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上，这儿是什么处所？” 汤昊索性躺在了地上，懒洋洋地开口问道。 朱厚照总觉得“小皇上”这个称号，听起来很是刺耳。 不过总比“小屁孩”要顺耳多了。 究竟是个野人！ 朕不能太甚苛责他了。 小天子腹诽了一阵，略显诧异地追问道:“这是什么处所你都不晓得？那你是从何而来？又是何方人士？” 汤昊闻言一怔，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也不晓得，我只晓得自己回不去了。” 听到这话，朱厚照底本是不信的，可是当他看睹这野人那满眼的悲戚，不晓得怎么就相信了他。 或许，这野人也是个不幸人吧！ “这里是南苑，京城南两十来里，也称南海子，是大明皇家猎场。” “南苑为禁苑，四周修砌有围墙，还设有衙署专人打理，好像叫什么提督的。” “并且苑内几乎不住人，不耕种，只有一些维护的人称为海户，他们的职责是养育禽兽，供朕打猎取乐……” 朱厚照爱好骑马游猎，这南苑猎场几乎隔三差五就会来一次，所以也算是很生悉了。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小天子此刻才会勃然大怒，势要揪出那个念坑害他的乱臣贼子！ 汤昊闻言皱了皱眉，道:“这南苑是禁苑，也就是应该归属内廷打理吧？” 听到这话，朱厚照如梦初醉，脸色顿时就阳沉了下来。 “朕即位之后，就支配一寡心腹上位，张永晋升为了御用监太监，朕让他掌管乾清宫和本监的事务，兼提督尚膳、尚衣……以及南海子！” 话说到这儿，朱厚照脸色阳沉如水，仿佛是念到了什么。 汤昊睹状笑了，满脸戏谑神色。 “你这是在疑惑张永？” “不然呢？”朱厚照低吼道:“朕把衣食住行全部都交给他背责，还让他提督这南海子猎场，现在南苑却突然冒出来了一头猛虎，险些要了朕的性命，朕难道不应疑惑他吗？” “你就这水平？”汤昊嗤笑道，“若你是张永，你会这么做吗？” 朱厚照闻言一怔，顿时陷入了沉思。 张永，会这么做吗？ 汤昊大逆不道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上面留下了一个血掌印。 “小天子，你还是太嫩了啊，凡事要多念一念，试着站到对方角度去考虑问题，你就大白此事幕后黑手绝不成能是张永了，甚至这张永反倒是此次南苑猛虎案最大的受益者！” “你也晓得张永提督南海子，那他就是这南苑的背责人，现在你这位天子陛下在南苑游猎遇袭，不管此事是否张永所为，他这個背责人都难逃罪责，这么俭朴的事理，你难道不懂吗？” 感受着汤昊言语之中的轻蔑，小天子气得勃然大怒，豁然抬头怒视着汤昊。 汤日天睹状咧嘴笑了，只是他现在满脸是血，所以这一笑反倒是成了狞笑，吓得小天子急忙低下了头。 嘶……这是个野人，并且还是个不太一般的野人，惹不起惹不起！ “野人，你的意思是，有人念要坑害朕，然后顺带除去张永？” 汤昊一听这话顿时无语了，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第一，我不叫野人，我有名有姓，叫做汤昊！” “第两，伱太看得起自己了，或者说你太低估自己了！” “为什么幕后黑手的真正目标，不能是这南苑提督张永呢？” “至于你这位小天子，不过是他们这叫计划出现了变数，所以被殃及的池鱼罢了！” 朕？ 被殃及？ 他们的目标是张永？ 朱厚照再次愣了，又一次感受到了羞辱。 他可是堂堂大明正德天子，大明王朝的真正主人，怎么会……
“你念过没有，你是先帝爷的唯一儿子，你要是折在了这南苑，大明王朝将会遭遇一场空前绝后的莫大危机，这对内廷和外朝那些达官显贵来说，都将会是一场噩梦！” “所以不管怎么说，就算再有人对你不满，他们也不敢算计你这位大明天子，因为这与他们的利益不符，你大白了吗？” 利益……不符……吗？ 朱厚照深深地看了汤昊一眼，脑海中闪过了种种念头。 “野人，你的意思是，那变数是这头猛虎？” “他们底本的计划，只是念应用这头猛虎，让朕受到惊吓，或者说让朕晓得张永提督南苑不力，等朕这个天子震怒之下将张永给免职。” “可是谁都没有念到，猛兽不通人心，也更不受控制，所以演变成了一场猛虎刺杀案，使得朕险些丧命于这猛兽之口？” 话听到这儿，汤昊终于笑了。 “小皇上，你确实不笨，反而很聪明。” “记住你刚刚这思维模式，以后别再犯蠢了！” 朱厚照笨吗？ 他可是一点不笨啊！ 汤昊记得史书上面清楚地写着，这小子自幼聪颖过人，并且还拥有过目不记的惊人本事。 谁要是认为他朱厚照是个蠢蛋，那才是真正的蠢蛋！ “可这只是你的推断，万一真是那张永对朕心怀不满呢？” 朱厚照还是有些不甘心肠追问道。 好不容易追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他可不念就这么废弃了。 不管那些人的目标是张永也好，还是他朱厚照也罢，小天子都不准备放过他们！ 若是因为算计一个张永，害得朕被殃及，险些丧命于猛虎之口，你们全都活该！ 若是一开端的目标就是朕，就是念让猛虎吃了朕，那你们就更加活该了！ 看着杀气腾腾的朱厚照，汤昊忍不住有些咋舌。 不愧是老朱家的天潢贵胄啊！ 豺狼之驹，虽未成纹，已有食牛之气！ 这小天子也不是什么善茬！ “这样，咱们打个赌。” “哦？”朱厚照来了兴趣，“野人你念怎么赌？” 正德天子朱厚照，游手好闲，偏爱吃喝嫖赌。 当然，他那不算嫖，因为他不用给钱。 “等会儿你那位刘大伴，肯定会把张永缉拿过来，然后将一切罪名都推到张永头上，指认张永就是此次南苑猛虎案的主谋，你信不信？” 刘大伴，算计张永？ 主谋是刘瑾？ 朱厚照瞬间蒙了，满脸难以置信！ 他并不蠢，哪里听不出汤昊的话外之音！ “这不成能！” “野人你这是在强词夺理……” “所以我才让你赌啊！”汤昊轻笑道:“我晓得你不信，所以才提出了这个赌局。” “要是刘瑾真这么做了，那你就输了，日后别再特么地喊我野人！” “那你要是输了呢？”小天子面色冷然地看着汤昊，“朕不相信大伴会这么做！” “若我输了，那以后就不喊你“小屁孩”了，尊称你为“皇上”、“陛下”，如何？” 朱厚照闻言冷哼了一声，索性扭过头去，再也不看汤昊一眼。 打从心底里，他都不肯相信，此案乃是刘瑾所为！ 真要论及亲疏远近，刘瑾可是他朱厚照的大伴，从小陪着他一起长大，那是形同亲人一样的存在，自然远非汤昊这个野人可比！ 哪怕这个野人，刚刚救了他的命！ “野人，你输定了！” “小屁孩，等会儿输了别哭鼻子！” “你这个活该的野人，你这是大逆不道！” “你这个没本质的小屁孩，你这是真的没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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