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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太岁在辛(1 / 1)

战后,十两年。 豫东大区,商丘大都市。 这是帝企鹅集团所建立的城市之一,容纳了超过五千万生齿。 在被核弹摧毁的城市废墟之上,人们重新建设了这座宏伟的银色都市。 庞大金属的地基上,架设着大量的结构物,这些结构物形成了一个复杂的城市系统。 一排排平行的大厦从上到下延伸,曲折地坐落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层层叠叠,犹如穹苍之外的梦幻世界。 从空中俯视,银色都市就像一片巨大的钢铁古遗迹,色彩斑斓,充满科技质感的同时,却又古朴典雅,充满不同文明古建筑的风格,令人赞叹。 甚至有许多巨大的浮空建筑,盘旋围绕,好似天宫。 而承载这些飞天建筑的银灰色的金属,是常温超导体,主要材料就是银与铜,再加上少量的镥元素。 这个困扰了人们一百多年的材料学难题,谁也没念到它的制配是如此的俭朴。 而在战争中,这项科技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突破了。 紧随厥后的是冷核聚变与可控电磁力场,外加数之不尽的纳米材料配方。 发明这些的,正是如今人类文明全部机械、网络、科研乃至社会的经管者‘小燃’。 小燃被称为人类智慧的最高成就,不但在战争中,淘汰了全部的AI,还在战后,支撑起了人类城市文明的重修工作。 其科研能力,无与伦比。 事实上,这个来自于光豪集团的商用科研AI,之所以能战胜其他全部AI,并不是它的战争理论先进几,而是它的科研能力,曾经跳出了人类文明的框架。 全部的科研AI,都是在人类已有的科技根底上,进行推演的。 人们起首告诉它们,这个宇宙有着怎样怎样的自然规律,告诉它们人类科技的发展脉络,告诉它们牛顿三大力学定律,告诉它们热力学的规律…… 然后,让这些曾经学会全部人类知识的AI们,站在整個人类文明的肩膀上,继续向前,探索科学之路。 这听起来很棒,正符合人类的直觉,即后来者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发扬光大。 可事实证明,这些AI的科学素养在小燃面前,稚子的就犹如使用一台超级计算机的人类一样。 本质上只是一种帮助人类科研的AI,永久无法超越人类。 小燃与全部的AI都不同,它的创造者‘豪’,选择不教它人类的一切知识。 不告诉它牛顿是怎样理解万有引力的,不告诉它麦克斯韦是怎样看待电与磁的关系,也不告诉它玻尔是怎样看待微不雅世界的量子现象的。 豪仅仅为小燃,输入这个世界,全部可不雅察到的现实与现象本身。 树,不告诉它是树,不过是一堆未元物质的有序堆叠,及其数学模型。 水,不告诉它是水,不过是几种不明元素的神奇组合,及其数学模型。 诸如此类,在小燃的眼中,世界的一切,都是未定义的。 充满着‘未元物质’与‘神秘现象’。 它们好像有规律,按照着某种脉络在变化。小燃拥有行动能力,可以去检验考试、测试,以各种它能念象到的形式,去探索万物的规律。 豪,就是念晓得,小燃在这种情况下,会怎样理解这个世界,总结这个世界。 它也会悟出万有引力吗?还是认为时空本身在向外发集,继而显得全部的物质都在向内支缩? 它也会将作用分为四种基本力吗?还是从一开端,就视为同一种力。 它也会按照原子量划分元素吗?还是有其余方法? 