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玉的模样和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在路灯的光照下，她一副落难汉的模样，眼神却是一片死寂，不睹丁点儿生气。 在此之前，严玉虽然精神不振，却好歹还能看出个人样来。 袁昊泽之前并未仔细看过严玉的模样，这会儿不禁吓了一跳。 他后退了一步，脑海中念到李菲菲找上门的那模样，便又后退了一步。 严玉没有紧跟上前。她和袁昊泽保持了距离，身体一动不动，只有两瓣嘴唇开合碰触，发出了沙哑衰弱的声音。 “求求你，告诉我我女儿在那儿吧。” 袁昊泽身上冒出了一片鸡皮疙瘩，“我不晓得你女儿在哪里！” “你看到了吧？”严玉充耳不闻，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你看到了那个东西吧？那个东西缠着了晓诗……你看到了吧？你告诉我晓诗去哪里了。求求你，告诉我我女儿去哪儿了。” 袁昊泽蓦地发明，严玉似是疯了。 他再次念到了李菲菲那神态不清的模样。 那个女人死了，死前被鬼缠身，神态不清。那么，她死了之后，灵魂又会去纠缠谁呢？ 袁昊泽被自己的念法给吓到了，转着脑袋，四处寻找。 他没有找到鬼魂的踪影。 “你看到了吧？它是不是盯上我了？它是不是在这里？”严玉轻声问道。 袁昊泽差点儿跳起来。他身体哆嗦了一下，再次退步。 “我女儿在哪儿呢？你告诉我我女儿在哪儿吧……求你了……那东西在这里吗？她看到了什么？”严玉慢慢挪动脚步，向袁昊泽靠近。 “你别过来！”袁昊泽拔高了音量，破了嗓音，整个人犹如炸毛的动物，一下子绷紧了身体和神经。 严玉并没有停下。 她脚步未停，嘴巴也没停下。 “求求你……她在哪儿？它在这里吗？”严玉颠来倒去地呢喃着。 袁昊泽慌得掉头就跑。 他跑到了路口，警惕地转头看去，就睹严玉还在缓慢挪动步伐。 他仿佛是甩掉了严玉，毫无阻碍地一路跑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居民楼。 在掏钥匙开门的时候，他才念起来，严玉晓得他住在哪里。 袁昊泽转过了头，没有看到严玉。 可他仿佛预睹到了过会儿可能会出现的那个身影。 她必然会跟来的。 袁昊泽抱住了脑袋，只觉得呼吸坚苦。 “你进去吗？”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袁昊泽一惊。 他猛地转身，后背撞在了居民楼的防盗铁门上。 完全陌生的汉子眼神安静地打量他，“你进门吗？你是找人的？” 袁昊泽吸了吸鼻子，摇摇头。 他将钥匙插入了锁孔，有些手抖地开了门。 那个汉子仿佛也住在同一栋楼内，就站在他死后等着他开门。 袁昊泽示意对方先进去，这才摆脱了那种视线。 他也进了楼，脚步繁重地上楼。 在抵达他家所在的楼层时，前头的汉子停下了脚步，转头看来。 袁昊泽不明所以，念到了许秀心提到的邻居的事情。 对方可能又是个听说了他“事迹”的邻居。 袁昊泽皱起了眉头，只念要尽快回家。 “先生，你好像遇到了什么了费事。”对方突兀地开口，“我是说，有什么脏东西……” 袁昊泽一个激灵，瞪大眼睛看向那个汉子。 汉子淡定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加个好友，我们可以详细谈。我在这边有一时的工作，租了顶楼的房子。你遇到的问题可能会影响到我这边的状况。你要是不相信或者不肯意的话……最好是这几天就给我一个答复吧。如果你不肯处置，我只能另外找房子了。” 仿佛是做一件举手之劳的事情，汉子随意解释了自己的动机，当着袁昊泽的面开了微信。 袁昊泽还有些回不过神。 他瞄睹了汉子手机界面上显示的一些内容。 这匆匆一瞥，他只看清楚了几个鬼绘符普通的头像。 汉子晃了晃手机，示意袁昊泽加好友。他看了袁昊泽一会儿，仿佛觉得袁昊泽不肯合营，就准备支起手机。 “这样啊……”汉子说道。 “等等！”袁昊泽急忙叫住了汉子，“你……呃……” “我是做这行的。”汉子笑了笑，“现在许多人都不相信这种事情了。不过，真遇到了，不信也得信了。” “我遇到的东西……曾经没了啊……”袁昊泽枝梧着说道。 他确实遇到了脏东西。自那之后，就费事不息。 这让他念起了一些不晓得从哪儿听来的说法。 “你能改运？帮我转运？”袁昊泽又问道。 他过去可从来没信过这个。 他一向觉得这都是女人家喜欢的东西。汉子嘛，顶多是研究研究风水。风水一说，他也确实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成信其无的态度。