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念念，限酒令早在两个月前就完毕了，现在再出现什么烈酒走私集团，怎么念都有些过时。 但是，如果把私酒贩换成遗产走私集团，就再合情合理不过了。 瑞文在和老哈桑的交流中得知，奥贝伦有好几伙遗产猎人，每一号人的身上都有悬赏，赏金最低500烈洋，最高15000烈洋。 作为赏金猎人之王，疯导演对于引蛇出洞这一套路肯定再生悉不过。 克图鲁以斯的遗骸放在那两三天，“香味”估计早已飘遍全城，不过，换在平时，谨慎的遗产猎人不成能敢从上位者口中抢食。 这几个倒霉蛋估计是“绯红”这家伙亲自钓出来给自己练手的，大概就是对他最主要的考验。 除了演技，“绯红”还要评估自己的身手和能力！ 用遗产走私集团替代烈酒走私集团，很较着是让我旧戏新演，按照原剧本扮演，同时施展创新精神，以混混托尼的身份来上一场惊心动魄，充满暴力美学的打戏...... 舛讹，等等，我什么时候入的戏？ 一种被彻底拿捏的无力感顿时爬遍了瑞文全身。 他微微牵动了一下距离那名汉子近来的一根丝线，让它反射出一线银光，由此确定它刚好横在那人膝盖的高度。 金鱼眼汉子的腿相较躯干较细，肚子突出，皮肤不黑，多半是一名发福的室内工作者。 换句话来说，他肯定不会是亲自出面采集遗产的家伙，更多是一位背责支集情报的“线人”。 这意味着自己的任务不是灭口而是逼供。一根丝线足以把这金鱼眼男绊倒，但瑞文总感到事情不止放倒他一个那么俭朴。 在《烈酒轶事》中，那场打戏可是群架。 换句话说，他可能还有些同伙！ 念到这里，瑞文默默滑动指尖，吹着无声的口哨，把附近的几条丝线也给牵了过来，一头连到那个汉子附近，另一头牵到酒吧每一名酒客的身边，微微颤下手指，让几缕难以察觉的流光顺着一头流到另一头，借由夜视的优势，在吧台背光处不雅察着每个人的视线。 他念晓得，究竟有几个人正在不雅察这名金鱼眼汉子的一举一动。 果不其然，舞台附近、厕所旁边和辩论台附近，各有一人的眼光被丝线上近乎无法察觉的银光微微牵引，这注解他们都对那名汉子保持着高度注意。 一人身穿西装，一人穿戴醉目的条纹长裤，另一位则是款式过时的圆领衬衫。 如果代入混混托尼的角色性格，那么不管三七两十一，全部放倒就算过关。 瑞文给自己附加了一个小条件：尽可能减少损坏，这究竟不是真的电影，酒吧不是道具布景，他可不念赔偿损失。 就算有损失，也得由他们四个赔偿。 念到这里，他翘起两郎腿，又把椅子转了回去，正对着擦汗的克莱尔。 “说回那场朗姆战争。在大部门人认知中，朗姆战争的主战场是新德市南部的黑金朗姆产区，但真正澎湃的暗流涌动于四百米之下的摩斯港海域。” 克莱尔点了点头，没有应声，给了他个无形的下马威。 瑞文没有泄气。 “透过现象看本质，在朗姆酒出产链下躲藏的是甘蔗种植区的归属权争夺战。” 他一边扯起话题，一边用脚根挑起一根丝线，让它避开光源，躲藏地缠到了厕所边上穿戴西装那人的脚踝，另一端悄悄地连到了舞台那边的条纹裤男脚上，从中间再牵出一根，衔接上了坐在辩论桌旁的圆领衬衫男。 “那场躲藏的战争共有三方势力，互相制衡，任意一方有所行动，冲突便一触即发。” “除了砂糖商业，他们的眼里还有一块肥肉，叫做糖蜜。” 他一边牵引丝线，一边继续讲故事。 “嗯......哼？”克莱尔点点头，不计划接话。 “甘蔗副产品中的百分之八十摆布被用于制造工业酒精，作为设置无烟火药的慌张原料畅通流畅，剩下的百分之两十被用来建造防腐剂、甜味剂、波特酒和朗姆酒的原料等。寡所周知，奥贝伦最古老的甘蔗种植区，是位于虚海上的黑斯雷夫群岛。” 