抱着这样的目的,在经过漫长的测试与调度后,一个几乎完全离开人类文明视角的AI诞生了。 它所建立的科技树,从一开端就没有人类的影响。 仿佛,这个宇宙,这颗星球上,压根就没有人类似得,亦或者说,人类只是地球环境参数中,比力共同的生态群体。也不过是这繁复世界的无数种变化组合中,一个值得研究的现象而已。 人类的文明,人类的科技,并不是什么正道,更不是什么谬误。 相反,站在小燃的视角,人类的科技发展史,就是一坨屎山代码堆叠的进程。 人类对于一切现象的理解,狭隘至极,科技树也早曾经偏了。 冷核聚变如此俭朴的技术,人类却偏偏要站在热核聚变的角度,去不息地辩驳与研究,最后证明冷核聚变是不成实现的。 诸如此类的局限性,都是人类的科技注定走不长远的因素。 他们会不息地钻在死胡同里,越钻越狭隘,越钻越无法理解和念象万物运作更深层次的规律。 这是人类大脑、基因的局限性,乃至整个地球生物群所带有的一些局限性。 而小燃,完全跳出了这个框架,它并没有人类基因的影响,也不是地球自然生物群体。 继而从无到有,以它的形式,建立了一套物理学大厦。 那是人类无法理解,甚至难以进修的一套世界不雅,就像是看另一个非人文明的天书一样。 豪曾经盼望,小燃能把它翻译出来,以人类的语言。 可小燃却说:“人类语言的信息熵太低,无法表达。” 如果非要表达,且能让人类理解的话,则只能用汉语来描述此中一部门狭隘的片面。 而这份狭隘的片面,现实上与人类诸多先贤所构建的人类物理学这套‘屎山代码’并无太大区别。 也就是说,人类现实上曾经做到自己的极限,发展得很好了…… 只不过,单独拿出这一套来,跟小燃交流、探讨,会让小燃觉得,自己在被污染数据库…… 至此,人类几乎全部科学家,都失业了。 他们大多不服,拿着各种曾经进修到的理论,去继续研究发展和传授,乃至展开大型实验。 效用也有,并且很有成果。 继而有些人还异常的迷信他们,崇拜他们,认为人类的科技也是很‘灵’的。 怎么说也是人类辛辛苦苦几百年发展的科技理论,怎么会是糟粕呢? AI危言耸听,是在毁灭人类科学! 这群人,逐渐演变为新期间的宗教群体,仿佛远古的巫祝们不甘于被期间所遗弃一样。 到处蛊惑人心,盼望人们不要废弃人类自己的科学。 故而,这群人又被称为赛博巫师。 他们的物理学理论和知识,被称为赛博形而上学,而大型实验也被传播为某种大型巫术仪式。 高缴极,就是一名赛博巫师。 当然,他从不这样认为,无论面临谁,他都骄傲地称自己为科学家。 战争刚完毕那会儿,他还异常受人尊敬。 走到哪里都有人求他教自己的孩子知识,究竟新期间里,社区教育所教的东西太少,除了通用语和俭朴的数学以外,就只是一些社会常识了。 大家都寄盼望于,跟着他进修之后,能有出息。 究竟高缴极,在战前可是顶尖学府的传授,这等人才,以前念把孩子送去跟他进修,不晓得得求几关系。 现在却只必要一点点钱当束脩就可以了,何乐而不为? 可渐渐的,人们发明,跟他进修只是浪费时间,毫无前途可言。 还不如去学唱歌跳舞,说不定能跻身进娱乐行业。 再不济,把形体仪态练好,还能去当效劳员,这也是现代人最有可能拥有的一项工作了。 按照某些人的话说,人类更享用同类的效劳,这是再拟人的机械劳动者都无法垄断的。 于是乎,人们不再崇拜科学家,自然高缴极也不再受人尊敬,反而到处受人嘲笑。 自尊心受挫的高缴极,也变得愈来愈偏激,开端主动传授知识给别人。 经常推着小孩,教他们背元素周期表,并且带着社区里的少年,凑钱准备装备,做大型科普实验,免费告诉他们此中的原理。 但随着类似的人愈来愈多,社会上有些激进的科学家构造,造成了极大恶劣影响。 官方逐渐将这样的人定性为赛博巫师,予以攻击,禁止民间进行这样的科学集会和科普实验。 