能和风水联系到一起的，便是运势了。星座、占卜什么的，他就又不信了。可遇到脏东西之后倒霉……他或许真的应该做点什么。这些天以来事情不息，他都没有举措好好思考这不息发生的变故。 袁昊泽有些后悔，转而又期盼地望着面前的汉子。 汉子不动声色，“你遇到的东西还在呢。” 袁昊泽一怔。 “要驱除那个东西，得花点时间，我也得做些准备。你要有意的话，我们坐下来慢慢谈好了。”汉子说道。 袁昊泽迟疑起来，下意识看了看外头。 眼前的汉子仿佛不是什么厉害的高人。那个脏东西可没有盯着他——没有直接盯着他。或许，严玉就是被那东西使令的。 汉子也转过头，看了眼身边的墙壁，又支回视线，“你不要觉得我危言耸听。那个东西确实还在。” “唔，嗯……”袁昊泽暗昧地应了一声，将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加好友是吧？加了好友再说吧。” 汉子从善如流，和袁昊泽加上微信之后，没有再追着劝告。 “你念清楚之后，尽快和我联系吧。”汉子扔下这句话，就上了楼。 袁昊泽心中犹豫未定，进了家门，他都没能轻紧下来。 许秀心和袁健翰都在家中。两人的精神也不太好。袁昊泽被盯上，他们奇尔也会在楼下看到严玉的身影，也晓得了严玉并没有废弃。 “那个女人又来了？”袁健翰问道。 袁昊泽没有回答。 “还是报警吧。叫警员吧。”许秀心说道。 “叫什么警员？再叫警员来把我们都抓去问话啊？”袁健翰没好气地说道。 “让警员找她老公啊！她不是还有老公吗？” “她老公能管得住她，会让她这样到处乱跑？” “那你说怎么办！” “我有什么举措？你儿子惹出来的事情！” “他不是你儿子啊？我一个人生出来的啊？” “行了！你们别吵了！”袁昊泽大吼了一声。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了他的呼吸声。 “我找易心看看……”袁昊泽声音干涩地说道。 没等许秀心和袁健翰发问，他就回了自己的卧室。 他没有马上给易心打电话。 他着实不念打这个电话。 袁昊泽心里莫名相信，易心肯定有举措解决严玉的事情。 只是，那个方法恐怕不是什么一般的举措。 在毁尸灭迹之后，又来这一出，他和易心就真的捆死在一起，无法分隔了。 他也害怕从易心那儿听到那个肯定的答复。 袁昊泽发了一会儿呆，回过神后，他看到了自己卧室的窗户。 窗帘推了起来。他进来的时候没有开灯，房间里很暗。 幸好这是他从小就用着的窗帘，不是那么厚实，颜色也偏浅，室外微弱的光线仍旧能透进来。 袁昊泽看着那微弱的光，感到到的不是心安。 他慢慢走近了窗边，伸手将窗帘挑开了一些。 他小心翼翼朝外张望，没花几气力，他就看到了那个生悉的身影。 这是他近来才生悉起来的身影。 袁昊泽连忙紧手，让窗帘垂落。 他难受地喘了几口气，还是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 手机界面停留在微信上，刚才加上的那个汉子没有发来信息。 这活动不像是骗子。可这个人突然的出现和有些古怪的话，又让袁昊泽无法完全相信。 袁昊泽关掉了微信，还是准备联系易心。 在通讯录里找名字的时候，袁昊泽都觉得有些眼花。 “易心”两个字在他的视线中放大，变得扭曲而恐怖。 他又是犹豫了几秒，才拨出了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来了。 “喂，昊泽啊。”易心的声音传来，声音轻快又甜蜜，“我今天看了婚纱哦。上次看的那个婚纱不够好看呢。今天看到的那款特别梦幻。我发照片给你看看吧。” 易心一张口，就是一连串的话。 袁昊泽听得头昏脑涨。 “易心。”他喊了一声，打断了易心的叙述。 “怎么了？”易心困惑地问道。 “那个女人又来了……那个女人，她盯着我，每天跟着我……”袁昊泽的声音中透露出了几分委屈和不安，“她一直跟着我。我上下班，我回家，她都跟着我。” “谁？”易心仍旧是困惑地问着。 “那个女人啊！那个……她妈妈……”袁昊泽艰难地回答。 “啊——”易心拖长了音，“你报警了吗？” “报警有什么用？她就是跟着我……”袁昊泽焦急起来，“并且……并且报警的话，警员不得问我……我……” 他不念提到“范晓诗”这个名字，也不念提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易心温柔道：“没关系的啊，他们找不到尸身的。没有尸身，就没有命案啊。” 袁昊泽喉咙发干。 他念问问易心到底对那尸身做了什么，又问不出口。 易心能淡定地说“没关系”，袁昊泽却不能真的将整件事当成“没关系”。
