,那派张延龄去又是什么路数?对张延龄的能力充分信任,准备让他去大展拳脚? 张僩定了定心神,急忙提醉道:“杨军门何不跟朝廷提请,由崔驸马前去辽东,协助您平女真?崔驸马不是也急需历练吗?” 杨一清摇头道:“陛下既然以崔驸马为宁夏副总兵,一时间如何能另派他处?无论此事圣意究竟是如何,我都还是应该按照旨意,早些前去赴任,免得令辽东等处公民受难。” “那……那辛苦您了。”张僩也在庆幸。 好在没派我去给你当镇守太监,原来宁夏这处所曾经够犄角旮旯山高天子远的,但总比辽北那处所要好。 那处所的确就是苦寒之地,瘴气弥漫,听说谁去谁得一身病,谁去谁难囫囵着回来。 …… …… 杨一清在得到调令之后,随即便解缆往东而去,也不用等来接替他为巡抚的人。 宁夏刚经历战乱,即便无巡抚在任,下面的将官基本也能把手头事务处置好,而杨一清去辽东则显得刻不容缓,这会的杨一清仿佛也必要用自己的尽力去体现能力,同时也不为让朝廷疑惑他心中有什么牢骚。 杨一清在去辽东赴任之前,会到京城兵部述职,等于说是先得到朝廷正式的委任,才会前去辽东。 原来就是顺道的事。 但对杨一清来说,这仿佛又是在京城走动关系的好时机,至于他到了京城之后,是听兵部尚书张周的,还是说去拜会那些传统文臣,跟着传统文臣的意睹走,也全看他自己的选择。 这天张周入宫面圣,实在是给朱佑樘夫妻俩看病。 朱佑樘自己染病在身,而慌张后那边也是小病大做,夫妻俩一个在乾清宫一个在坤宁宫,都必要张周去给诊断和开药方。 张周先去了乾清宫。 “秉宽,有件事朕要跟你说,是有关永康的事,她自己提出,要把懋仁的一个妹妹嫁给你,也不能说嫁,只能说是进你门,这样你们之间就有了姻亲。” 朱佑樘这会好似是在当媒人。 张周问道:“陛下,您认为臣有必要去迎娶吗?” 朱佑樘叹道:“朕也觉得欠妥,倒好像成了为联姻而联姻,会让你为难。正因为如此,朕没有答复永康,并且朕觉得她在此事上,显得很功利,崔家的女娃本身是订了婚约的,如果你要纳,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张周晓得朱佑樘的意思。 原来慌张后也是有了婚约,然后被张家人悔婚送去遴选太子妃,然后还选上了。 后来至少有十几年时间,朱佑樘和慌张后夫妻俩感情还是很不错的,所以可能在这个当天子的心中,并不会把婚约太当回事,谁说家里给定的婚,就必然能获得幸福? 朕就是亲身经历者,用现执行动证明,还是“自由恋爱”更靠谱一些。 张周道:“陛下,实在有关崔驸马的爵位和军职支配,您不必采纳臣的意睹,他已获得军功,能服寡,就算是缺少经验,也不过是留在军中多磨炼几年的事,何必为了这件事,而伤害了您跟长公主的兄妹之情呢?” “哎!” 朱佑樘也顾不上在那躺着了,坐起身来,也不用张周给他望闻问切,感慨道,“实在朕自己也没念大白。朕念用懋仁,但又不念用,也不全因为永康的强势,还因为朕觉得,懋仁再怎么有本事,也不过是个驸马,现在有功劳朕要犒赏他,那将来他有了过错,朕到底该如何罚他呢?” 这就是崔元身份尴尬之处。 现在得到军功,皆大欢喜,不过是讨论一下怎么去封赏,往返扯皮,倒也不坏了朝廷的规则。 但要是崔元领兵打了败仗,或者是跟朱晖等人一样犯了大错,被参劾上来,要被发配甚至是问死罪,到时天子是杀还是不杀?罚还是不罚? 张周笑道:“陛下念得比臣长远。” 在崔元得军功的时候,就曾经规划好了未来崔元落罪被罚,看起来这个天子对妹夫还是没自信,这不也间接说明,实在在朱佑樘心目中,并不太念用崔元这个妹夫吗? 或者说,当天子的看起来是跟妻管严的妹夫有点同病相怜,但实在还是看不起靠婚姻上位的妹夫。 这种鄙夷,也算是皇家人自带的属性吧。 你妹妹是如此,你还总攻讦她,但你自己不也差不多吗? “秉宽,朕也晓得你性子正直,就算是纳个丫头回去,也会慎重待之。这样吧,朕回头支配,让你跟那丫头睹睹,看看是否跟你有眼缘,正好你尊府人丁也不是很兴旺,朕念帮帮你。”朱佑樘突然促狭起来。 张周笑道:“陛下好意,臣只能接受了。” 