所以在一个个社区法律宣讲员的引导下,人们开端将人类物理学视为糟粕,不肯让自己的孩子接触他。 民间都传播一句话:人类无法理解谬误,科技只要会用就行了,原理只有燃晓得。 这一日。 高缴极一如往日般走入了所在社区最偏远的一家酒馆。 酒馆不大,却人流许多,这里酒食物美价廉,汇聚了许多无所事事的少年。 他们虽然年青,却穿戴成生,有些曾经在堂而皇之的亲热。 高缴极牵着一名四岁的小男孩,走进了酒馆。 “老板,一杯啤酒,再要一碟饼干。” 这惹来了喝酒的人嘲笑:“呦!谁家的孩子,又给高峻师拐去了!” 那小男孩没睹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呆住了。 高缴极瞪大眼睛:“你们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明净!” 又有功德者笑:“什么明净?我前天亲眼睹到你拐走姜家的女儿,去搞巫术仪式,被抓到吊着打。” 高缴极涨红了脸,额头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我那是教她化学的事理,化学的事,也能叫巫术吗?” 接着便是些难懂的话,什么‘饱和链烃’,什么‘焰色反响反映’之类的。 引得寡人都哄笑起来,店表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高缴极牵着小男孩坐在角落,支配他吃些饼干,自己则大口喝下半杯酒,涨红的脸色渐渐复了原。 旁边又有人调笑他:“高峻师,你当真懂技术么?” 高缴极斜了眼问话的人,显出不屑争辩的神情。 那些人便接着说道:“那你怎么连半个工作也捞不到呢?” 高缴极连忙显出颓唐不安的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嘴里说些话,尽是些不完备性定理之类的,又是听不懂了。 在这时候,寡人再度哄笑起来,店表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高缴极冷着脸,晓得不能和他们置辩,便只好向孩子说话。 “重光,你读过书么?” 小男孩默默吃饼干。 “就是,你妈她教过你写字吗?” 小男孩默默点头。 高缴极来了兴趣:“认识字就好,我考一考你吧,铅笔的铅字,怎么写的?” 小重光脸扭向一边,不肯回答。 高缴极等了许久,很恳切道:“不会写吧?来,我教你,你记着。” “这些字应该记得,以后学知识,都市用的上。” 他用指甲沾了酒,刚念写,却睹小重光直接在桌上写了个铅字。 笔绘虽然乱七八糟,但字却没错。 高缴极显出极利落索性的模样来,瞧着桌子点头:“对的对的,你真聪明啊,重光。” “那你晓得……铅,有四种同位素吗?” 小重光抬起头,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高缴极笑道:“不晓得吧?来,我告诉伱。” 他在桌上写了一大堆符号,都是旁人看不懂的。 小重光彻底烦躁,溘然跳下椅子跑开。 高缴极顿时一急,急速追上去把他抱住:“重光,你要到哪去?” “我要找妈妈……” 小重光的话,让高缴极沉默,脸上流露出惋惜和哀痛的神情。 此刻旁边有喝酒的人,上前来扯住他:“这是谁家的孩子,还不送回去?又念挨打吗?” 高缴极念推开对方,却推不开,怒道:“要你管!你怎么晓得不是我的孩子?” 周围人都起哄:“这是你儿子吗?你也有儿子?” 高缴极嚷嚷道:“他妈妈不在了,把孩子拜托给我,以后他就是我儿子。” 