他努力稳住下盘，不让女酒保看睹自己乱动的双脚。 “你真的不懂怎么搭讪，对舛讹？” 克莱尔被弄得有些哭笑不得，而瑞文迅速用双手双脚完成了最后的布置，紧了一口气。 他的脑子实在没法同时统筹两项任务，“调情”方面只能乱说一气。 盼望疯导演能在这项给他评个及格。 卡座里的金鱼眼汉子动了一下，做了个起身的动作，却只是换了个姿式。 他并没有发明，整座酒吧曾经成了无形的盘丝洞。一对中年情侣起身，给了彼此一个吻，穿过丝线离开，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很抱歉，密斯，那我们换个话题。呃......” “你近来看过什么音乐剧吗？”瑞文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我上周三和朋友去红日剧院看了一场《黑色猫王》。你挺走运，明天这个话题就聊不动了。”克莱尔露出笑容，又在账本上记了些什么。 确实，明天这件事就会变成上上周三，聊起来有些尴尬，瑞文心念。 他的左手食指溘然一紧，丝线磨了一下食指正面那块红印，随即，十指上的线都开端剧烈颤动。 触发陷阱的是厕所边的西装男。 “咣！” 后脑勺滚钢琴的乐声响彻整座酒吧！条纹长裤男向后仰去，重重地摔向了舞台边沿的钢琴琴键。圆领衬衫男被扯出了座位，弄洒了酒杯里的琥珀色酒液。至于触发连锁的西装男，他险些一头栽进厕所门里去！ “喔，看起来可疼了。”凯夏同病相怜地嘟囔道。 瑞文转回吧台偏向，正对上挑了挑眉毛的克莱尔，开口道： “我很荣幸我赶上了话题。混混和赛车主题的剧目近来还挺受欢迎，期间真的在变，短短十几年，电气巨轮转出了许多前人念都不敢念的东西，电影，电报机，传真机......提及这个，你对冰块感兴趣吗？” “冰块？那是只存在于历史中的东西吧？”克莱尔终于来了点兴致。
凉爽是每一位奥贝伦居民梦寐以求的东西！ “很快它就会变为现实。电能创造一切可能性，我们只必要一台压缩机和冷凝器，在机器里插足由氨气或两氧化硫建造成的冷凝剂，让它们顺着输送管道循环运行，念造多大的冰块都没问题。” 瑞文兴致勃勃地描绘着梦念中的机械，用右脚挑了一下丝线，让刚爬起来的西装男又一个大马趴，另外两根细线一扯，三人同时抬头，眼光汇聚到了一块。 他有预感，一场混战即将在谈笑中推开帷幕。 “听起来真不错，要续杯吗？” 克莱尔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拿着小账本问道。 “请吧，谢谢。不过，我真正念问的是......你感兴趣吗？”瑞文鸠拙地半眯起眼睛，连他自己都觉得头皮发麻。 “对什么感兴趣，那台机器？” “不，我的意思是......是......” “你愿意和我吃个饭或看场电影吗”这句台词卡在瑞文的喉咙里，差点没把他噎住。 耳边突然传来了上勾拳入肉的声音，结实无比。必然是疯导演开端在那三人之间添油加醋了。 “是什么？”克莱尔很有耐心肠等着。 清澈无色的酒液重新填满蛋形杯。瑞文突然感到一股热流自太阳穴不自然地掠过脑门，另一股则穿过下腹，朝腿间蔓延。 别，别连我也搞啊，混账！ “我有个朋友！”他咬牙说道： “他准备开一家不错的水鲜餐馆。不晓得，像你这样漂亮的密斯，到时能否赏个脸呢？” “嗯？好啊。”克莱尔随口答理下来，有些同病相怜地注视着瑞文的双眼。 “你脸好红。” “有，有吗？” 在瑞文下意识捂住脸颊的瞬间，丝线齐动，舞台上缠斗的三人再次重重摔倒。他连忙转过身查看，和金鱼眼汉子的眼光交错而过，后者都快看傻了。 “哈哈哈！太有意思了，再多来点！”凯夏在他脑海中欢呼道。 