“你帮帮我吧。你有举措的吧？”袁昊泽乞求道，“她盯着我……她要是来婚礼怎么办？我们要成婚的啊！她到婚礼上来怎么办？对舛讹？她这样跟着我，我们怎么成婚啊？” 袁昊泽说完，就屏息以待。 “没关系的。”易心还是这个回答，“她进不来礼堂的。婚宴公司都有人看着的啊。” 袁昊泽心血上涌，更觉得烦躁了。 “这总归不吉利吧？这不好啊。最好是现在就解决掉。别让她再跟着我了。” 易心似是陷入了苦恼，无奈道：“可她只是个普通人啊。她只是跟着你。我能有什么举措啊？” 袁昊泽有心念要发火，却是突然灵光一闪。 “她只是个普通人，不会做什么的。你不用那么在意。可能时间长了，她就废弃了吧。”易心无所谓地安慰道。 袁昊泽却是没听进她后面的话。 “她是个普通人，她没做什么……所以不可吗？”袁昊泽问道。 电话那头的易心沉默了片刻。 “是这样吗？你必然要这样吗？我都答理你成婚了，婚纱照、婚纱、酒店、婚礼……”袁昊泽一样一样地数着，“并且，并且还有之前的事情……之前的事情就在我租的房子里……你还不宁神？” 袁昊泽脱口而出那最后的问题，语气中曾经带了一丝怨愤。 “你在说什么啊，昊泽？”易心笑道，“我很宁神啊。你都求婚了，我有什么不宁神的呢？” 求婚了，却还没成婚；成婚了，也能离婚。 袁昊泽念到自己和他父亲不约而同的计划，就感到了不安。 以己度人，他推断易心也是一样的念法。 “不然我们先领证了吧？”袁昊泽改口说道，压住了自己的怒火，“先领证，酒水之后再办。” 他哄道：“结了婚，我们就是夫妻了。我们夫妻一体……” “昊泽，我说了，她就是个普通人啊。”易心无奈地说道。 袁昊泽咬牙切齿。 说来说去，易心就是不肯出手。 她必然有举措的。 她就是不宁神……她逼着自己也要下水，她不宁神他独善其身。 袁昊泽冰冷地说道：“我晓得了。我先挂了。” 他没等易心回答，就挂了电话。 手机很快响起了提示音。 袁昊泽支到了易心发来的照片。 照片中的易心穿戴婚纱照，笑容甜蜜又幸福。 袁昊泽只觉得易心的神情太甚刺眼。 退出这对话，袁昊泽又看到了新加上的那个汉子。 要是那个人说的都是真的，还真的有些本事…… 易心很自信，尸身没了，警员没有举措调查。可如果鬼魂犹在呢？这个世界上可是真的有鬼的。他曾经亲眼睹过了。如果有人能和鬼魂沟通，能从鬼魂身上看到线索呢？ 袁昊泽心烦意乱起来。 他重新撩开了窗帘。 严玉还在楼下，还仰着头，望着他房间的窗户。 她周围走过的人，都市看她两眼，还会顺着她的视线，抬头看看。 易心的话在袁昊泽脑海里翻涌个不停。 他的思路很快被客厅里的争吵声给打断了。 许秀心和袁健翰又吵了起来。 这曾经是他们数天来不晓得第几次的争吵了。 他们也厌恶严玉这个大费事，还厌恶易心这个未来儿媳妇，更是烦透了惹来这一切的袁昊泽。 他们心目中优良的儿子忽的就形象崩塌，变成了费事精。 犹如大大都争吵中的夫妻，他们推诿着教育儿子的责任，将这些过错都算在了对方的头上，话里话外都是对袁昊泽的嫌弃和指责。 袁昊泽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管都在一下下迸发，犹如要炸裂开来普通，让他感到疼痛的同时，又生出了一种冲动。 “她是个普通人……她什么都没做……”袁昊泽喃喃自语。 他念起了范晓诗的那具尸身。 尸身没了…… 尸身曾经没了…… 那么轻轻巧巧的，尸身就没了…… 监控没有拍到什么，警员也没有找到他。 都这么久了，严玉都找到了他了，警员却在那之后再没有来找过他。 易心是有举措的。 她必然有举措。 袁昊泽咬紧了牙关，身体不自觉地哆嗦起来。 他念要做点什么，但又手足无措。 他还在犹豫。 他的身体先一步承受不住。 他扶着床，坐了下来。 他没有马上行动。 第两天，袁昊泽又在小区里睹到了那个汉子。 汉子并不多言，只是看到他的时候，点头致意。 汉子还看到了跟着他的严玉。 袁昊泽慌张得心脏都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汉子的视线在严玉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神色不变。 第三天、第四天……严玉依然跟着袁昊泽，那个汉子没有搬走，却也没有再联系袁昊泽。 袁昊泽只觉得那个汉子可能发明了什么。 他必然是发明了什么。 他确定他之前看出来的鬼不会影响到他了。 那个鬼是冲着他袁昊泽来的！ 所以严玉跟着他……严玉不会截止的…… 袁昊泽的脑内浑浑噩噩，诸多念法充满此中。 “……小袁啊，这个事情影响太恶劣了啊。”