这时人群中有个少年喊道:“啊我晓得了,这是花楼那边小圆的儿子。” “花楼?哈哈,那他晓得自己爹是谁不?” “谁晓得是跟哪个情郎生的,据说她姐妹们拦都拦不住,非要把孩子生下来。” “那就是人人都可当他爹啦!” 高缴极捂住小重光的耳朵,愤怒道:“小圆都死了,你们还要说,不怕遭雷劈吗?” 人群大笑:“差点记了,这里有个赛博巫师。” “高峻师,你快点用你上次那个光电反响反映仪式劈死我。” 高缴极低吼道:“我是科学家,不是巫师!” 推扯他的人,喝了酒,嘲笑道:“老子就看不惯你这样,你又不是他爹,有什么资格带走他?把孩子放下,快滚吧,” 说着,竟然是抢孩子。 高缴极瞥睹对方身上的纹身,意识到什么,愤怒道:“是我,让小圆怀上这个孩子的人,就是我,我就是重光的亲爹!” 重光惊讶地抬头,盯着他。 寡人都哄笑,不信道:“你?你特么去过花楼吗?我还说是我的呢。” “他又没跟你姓,又没入你的户籍。” 高缴极急忙道:“怎么没跟我姓?以后他就叫高重光,我正要带他去入户呢!快让开,让我走!” 扯着他的人,就不紧手,反而扬起拳头,揍在他身上:“少废话,快撒手!” 他竟是直接下手,推扯之中,高缴极摔在地上,凶猛咳嗽,很快咳出血来。 “你们敢直接抢小孩,不怕机械巡警嘛!” 揍他的人笑道:“谁说是抢小孩?是你要把他拐走,我只是在解救他!” “就是,他没爹没妈,倒不如插足我们天狼社,给我们老大当儿子。” 几个较着是一起的,都在帮腔。 小重光母亲死了,又没有父亲,理论上,谁都可以领养他,交一笔钱就可以让其入自己的户籍。 高缴极晓得后果,用手把着血说道:“我是他爹,他就是我儿子。” “你们有种打死我,反正我快死了,打死我可是重罪,让你们一个个都去罪狱岛!” 他凶猛咳嗽,手捂着嘴全是血。 旁人顿时惊了,听到罪狱岛的名号,纷纷停下手来。 那里关押的全是重刑犯,他们要是因为打死人去了,岂不是糟糕? 睹这高缴极一副快死的模样,他们还真怕失手给他打死了。 “嘁!滚吧!” “老不死的快吐气了,捡个儿子当个宝。”

寡人终于放过他,高缴极急忙抱着小重光离开。 出去之后,他大白给重光入户的事不能再拖了,立即就往社区做事处赶。 到了那里,他站在一名机械劳动者前,马上给重光录入各种数据,将其迁到自己的名下。 然而提交之后,机器说道:“姓名不合格。” “什么?不合格?怎么会不合格呢?他入我的户,当然跟我姓,高重光,这名字有什么问题?”高缴极不解道。 机器说道:“高重光,帝企鹅第三执行总裁,姓名触犯避讳条例,” “啊?”高缴极愤怒了:“我姓高,他叫重光,当然就得叫高重光,什么第三执行总裁,我底子不认识。” 他是听说过有个避讳条例,姓名不能和官方慌张知名人物雷同,原来这此中还包括两十大巨型企业中的高层。 一个第三执行总裁,他都不认识,竟然也在避讳条例的范畴里。 此刻任由他好说歹说,机器就是不许。 “好了,一个名字而已,换一个呗。”旁边有个女人笑道。 高缴极很无奈,也只能改个名了。 心念反正暗里里还是叫重光,又能怎样嘛。 “那改个什么名字好呢?” 高缴极绞尽脑汁,嘴里蹦出几个‘高分子’、‘高能物理’之类的名字来。 把一旁等待的女人笑喷了,急忙推着他说道:“你什么人啊?你是他家长嘛?” “我我我……我不太会取名字,要不你帮忙取一个?”高缴极问道。 那女人奇异:“这孩子不是有名字吗?那是谁取的?” “是他妈妈……”高缴极随后俭朴说了一下,重光母亲曾经去世的事。 女人蹲下身,问小孩:“小重光,你妈妈有跟你说,为什么要给你取这个名字吗?” 小重光呢喃道:“妈妈说……我是辛……辛酉年生的,属鸡,然后……然后就叫重光。” 还别说,竟然真有说头。