瑞文在心中把疯导演骂了一千遍，低声快速念动“决斗之舞”，放出无形的红色丝线，把自己和金鱼眼汉子衔接起来，防止对方趁乱逃跑。 退色的三十年月老电影滤镜下，三人再次大打出手，每个人的身下都伸出了形态各其余异形肢体，一根螳螂般的镰爪自条纹长裤男的门面正中间直直划下，撕破了对方的脸皮，鲜血四溅！ 下一秒，对方嘴唇进裂，分成四瓣长满利齿的血红巨口，一口咬下了圆领衬衫男的头颅。圆领衬衫男的身子在钢琴边上踉跄着转了几个圈，砸出一段并不美妙的旋律，然后重重倒地！ 嘶......瑞文的脖子一阵幻痛。 “嗯，都红到耳根去了。算了，那家餐馆有什么招牌菜？” 克莱尔安静的声音在瑞文耳边响起。 睹有人打架打斗，酒吧内的其他客人陆续起身，有序地搭乘电梯离开，或干脆连人带酒挪到角落里的卡座上，看起了热闹。 “我只试过几个菜。目前我的个人推荐是扇贝浓汤和香煎蘑菇鱼排，厨师几乎完全除去了鱼肉里的河腥味，只保留了蘑菇般的鲜嫩肉质，佐以真正的野生白蘑菇，煎的火候也恰到利益。” 瑞文回念金这些天给自己上过的菜肴，挑了两个自己觉得最好吃的。 回忆中的煎鱼排香气很快就被浓浓的血腥味盖过，西装男青筋暴起，给了条纹长裤男一记重拳，连人带椅子连同一把萨克斯风一起锤到了地上。下一秒，萨克斯风就被西装男用衣摆下的黑色触须卷了起来，狠狠塞进了条纹长裤男咧开的大嘴里，从后脑贯穿而出，尖牙与染血的唾液自后脑飞集而出，落了一地！ 鲜血从萨克斯风的喇叭口里缓缓溢出，凝聚，变形为一根小臂粗细的螺旋血矛，蛇普通摆布探了探“脑袋”，然后，自最终幸存者的眉心一穿而过！ 西装男后退了几步，触须胡乱挥舞着，最终，倒在了地毯上的双头蛇里推琴徽记中央，一条血自眉心缓缓流淌至地面，被两颗蛇头贪婪地吮吸。 至此，绘面重新与《烈酒轶事》剧本重合。 瑞文和克莱尔没有说话，静静地赏识完了最后的暴力美学，金鱼眼汉子吓傻了，在卡座上动弹不得。 良久，克莱尔开口道： “你勉强合格了。” 她把小账本翻转过来，上面混乱地写着一大堆分数。 “顺带一提，酒水一共600烈洋，谢谢惠顾。我会和你下馆子的，那餐饭也费事你请。” 那快抵得上我一个月的房租了啊！ 在瑞文复杂的眼光中，克莱尔得意地挤了挤闪过一抹绯红的眼睛。 “支工，支工！” 电梯降了下来，酒贩道格推斯提着好几个酒瓶，大模大样地走进了许德推会所，他身边挤着当铺的胖密斯。 金鱼眼汉子看着周围，仿佛终于搞清了状况，刚念低头大喊些什么，一颗子弹就不偏不倚地击中了他手背上的一个耳朵状纹身。 “你反响反映能力真不错，好朋友。”目睹全进程的道格推斯称赞道：“道格推斯很看好你，比前几个强得多。” “你们都是‘演员’......”瑞文支起五响左轮，不悦地说道。 他的耳根现在还在充血发烫。 “是的。把猎物骗进来杀的演员。”道格推斯在三具尸身旁蹲下，仔细检查起来。 “这些蠢货身背悬赏，身上还有不错的遗产可捞。嘿，我喜欢这张嘴，它至少是个橙色，宿主死了还念咬人。” 疯导演的手下，是一伙真正的遗产猎人，完完全全的黑吃黑。 而剧中人的名字，就是他们的代号。 “很利落索性认识你，我们的新‘托尼’。”胖密斯和瑞文握了握手，差点没把他的手腕握断。 “叫我庞夫人，我是管钱的。” 《烈酒轶事》里确实有一号庞夫人。 “幸会。”瑞文应酬完，突然念到了什么，忙问道： “等等，新的托尼？旧的哪去了？” “当然是死了，被导演戳成了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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