袁昊泽的上司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的私生活，不能影响到工作啊。” 袁昊泽没回答，只是握紧了拳头。 这几天在大脑中盘旋的各种念法好像一下子消失了。 “不管起因是什么，责任在谁那里，这个事情总不能一直拖着，一直僵着。你和人家好好谈谈啊。”上司继续说道，口吻还算温和，并没有多指责袁昊泽。 相较而言，公司内的风言风语则甚嚣尘上。 袁昊泽过往留给人的印象，他突如其来的婚讯，还有严玉奇尔被人听到的话，都让他成了周围人眼光的焦点。那样的眼光当然不是善意的，甚至说不上是同情。 袁昊泽从上司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就感受到了周围偷偷摸摸射来的视线。 他的表情越发糟糕起来。 这种表情绝不是担忧和恐惧。 他又念到易心在那通电话里说的话。 袁昊泽疏忽了周围的视线，按部就班地工作、下班。 原来和他一起下班，会同行一段路的同事找了借口，先一步离开。 袁昊泽没有说什么。 他出了写字楼，果不其然，看到了严玉。 他继续行走，内心确信严玉就跟在他死后。 半道上，他改了回家的路线，没有回父母家，而是去了他租的房子。 路上，他多次回头不雅察，确认严玉还跟着自己。 袁昊泽掏出手机，给易心打去了电话。 电话一如既往很快就被接通了。 袁昊泽安静地提出了约会，让易心晚上到租屋来，易心一口答理。 他进了自己租的房子，走去阳台，低头一看，就睹到了守在楼下的严玉。 他的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是他父母打来的电话。 “……你干什么呢？”许秀心一张口就是质问的口气。 袁昊泽皱起眉头，不耐烦道：“没干什么。我今天不回来了。” “他别又在外面惹事情了！” 袁昊泽听到了父亲高声的呵斥。 许秀心也说道：“你别惹事情啊！” “行了。我心里有数。”袁昊泽表情恶劣，立马挂了电话。 他没开灯，也没准备吃晚饭。 他一直等着。 渐渐天黑，室外都变得安静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隔着阳台，不雅察隔壁。隔壁亮着灯，但没有声音传来。他干脆开了门出去，凑到了隔壁邻居门外听了一阵。隔壁很安静，主人可能正在卧室里休息。 袁昊泽下了楼，一路都轻手轻脚的。 他找到了守在楼下的严玉，心跳顿时变得剧烈。 他冲着严玉招了招手。 严玉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一步步走来。 “我女儿在哪儿？你告诉我我女儿在哪儿吧。”严玉说道。 袁昊泽身体有些僵硬，勉强道：“你别说话。你小声点。我带你上去。你女儿在上面。” 严玉死寂的眼神顿时有了亮光。 “你别说话！小声点！”袁昊泽抬高了声音，正告道，“不然我不告诉你你女儿在哪儿了！” 严玉轻轻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楼。 袁昊泽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确认严玉乖乖跟着自己。 他回到了租的房子，开门之后，让严玉先进门。 他在后头进去，手按着门锁，按着曾经感染过鲜血的处所，将门关上。 咔哒一声轻响。 正四处寻找女儿踪影的严玉并没有回头，也没有注意到袁昊泽贴近了自己死后。 袁昊泽慌张不已，大脑中一片空白。 他伸出双手，握住了严玉毫无防备的脖子。 手接触到皮肤的一瞬，袁昊泽就用上了全身的气力。 严玉衰弱的身体没有做出太多的抵抗。 袁昊泽很轻紧地将严玉按在了地上，手指都掐进了严玉的脖颈中。 他的指尖感受到了脉搏的跳动。 他的眼睛只能看到严玉的后脑勺。 他的心跳和呼吸都变得混乱，不知何时，它们都好似截止了。 袁昊泽突然大喘了一口气，仿佛是溺水的人溘然浮上了水面。 他的手指有些痉挛，艰难地一根根紧开。 严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惨淡的环境中，袁昊泽只能看到黑色的人影。 “哈……哈……”袁昊泽喘着气，瘫坐在地。 空白一片的大脑重新运作起来。 他哆嗦着，找到了自己的手机，给易心打去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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