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宫明停下话头，房间里暂时陷入了沉默。 鸿上舞衣眼光有些奇异地望着羽宫明，良久，她溘然轻笑一声：“没念到，羽宫侦探竟然这么会讲故事，坦白说，我刚才都有些入迷了呢……” 羽宫明微笑道：“舞衣学姐过奖了，那么，听完这个故事，舞衣学姐有什么感念吗？” 鸿上舞衣沉吟道：“羽宫侦探你的意思是，我将浦田这条恶龙杀死后，我最终也会变成他那样的人？” “没错。”羽宫明微微点头： “因为你杀浦田的本质，实在就是你凭着自己的主不雅断定，去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但是，在这件事情中，你又是处于什么位置呢？” 羽宫明注视着鸿上舞衣：“你只是一个奇然晓得了内幕的旁不雅者，你的杀意只是出于最朴素的道德和正义感。” “浦田因为那个病患违背了他的理论，所以为了论文的胜利发表，对那个病患痛下杀手。” “坦白说，这样的人确实不配作为一名医生。” “但是，因为他的行为违背了你心中的正义，你也对他痛下杀手。” 羽宫明望着鸿上舞衣的眼光骤然变得锐利起来：“那么，你的行为和他又有什么区别？” 鸿上舞衣的表情僵住了。 她嘴唇嗫嚅着，仿佛念要说些什么，但是张了张嘴，最终却都没有说出半个字。 是啊，虽然不念承认，但她杀人的理由，仿佛并不比浦田高尚几。 硬要说区其余话，浦田是为了自己的物质利益，而她则是为了满足她自己的心理。 羽宫明看到鸿上舞衣的反响反映，眼光微微柔和了一些，淡淡道：“我们每个人心中都市有阳暗的一面，每个人都市有在某个时刻，会有一种要杀了某个人的冲动。” “这就是人性，没人能够避免。” “而社会之所以能够一般运行，正是因为绝大大都人都控制住了自己心里的恶魔，没有将心中的杀意付诸实践。” “是念一下，如果全部人都能以正义之名，去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这个社会会变成什么样？” 鸿上舞衣顺着羽宫明的话思索起来，片刻后，她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她微微低头，沙哑着嗓音道：“无数的杀意会汇聚成恶龙，最终，这个社会将犹仍往事中的城市那样，变成一座死城……” “是啊……”羽宫明幽幽道： “说到底，这并不是一个道德问题，而是底线的问题。” “以前不谈，至少在当今这个社会，从法律到道德，都给我们划定了一条底线，那就是不能杀人。” “有人跨过了这条底线，作为一个普通人，我们要做的应该是引以为戒，而不是同样跨过这条底线，去对之前那个跨过底线的人实施惩罚。” “因为，我们并没有被赋予这样的资格。” “尤其你这位救死扶伤的医生，如果将自己对于人体和药物的晓得用来杀人，将是一件相当可怕的事情。” 鸿上舞衣又是一阵沉默。 她微微抬头，有些苍茫地望着羽宫明：“那难道就这么放任浦田这样的家伙逍遥法外吗？”
羽宫明摇了摇头：“对于浦田这样的人，自然不能让他活的太舒服。” 他指了指梦语手里的录音机：“刚才这段录音，我们可以给你。” 鸿上舞衣一愣：“给我？” “没错！”羽宫明微微一笑： “这里面，可是有浦田亲口承认自己杀害了病患的证词，这可是相当慌张的证据。” 顿了一下，羽宫明继续道：“当然，因为浦田当时是喝醉的状况，所以这项证据在法庭上或许还不够有力。” “不过，我相信，任何事情只要发生了，都市在这世上留下陈迹。” “舞衣学姐身为医院的医生，当时那个病患在医院的时间应该不短，而病人的就医在医院内应该都有相应的记录。” “有心调查之下，应该也能发明一些线索。” “嗯！实在这一周时间我也对整件事情进行了一番调查，确实发明了许多当时没有留意到的线索。”鸿上舞衣微微点头： “只不过，那些都只是线索而已，并没有决定性的证据能指向浦田，尤其不能证明浦田是故意开错药的。” “不过……如果有了这段录音……” 羽宫明轻轻颔首：“有了这段录音，那么可操作的空间可就大了。” “你可以将这段录音交给病人的家属，并以他们的名义将录音曝光给媒体，甚至依附这项证据，病人家属可以对浦田提起民事诉讼。” “一旦这件事闹大，浦田不但会陷入官司和舆论的漩涡中，他的那篇论文估计也不能如期发表了。” 鸿上舞衣眼睛愈来愈亮：“没错！一旦这件事引爆舆论，那么按照审核一贯的风格，恐怕不会让这样有争议的论文随便刊载。” “并且，这件事一旦曝光，他的理论会被更多的人进行验证，我念，和浦田一样念发论文的医生绝对不少，他们并不介意少一个竞争对手。”羽宫明笑道： “如果这个理论真的是错的，那么迟早会被别人找出裂缝。” 羽宫明一打响指：“到时候，浦田还没从官司和舆论中抽身，他的理论也曾经不攻自破。” “即使最终因为证据不足，法院驳回了病患家属的诉讼请求，但浦田那过错的理论也不成能发表，他本人也将身败名裂！” “甚至医院出于对自身名誉的考虑，甚至会直接将浦田辞退。” “嗯！这样一来，浦田也算是受到应有的惩罚了！”鸿上舞衣满脸兴奋道。 羽宫明轻轻颔首，但神情却溘然变得严肃起来：“不过舞衣学姐，如果真的要这么做的话，你恐怕必要冒必然的风险。” “究竟录音当中和浦田对话的是你，并且你也确实说了他会遭到报应的话，如果事情真的胜利，你或许会有被他报复的危险。” “所以，我会把这段录音给你，但究竟要不要按照我刚才说的做，或者继续坚持原来的计划，亦或是明哲保身，选择权在你。” 鸿上舞衣盯着梦语手上的录音机，眼光微微闪动，面露迟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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