一边说,张周也在念,陛下您就别装了,我都看出来,实在你念促成我跟崔家的联姻,这样会让崔元跟我有一层姻亲关系,这样会利便我用崔元,也能增加一道纽带让你能多一点去信任崔元。 至于瞧得起瞧不起谁的问题,可能也没那么慌张,谁让这期间的联姻,就是政治结盟的产物呢? …… …… 朱佑樘的病,自然没什么大碍,张周甚至都没开什么药方,只是让这位自己都晓得身体无大碍的天子多休养一下。 大概就是当个逍遥人,哪怕是养个十天半个月的,病总归会好。 病易康复,但身子骨念要强健,就必要经年累月的调理了。 随后张周去坤宁宫给慌张后问诊,朱佑樘也不过去,只是让张永送张周去坤宁宫,还嘱咐看完病之后随时可以离开……大约是不把张周当外人。 “蔡国公,您看几时有差事,能给这些人找个机遇,继续报效朝廷呢?” 张永回到京城之后,有些苍茫。 原来他没什么机遇崛起,结果被张周支配去了一趟宣大,后面更是接连获取军功,财力物力都有了,甚至也博得了人脉和关系,正在如日中天的人生巅峰,结果就被天子召回皇宫来。 干的都是以前当宫廷内侍时干的活,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这是故意打压我? 还是说别有目的? 张永自己也整不大白,正好有这种天子让他跟张周接触的机遇,他当然念从张周这里讨个答案。 张周道:“辽东平女真,张公公念要去吗?这种事,实在更多是看陛下的支配,你可别有什么误会。有关你的事,我可从来没跟陛下说过什么。” 张永急忙解释道:“莫说没有,就算蔡国公真有何支配,那也是出自善意,岂能不大白您的苦心?” 张周心念,听你这意思,你还是不相信啊。 “以张公公如今的造诣,陛下很多是念留在身边,随时好做慌张的支配,谁说报销朝廷必然要去边镇?留在京城不成以吗?”张周好似是说闲话普通。 张永苦笑。 当太监的,在天子身边确实好像是更有机遇,但他张永很清楚以他如今在皇宫的身份和职位,上面那么多大佬太监压着,京城这一亩三分地他念出头太难了。 好不容易有个边镇当镇守太监崛起的机遇,他当然不念回京城来继续当人下人。 “到了,费事张公公进去通传一下吧。”张周立在坤宁宫门口。 从乾清宫过来,原来也没几步路。 张永笑道:“您客气了,陛下吩咐您可以径直而入,您宁神,外殿会有侍从,并不会让您得罪到皇后娘娘,您请。” “这样啊……” 张周都觉得有点别扭。 到了天子的内宅,去睹天子的女人,连通传都免了,不过或许也如张永所说的,坤宁宫外殿总有宫女太监的,总不至于皇后在沐浴更衣什么的,我进去之后这群宫女太监故意不报,给我找费事吧? …… …… 慌张后凤榻前,张周坐下来,望着慌张后。 张周面前是慌张后的手臂,但张周没伸手去把脉,而只是用了“望”字诀。 慌张后一副很衰弱的模样,问道:“秉宽你勿用拘谨,宁神为本宫诊脉便可。” 张周面带微笑。 看起来慌张后也把他当自己人,但这种信任较着是有极大隔膜的,或者说慌张后现在也只是不得已才跟他宣战,此中利益纽带太较着,假设现在天子死了朱厚照登基,慌张后变成张太后,或许就不会这么好声好气跟他说话了。 但张周也不怕慌张后成为第两个吕雉,历史已证明,慌张后有获取权力得天独厚的条件,但她没有那魄力和能力。 善妒顾私利,难全大局的小女人而已。 “臣有话,不知能否单独跟皇后面谈?”张周的意思,念跟慌张后单独谈谈。 慌张后随即摆摆手,让宫女退到外殿。 等人出去之后,张周才道:“皇后的病,并无大碍,或没有臣能相助的处所,臣实在不知应该如何开方子。” 慌张后略显不悦道:“秉宽你是说本宫装病吗?” “臣只是认为,皇后不过是女人病,内心和外在的病都有,不严重,但长期郁结会令身心俱疲,继而产生一些不太好的症状而已。没必要开方调理,更多是应该打开郁结。” 张周说得很复杂,但总结起来就是,你不是装病谁是? 慌张后脸上颜色转而和缓,眼光也变得热切,问道:“那如何打开郁结?” 张周笑而不语。 你们夫妻俩怎样能更加关系融洽,你竟然来问我? 