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安静了片刻,钱一铭揭过这个话题:“对了,祥骋的那个案子明年开春就庭审了,委托人齐董在塞尔维亚养病,我们过年期间得去那边跟他进一步谈谈。如今大过年的,我下午就飞回老家了,女朋友还没哄好,那边一时半会儿我是顾不上了,你们俩谁找时间去一趟?”
傅文琛念了念,正要开口,姜沛淡声道:“我去。”
钱一铭望过来:“沛哥,人家杨摄影师就算体贴,不在手机上跟你埋怨,心里肯定是盼望你陪着的,你这刚回来就又往外跑,也太不适合了。要我说傅哥举目无亲一个,他去最好。”
姜沛脸上没什么表情:“这个案子之前就是我在跟进,也最晓得案情,我跟齐董沟通最好。”
顿了顿,他道,“飞去塞尔维亚的机票,我曾经提早买好了。”
钱一铭念了念,点头:“行吧,不愧是沛哥,谈恋爱了还这么工作狂,就是不幸杨摄影师了,怎么就看上你了?”
姜沛垂首又看了眼毫无动静的微信界面。
他缓缓侧首,神色淡漠地看向窗外。
——
三人回到律所,做完最后的支尾工作,才各自下班回家。
姜沛原来念先去落心小区,迟疑了一下,念到上午梁雯给他打电话,最后驱车回了C大。
到家刚好赶上午时的饭点,因为晓得姜沛回来,梁雯做了一桌子菜。
最后两道菜还没好,梁雯和姜禀怀在厨房。
姜沛在餐桌前坐着,旁边的姜吟捧着手机支视反听打游戏。
姜吟冷不丁冒出来一句:“劈面射手落单了,残血,我去拿个人头。”
姜沛皱眉看过来,还未开口,手机里生悉甜软的声音响起,“别去,草丛里应该有人,小心上当,我马上赶到。”
姜吟:“哦,好。”
过了一会儿,姜吟兴奋道:“舒舒你好厉害,一人拿三杀!”
“小意思。”杨舒的声音顺着电传播过来,懒懒的,带着几分闲集与惬意,“应该能一波了,大家一起上高地。”
姜沛静静在旁边坐着,时不时听到那边娇软悦耳的女音,心口的位置仿佛被什么给挠了一下,有些痒。
一局游戏很快完毕,杨舒和姜吟闲聊了两句,杨舒问:“还玩吗?”
姜沛望着姜吟手里的手机,拧眉淡淡接了句:“饭吃了没有就玩游戏?这几天在家,天天就泡在游戏里了吧?”
杨舒人还没起,裹着被子在床上躺着。
陡然间听到姜沛的话,她吓得手机差点砸在自己脸上。
他不是出差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也没听他说呀。
不过也是,他原来也没必要告诉她。
不过姜沛冒出来的这个问题,怎么有点像是在问她呢?
杨舒顿时有些心虚,怕姜吟觉察出什么来。
另一端,姜吟并不知这中间的猫腻,突然被她哥凶了,她皱眉:“我是没吃饭就玩游戏,可是你也没吃饭啊,这饭不是还没做好吗,我晚点再吃不可?再说了,我放年假在家休息,天天泡游戏怎么了,又不是游手好闲。”
杨舒听着那边的动静,张了张口,一时不晓得说什么好,直接断了和姜吟的通话,给她发微信:【不玩了,我先起来洗漱】
姜吟:【嗯,好】
姜吟:【我哥刚刚突然吃了炮仗一样,稀里糊涂凶我】
杨舒:【(/摸摸头)】
姜吟:【你也凶他】
姜吟:【凶不过(/不幸)】
杨舒:【(/叹气)】
——
梁雯和姜禀怀把最后两道菜端上来,就看到姜沛和姜吟兄妹坐在那,都黑着脸,谁也不搭理谁。
梁雯推开椅子坐下:“又打骂了 ?”
“我刚刚跟舒舒玩个游戏,我哥竟然凶我。”姜吟跟梁雯告状。
梁雯顿了顿:“你跟舒舒?开着语音?”
姜吟点头。
梁雯放下筷子,瞪了姜沛一眼:“人家舒舒在劈面听着呢,你不会温柔体贴一点,给人留个好印象?凶你妹妹干嘛!”
姜吟:“?”
重点是不是偏了?
梁雯赶紧补一句:“当然,凶你妹妹本身就是舛讹的,怎么做哥哥的?”
姜吟点点头。
这就对了。
姜沛被教育,姜吟表情很好,主动给自己盛了一大碗米饭。
梁雯还在给姜沛说教,话题扯回感情上面:“别每次我一说你就嫌烦,你确实是不小了,我也不说让你立马成婚生孩子了,至少你得先谈谈恋爱吧?女孩子给我往家带回来一个也成啊。”
“你要是没有,我看那个舒舒哪哪都顺眼,你使使劲,追追人家,虽说人家不必然看得上你,但你不试试怎么晓得呢?”
