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之巅，冯青阳长老的葬礼已毕，宾客们逐渐集去，只留下山风吹动紧柏的呜吐声，仿佛在诉说着逝者的往昔。 纪常身着一袭青衣，静静地站在岳掌门面前，深邃的眼眸中透出一股抹淡然。 他缓缓从宽袖中取出一本古朴的经书，递给岳掌门，声音低沉。 “岳掌门，这是经过我重新编纂的《华山剑经》。” 岳掌门接过经书，只感到轻飘飘的，仿佛承载着华山派数百年的武学传承。 他打开书页，粗略地扫了几眼，神色不禁微微一变。 这本《华山剑经》虽然还是前几日他亲手交给纪常的那本，但此中的内容曾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岳掌门浸淫武道多年，虽然他的武学造诣难以与编纂《华山剑经》的冯青阳长老相提并论，更无法与改良剑经的纪常相比。 但他照旧是一眼便看出了这本经书的非凡之处。 在经过了纪常的改良之后，整部《华山剑经》得到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溘然之间，岳掌门看到了此中某个部门，神色立即一震。 “这是？” 岳掌门抬头看向纪常，握着经书的双手微微哆嗦。 “纪长老，莫非您曾经踏出了最后一步？” 岳掌门念到了冯青阳去世前的几年中，曾经与他说过的话语。 纪常微微一笑。 “还差半步。” 纪常的声音平稳而自信，仿佛那最后的半步对他而言只是时间问题。 岳掌门深深吸了口气，眼中的震惊之色仍未消退。 他低头再次看向手中的《华山剑经》，这一次，他看得更加仔细。 每一字，每一句，都仿佛蕴含着无贫的武道真意。 岳掌门能感到到，这部剑经曾经超越了华山派现有的武学体系，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纪长老，这部剑经……”岳掌门抬头，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敬意。 岳掌门深吸了一口气，感慨地说道：“实在是太珍贵了。” 纪常轻轻一笑，摇了摇头：“岳掌门过誉了。” “实在，我原来计划在迈出那最后半步，完全意会武道真谛，成就宗师之境。” “再与冯长老交流一番，只是可惜，他没能等到那一天，便先一步驾鹤西去。” 说到此处，两人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仿佛在想念逝去的冯青阳长老。 岳掌门打破了沉默，跪地叩首，深深一拜。 等到站起身来之后，他慎重地说道：“这部《华山剑经》经过您的改良，无疑将成为我们华山派的镇派功法。” 岳掌门不晓得该如何感激纪常。 可以说，不管是什么样的话语，此刻说出来都是十分的单薄。 究竟，那可是能够修炼到先天之上境界的宗师绝学！ 纪常摇了摇头，却并不在意。 推演一部宗师绝学，对于纪常而言，并非是何等的坚苦。 更何况，将《华山剑经》这部冯青阳花费一生精力编纂的功法传承，推演到宗师层次，也算是了却了他生前的遗憾。 “好好研习。” 纪常轻声说道，转身向着山下而去。 “纪长老，不晓得先天之上是什么境界。”
岳掌门紧紧攥着手中的经书，高声问道。 “宗师。” “就叫做凝罡宗师吧。” 纪常脚步微微一顿，并未回头。 “宗师！” “好名字！” “也只有宗师两字，能够称号达到这等境界的纪长老了。” 岳掌门目送着纪常的背影渐行渐远，心中充满了敬意和感激。 华山派有着《华山剑经》这等宗师绝学传承，假以时日，未尝不能出现一位真正的武道宗师。 …… 下山的小径蜿蜒曲折，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阳光透过树叶的裂缝，洒下斑驳的光影。 朱庆武跟在师父纪常的死后，踩着落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师父，我们要回山吗？” 纪常摇了摇头，轻声道：“不，我们去一趟京师。” 朱庆武闻言面露喜色。 除了作为纪常的弟子之外，他还是大乾天子的第三子，齐王朱庆武。 返回京师，对他而言就是回家，他岂能不感到喜悦？ 然而，就在这时，纪常溘然停下了脚步，眼光望向不远处。 朱庆武顺着师父的视线望去，只睹左掌门领着嵩山一行人正站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他们。 左掌门一身锦衣，气势沉稳。 他死后站着一群嵩山弟子，个个精神抖擞，眼光炯炯。 看到纪常和朱庆武走来，左掌门微微一笑，拱手道：“纪长老，很久不睹。” 纪常也拱手回礼：“左掌门，别来无恙。” 左掌门的声音中满是诚恳，“纪长老，我在这里等待，盼望有机遇能向您请教。” 纪常早已洞悉一切，他淡淡地看了左掌门一眼，然后微微点头。 “左掌门，恭喜你迈入先天之境。” 左掌门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化为深深的敬意。 “纪长老果然眼光如炬，左某这点微末前进，也瞒不过您的双眼。” “出招吧。” 纪常安静地说道。 他照旧站在原地，未有丝毫动作，满身上下仿佛都是破绽。 嵩山的弟子们看到这一幕，脸上纷纷露出愤慨之色。 他们认为，自家的掌门同样已入先天之境，纪常的态度却如此狂妄，实在难以接受。 但左掌门并未因此动怒，他从一名弟子手中接过一柄阔剑，深吸一口气，向着纪常冲去。 剑光闪烁，左掌门的剑法凌厉而精准，直取纪常的关键，剑刃之上缠绕着淡蓝的真气，至阳至寒。 然而，就在剑锋即将触及纪常的瞬间，纪常只是微微向前迈出一步，然后轻轻向右一拍。 这一拍看似平淡无奇，但却让左掌门神色一惊。 下一刻，左掌门只觉肩上一沉，仿佛有一座大山压来，手中的剑势瞬间被破，整个身子也难以稳住，直接扑倒在地。 摔了個狗啃泥。 这一幕让在场的全部人都惊呆了，尤其是嵩山的弟子们。 他们无法相信，自家的掌门竟然在纪常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明明都是先天高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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