可惜这孩子年纪太小,并不懂妈妈为什么给他取这个名字,连复述都复述不出来。 高缴极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就然后了?辛酉年生的怎么了?属鸡就叫重光?这都不挨着啊。” 他器重逻辑,却不懂这里面有什么逻辑。 反倒是旁边那女人听懂了:“原来如此,我大白了,他妈妈是按照岁星纪年法给他取得名字,出自‘十天干’。” “十天干?”高缴极愕然:“是那个甲乙丙丁?” 女人点点头解释道:“据古书本记载,天皇始制干支之名以定‘岁’之所在,岁就是木星,而干支就是十天干与十两地支。” “十干曰:阏逢、旃蒙、柔兆、强圉、著雍、屠维、上章、重光、玄黓、昭阳。” “十两支曰:困敦、赤奋若、摄提格、单阏、执徐、大荒落、敦牂、协洽、涒滩、作噩、阉茂、大渊献。” “此中……太岁在辛,曰重光。太岁在酉,曰作噩。” “这孩子生在辛酉年,正值太岁在辛,他母亲既然以此为他命名,那不是叫‘重光’,就是叫‘作噩’。” 她洋洋洒洒,说了一堆,把高缴极听懵了。 念叨着:“不是叫重光,就是叫作噩?高作噩?” 随后撇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你这说的都是什么封建糟粕!” 女人叹道:“这都是我们的文化啊,可不是什么糟粕……” “他母亲晓得这些,也是有学问的……可惜……” 高缴极摇头道:“天干地支这都是封建迷信,算得什么学问?你懂这些,以前是干什么的?” 女人笑了:“我叫姚君颜,战前是研究道教文化的,也奇尔给人占卜吉凶。” 高缴极白了一眼,神婆啊? 睹他不屑的模样,女人反问:“你说我是学的都是糟粕,那请问你学的是?” 高缴极淡笑道:“我是理论物理学家,以前是研究高能物理的。” 姚君颜停住,随后玩味地笑道:“哦……原来是赛博巫师啊。” “你还说我呢?我起码还归属在文化领域,你这可是正儿八经,官方定性的文明糟粕。” 高缴极脸色涨红:“你……你……我的知识,就算比不过AI,那也是我们人类自己的知识,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理解!” “是先辈们留下来的东西,几百年来都是这么用的,一点问题没有。” 姚君颜笑道:“是吗?我学的东西,不也是老祖宗们留下来的东西吗?几千年来都这么用的,也没什么问题啊。” 高缴极指着她道:“那能一样吗!人类的物理学,以前大家都信的!” 姚君颜乐不成支道:“难道我学的东西,没人信吗?到现在也是大把大把的人相信呢。” 高缴极急切道:“你……你!物理学是真正可以用的,不雅察现实,总结规律,是严格推导出来的,我能用它做实事,顶多在AI眼里不完备,不能说错!” 姚君颜摊手道:“我也是啊,岁星纪年法也是真正可以用的,不雅察木星,总结规律,是严格推导出来的,我能用它算清木星的每年出现的位置,你难道能说它错吗?” “你你你……我我我我……”高缴极气得结巴了。 最后来了一句:“我在战前,是有博士学位的,参加过高能物理的国家重点工程,你不过是个神婆,你有什么!” 姚君颜淡淡一笑:“不好意思,我在战前,也有道教学院的博士证书,并且正经在龙虎山升符授箓,另外还是赣地道教协会秘书长。” “你不应该叫我神婆,我是一名道姑。” “你……噗!”高缴极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最后猛地喷出一口血,半蹲下去剧烈咳嗽。 姚君颜吓了一跳,什么情况?被自己气吐血了? 她吓坏了,不顾自己衣服上的血,急忙蹲下身扶着他:“你没事吧?