梁雯说着,看向旁边一直没搭腔的姜禀怀:“你不会跟着劝劝?”
姜禀怀夹了点菜进碗里:“我撑持你妈,她说的对。”
姜沛:“……”
姜吟:“……”
梁雯:“……”
饭吃到一半,姜沛提及自己要去塞尔维亚出差的事。
梁雯问什么时候,姜沛道:“今天晚上的机票。”
餐桌上安静了一秒钟,梁雯声音拔高:“明天除夕,你今晚飞去塞尔维亚?”
姜沛神色如常:“这个案子年后就开庭了,我必要再睹一睹委托人,聊点事情。”
梁雯道:“大过年的,哪有这时候出差的?”
“委托人只有近来有空,挪不开时间。”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看情况吧。”
睹梁雯不说话了,姜沛道:“现在听我出差不满意了,往常大年初一你就跟我爸去旅游了,我在不在家有什么区别?”
梁雯:“……”
在家里吃一顿午饭,姜沛稍微坐了坐便走了。
他晚上的飞机,得回住处拾掇行李。
从C大出来,坐上驾驶位,摸起手机看了眼手机。
晓得他回来了,杨舒仍是没发消息给他,连条问候都没有。
他揉按几下眉骨,主动发了条消息过去。
手机扔在副驾上,驱车回自己住处。
——
杨舒自从得知姜沛出差回来,便从床上爬了起来。
懒得做饭,她点了份外卖。
吃完饭,她寻思着依照姜沛往常的风格,他今天回来后应该会过来找她。
她们俩曾经八天没睹过面,即便过来估计也是直接办正事。
姜沛不在的这几天,杨舒在家过得比力咸鱼,除了吃饭就是带着姜吟打游戏。
此时对着镜子照了照,仿佛有点憔悴。
她敷了个面膜,又去浴室放了点热水,滴上两滴精油,决定泡个澡。
从浴室出来,她擦身体乳时,旁边手机屏幕亮起。
弹出一条微信消息。
谁先动心谁是狗:【我去塞尔维亚出差,今晚的飞机,年后回】
杨舒盯着那条消息沉默了两秒,继续低头将掌心的身体乳抹在小腿上,轻轻揉搓。
他发这条消息,那应该就是不计划过来的意思了。
明天就是除夕了,他这时候出差,还是出国,着实让人意外。
她原来觉得自己一个人过年挺不幸了,不过如今看到姜沛大过年还得飞去国外出差。
她突然觉得,他好像更不幸。
只是他不来了,杨舒一时间有些不晓得该干些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杨舒内心升起一丝莫名的表情,那表情太淡,她还没来得及捕获,又很快集去。
她长舒一口气,最后索性捞起手机,继续打游戏。
一局游戏完毕,感到也没什么意思,她退出界面。
无聊地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她突然盼望年假快点完毕。
还是工作的时候好,人比力充实,什么都不用念。
外面隐约传来动静,好像是开门声,有人进来了。
只有一个人晓得她大门的密码,杨舒猜测到什么,蹭地从床上坐起,赤着脚丫便跑了出去。
预料之中,她看到穿戴黑色冲锋衣,高峻挺拔的姜沛。
短短几天他好像瘦了点,眉眼间带着些疲倦,眼里有红丝,但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照旧难掩帅气。
杨舒咧嘴笑了下,眼神里有她自己都没发觉的星光:“你怎么来了?”
姜沛还没开口,看到她踩着地板的白净脚丫。
他拧眉上前,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怎么不穿鞋?”
杨舒一怔,淡定道:“我听睹动静以为家里进贼了,赶紧跑出来看看,记了穿。”
姜沛把她放去沙发上。
她一双小脚冰凉,搭在他膝上,被他宽厚温热的大掌覆盖。
杨舒盯着自己的脚丫,耳尖有些热,抿了下唇轻声问:“你不是说你要出差吗?我以为你不会过来了。”
“是要去出差,不过,”他抬头,深邃的眼眸望过去,“过来带上你。”
他不轻不重捏着她的脚丫,“我订机票的时候,也订了你的。”
“带上我?”杨舒有些意外,“你去塞尔维亚出差,带我去干什么?”
“你前阵子不是说念学滑雪吗,那边就很适合,就当去旅游了。”
杨舒有些心动,咬着下唇纠结了片刻,不太确定地问:“我能去?会不会打扰你工作?”
“刚好秦畅放假回家了,你到时候可以顶替他,给我做助理。”
“做助理啊……”杨舒低着头勾勾唇角,抬起下巴时,又板着脸道,“我很贵的,你怎么发工资?”
姜沛握住她的脚踝,把人往怀里扯,杨舒顺势坐在他膝上。
汉子环上她的腰,抵着她的额头轻轻蹭了蹭,声音缱绻地道:“不然我晚上出点气力,就当是给你的待遇了,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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