或者说,你自己的丈夫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你会不晓得?以你这么多年把丈夫控制在身边的能力,这些应该都是小儿科……当然最大的问题,还在于你不能再生养,以至于皇嗣单薄逼着天子非要在外面找女人,而你的郁闷不也正是来自于此? 慌张后道:“秉宽,你无须避讳,本宫并不讳疾忌医,哪怕是涉及到……房帏之间的私隐之事,也但说无妨。究竟是为了治病。” 张周心说我靠。 你们夫妻俩的房帏之事,关我啥事?难道还让我给你们指点一番不成? “臣认为,更多还是源自于龙嗣。”张周道。 慌张后蹙眉道:“若是本宫还能怀下龙嗣,也不至于会如此。” 张周道:“既然不能再怀,那为何不多关心已有的龙嗣?太子、两皇子,都必要皇后的关亲敬服,他们究竟都是陛下的孩子,是皇家中人。陛下必然也念家庭辑穆。” “什么?” 慌张后眉头紧锁。 显然从这位皇后眼中,那贤妃看起来是丈夫的女人,但实在都不能当人看,慌张后连皮相上跟贤妃宣战的耐心都没有,更别说是善待贤妃的儿子。 朱佑樘为何近来跟慌张后格格不入,还不是因为慌张后从贤妃入宫之后,就一直绷着板着,没把家庭辑穆这件事放在心里? 这也是朱佑樘羡慕张周的处所。 虽然张周是臣子,但张周后院从不起火,朱佑樘也多次暗示跟张周要求教一下,让张周不知该怎么去解答。 张周道:“臣本有荆布之妻,但后来又纳了几房妾侍回来,如今内院倒也算平和平静。主要是因为,家中妻妾早就大白各自归属……无论如何,爵位总是正房所传,剩下的偏房也各有所得,如此便相安无事。” 慌张后道:“本宫自然晓得,皇位是太子的没错,可若是太子有个三长两短呢?” 张周好奇问道:“若太子真有何不测,敢问皇后一句,您是盼望陛下过继个皇子回来,有他亲生的母亲好呢,还是本就是出自于宫闱,以您为嫡母的孩子好呢?” “嗯?”慌张后又蹙起眉头。 张周道:“臣不应多嘴多舌去谈论皇室中事,但以臣念来,两皇子始终出自宫闱,若他仁孝,对皇后也必定尽母之孝道。若将来非要过继子嗣回来,也未必会对皇后多有孝心的。这是民间的情况,皇后便当臣是在说自家事,若有欠妥的处所,还望皇后不要往心里去。” 慌张后一时沉默。 她似是念反驳张周,但又晓得张周并非虚言。 张周当然不是在糊弄她,甚至是对她有善意的。 张周念说,这他娘的是我在吓唬你?明明就是历史真实发生的事情,你现在没觉悟,等你有觉悟的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我可是个背责任的“医生”,真的是在为你“治病”,当然你要先理解了我的苦心,才会晓得我对症下药的水平有多高。 “秉宽,多谢你提醉。”慌张后脸色和缓道,“今日陛下过来吗?” 张周笑着摇头:“臣不知。” 慌张后道:“那这样吧,回头本宫就让贤妃过来,一起坐下来吃顿饭。本宫也能够跟她聊聊家常。” 张周道:“臣不敢多加干涉,但臣念来,陛下也盼望看到家人和辑穆睦。” “但本宫也怕陛下觉得……本宫好说话,以后会……变本加厉。”慌张后近乎是咬牙道。 张周心说你个女人还真是没什么心机,这种话你也好跟我说的?不怕我转头告诉你丈夫? 张周笑道:“皇后,臣再说句多嘴的话,陛下是什么性子,念必您比臣清楚,陛下怕费事,也怕跟生人接触。陛下纳妃的目的,本就只是要令子嗣丰厚一些,如今已有了两皇子,陛下再纳妃……仿佛连陛下内心那关都过不去了吧?” “你是说?”慌张后瞄着张周,好似念从张周的话中揣摩出点味道来。 张周道:“民间盛传,当今陛下跟皇后恩爱相敬如宾,如民间夫妻情深。但就算是民间夫妻,若是家中子嗣单薄,也是会纳妾的……难道这会影响夫妻笃定的感情吗?反倒是妻子强势的,倒晦气于丈夫支心呐。臣失言,还望皇后勿要睹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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