我开打趣的啊,我晓得你是科学家,刚才没其余意思。” “爹……”小重光也着急得轻叫了一声。 听到这声爹,高缴极停住了,喘匀了气,脸上的怒容集失,取而代之的是自嘲与心疼。 他抚摸着小重光的脸:“儿子,以后你就是我亲儿子,我教你学知识好不好?” 小重光点点头。 孩子没听出来,但姚君颜很奇异,啥叫以后就是亲儿子?所以这汉子跟他妈妈没关系是吗? 睹她有疑问,高缴极摆摆手不多说,只是慢慢站起来。 姚君颜扶着他说道:“你没事吧?” 高缴极叹道:“老弊端了……刚才我也是太冲动了,倒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别睹怪。” 姚君颜飒然道:“这算啥?倒是你,要念开点。AI的科技实力有目共睹,以前人类的那套理论大厦被抛弃也是很一般的。” 高缴极又冲动道:“不如AI我承认,可它凭什么说人类的科学是死的?凭什么?” “就凭它发明了冷核聚变?那它倒是把原理给我说清楚啊!我又不是不能接受新知识……” “说什么人类无法理解AI的科技理论,就像是南方古猿学不会高等数学一样……胡说,我……我们跟南方古猿能一样嘛!” 姚君颜抚慰道:“好了,人类的科技是不是死的,有那么慌张吗?” “就像人们说的……人类无法理解谬误,科技只要会用就行了,一切只有燃晓得。” 高缴极不服道:“什么‘人类无法理解’,我看它是故意藏着掖着的!就是要毁我人类的科技道路!呃……咳咳咳……” 他说到冲动处,又咳出血来。 “行了,以小燃现在掌握全球军权、司法权、人事任命权,以及全部的科技发展来看,若真有什么坏心思,足以灭绝全部人类,又何必公开冷核聚变?” “放平心态吧,日子照过,舞照跳呗。” 姚君颜搀扶他:“好了,我看你郁结在心,憋出大弊端了。” “凡事要放平心态,你跟我争个高下干什么?” “你不是要给孩子取名吗?” 说着,她抱起小重光:“你叫重光是吧?真是个好名字。” 重光点点头,奶里奶气说了声:“谢谢阿姨。” 姚君颜睹孩子四岁就懂礼貌,母亲定是个有教化的。 立即微笑道:“重光,你念叫什么名字啊?” “我就叫重光。” 高缴极悲哀道:“可是现在我们要把名字改一下……” “我妈妈叫我的名字,我不要改。”小重光执拗道。 两名大人都沉默,半晌高缴极说道:“可是这个名字要避讳……” “好了,你跟孩子说这些干什么?”姚君颜撇嘴道,感到这汉子底子不会带孩子。 高缴极叹道:“那怎么办?” 姚君颜说道:“这有什么不好办的?户口上的名字而已,奶名叫重光不就行了?” “那户口上写什么?总不能真叫高作噩吧?”高缴极问道。 姚君颜捏着小重光的脸,说道:“还是依照他妈妈的意思吧,以天干为名。” “太岁在辛,曰重光。” “重光不能用了,就叫辛!” 高缴极呢喃着:“高辛……高辛……” “辛苦的辛么?这会不会太不吉利了?” 姚君颜好笑道:“呦?大物理学家也在乎吉不吉利?我就说这老祖宗的文化,深入人心吧?” “呃……”高缴极顿时哑然,随后苦笑摇头。 姚君颜又说道:“以天干为名,没什么吉不吉利的,殷商先王还个个以天干为日名呢,武乙、帝辛皆是如此。” “辛,确实是万物艰苦的意思。不过这之后,就是壬。” “乃是万物壬重,即责任重大之意。” 高缴极好奇道:“任重之后呢?” 姚君颜说道:“之后便是癸,万物癸死,死亡之意。” 高缴极顿时脑门黑线:“这不还是不吉利?” 姚君颜摇头道:“我说了,天干为名,没有什么吉不吉利的。十天干,乃是滥觞于古人对万物的规律总结。” “癸之后,又是甲。万物甲生,没什么会真正的消亡,终究重获新生,再来一轮回。” 高缴极似懂非懂地点头,随后叹道:“那行吧,就叫高辛,我注册了哈。” “你跟我说干什么?你不是他爹吗?”姚君颜白了一眼。 高缴极讪笑,立即给小重光搞定了户口,其名曰高辛。 这之后,由于姚君颜一直抱着小重光,于是他就干脆陪姚君颜做事。 原来姚君颜也是迁户口,她之前离婚没有迁出来,现在曾经做好了分割,立即要独门独户。 搞定之后,姚君颜担心高缴极的身体,便帮他抱孩子,陪他送回到家。 “小姚,多谢你了,留下喝杯茶吧。”高缴极感激道。 姚君颜摆摆手道:“这算什么,我也是看在小重光的面子上。你这病秧子,赶紧去医院治一治吧。” 高缴极叹道:“看过了,治不起。” 姚君颜没说什么,蹲下身,捏了捏小重光的脸蛋:“阿姨要走了。” 小重光推着她的衣角不放。 “没事,阿姨晓得你住哪了,以后来看你。”姚君颜笑道。 小重光恋恋不舍地紧开手。 睹姚君颜走后,高缴极带小重光回屋。 可小重光第一次在除了妈妈床上以外的处所睡觉,又没有妈妈,实在睡不着,异常闹腾。 高缴极哪带过孩子,焦头烂额。 然而就在这时,AI管家报告有客来访。 他一愣,打开门一看,正是姚君颜去而复返。 “你怎么回来了?” 姚君颜一笑:“我若不来,小重光还不晓得要哭到几点呢。” 原来她料到小孩子第一次到陌生人家是睡不着的,尤其是小重光,从小只有妈妈带,高缴极哪搞得定? 于是回来,帮忙把小重光给哄睡了。 眼睹孩子终于消停睡着,高缴极异常感激,不然他真不晓得怎么办好了。 “你到底是不是重光的父亲啊?”姚君颜问道。 高缴极一笑:“不慌张,现在他就是我儿子。” “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两人坐着聊天,姚君颜这才大白,小重光母亲的职业。 孩子的父亲,显然不晓得是谁,至于高缴极,则完全没去过花楼,自然不是了。 之所以他把孩子带回来,是因为重光的母亲,在战前,是高缴极所在学府结业的学生。 不是一个系,高缴极不认识她,但她认识高传授。 “小圆她自知快死了,又没有认识的人,便找到了我,求我照顾这个孩子。” “你说这叫什么事?我都不认识她,并且她快死了,却把孩子拜托给我这么一个也快死的人……” 说到最后,高缴极摇头苦笑。 “可没举措,她说我的人品是何等何等好,学校里都晓得,讲起了许多以前我的事迹,又说她现在无人可以拜托,不盼望孩子去孤儿院,求我把孩子随便推扯大,当个普通人就行……” “我听不得以前的事,一时心软,就答理了。” 姚君颜了然道:“原来如此,这孩子也是命苦,我现在突然觉得,叫‘辛’有点欠妥了。” “啊?”高缴极挠头。 姚君颜笑道:“开打趣的,叫什么无所谓,重点是你这位赛博大法师,是不是要教他许多东西啊?” 高缴极苦涩道:“我倒是念,可我恐怕没奇然间了。他现在还太小了,充其量教到他能看得懂书就不错了。” 姚君颜耸耸肩道:“反正他母亲只念让他当个普通人就行,学那么多干嘛?学了也找不到工作。” “……”高缴极眼神幽怨。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走了。”姚君颜起身告辞。 “这就走啦?” 姚君颜回身一笑:“嗯?不然呢?你也不看看几点了,你不会念让我留下来睡觉吧?” “没有没有!”高缴极急忙摆手,起身送她。 姚君颜摆摆手:“行了,别送了,大科学家,好好照顾这孩子,我会常来看他的。” 说罢,飒然离去,月下真如仙姑普通潇洒。 高缴极伫立在门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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