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男科医院”，里面或坐或站着八九个人， 最与寡不同的当然是一个南亚长相，穿戴白大褂的中年人， 念必就是所谓的印籍医生。 根据大眼明介绍，港岛监狱系统的层级顺次分为监狱署长、副署长、高级监狱长、监狱长、主任督导员、高级督导员、督导员、睹习督导员、一级助理督导员、两级助理督导员十级。 赤柱监狱在港岛家喻户晓， 1941年港岛陷落后，大批港英官员和英军被关押于此， 属于高度设防监狱，所以其在香港监狱署的级别极高。 因此，赤柱有别于其他中低度设防或不设防的监狱， 额定配有一名高级监狱长，里面的狱吏名额也比普通监狱多。 就比如这里，大喇喇坐着一位高级督导员，在他旁边还站着两名督导员， 都是不干活的，美其名曰监督指点现场工作。 方鹤轩很规矩的脱鞋，起首站在磅秤上， 一名看起来稍显青涩的年青狱警，很仔细的记录了数字，看模样是刚从职员训练学院结业的新血。 磅完体重，又在旁边的量尺下测身高， 由于量尺必要野生操作，一个身材矮肥的狱警很不爽的骂道： “扑街，食肥料的吗？长这么高为什么不去总督府当旗杆？6呎(183cm)，下一个！” 方鹤轩瞥了他一眼，秃顶、疏眉、蒜鼻、眼袋痴肥， 活脱脱一副其貌不扬中年油腻男形象， 这大概就是大眼明口中的老柴了，属于监狱署必要用新血汰换的准失业群体。 接下来就是量血压和抽血，抽血是印籍医生亲自背责， 方鹤轩就感到背脊冒出一股寒意，不是海风的缘故， 而是这位印籍医生全程动作娴生，但面无表情，眼神冰冷，仿佛一台毫无感情的机器。 “最好不要生病！”方鹤轩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 赤柱监狱是有医院的，估计这个印度人也在里面上班， 他两辈子都没遇到过这种医生，哪里是白衣天使，反倒像索命阎王。 就这样心里吐槽着念了几秒钟，后背被轻轻推了一下， 方鹤轩转头回看，大眼明贱兮兮的用“我就晓得”的表情安慰道： “都到这一步，害怕是没用的，忍忍就过去了。” 方鹤轩大白他说的是什么，懒得解释，只是点点头：“你先？” “扑街，你有没有义气？”大眼明翻了翻白眼，“不是我胆细，按顺序的嘛。” 方鹤轩故意直直的看着他，嘴角翘起一個夸张的弧度：“不用解释，我大白的。” “你大白什么呀”大眼明假装有些恼火，“三进三出，次次我都没怕过。” 方鹤轩无奈的拍拍他的肩膀，他实在是通过这种逗闷子的方法舒缓一下自己的慌张感， 深吸了一口气，朝着这间“男科”唯一的隔间走去。 隔间实在并不封闭，两面靠墙，两面用白布做遮挡。 撩开布帘，方鹤轩有些诧异的停下了脚步，他回头朝后面的大眼明剜了一眼，小声嘟囔道： “扑街，怎么还有一个阿差？” 大眼明没有听到他的吐槽，刚要开口，方鹤轩就果断的进去了。 执行“通柜”工作的是一个年青南亚人，棕黑色皮肤，白大褂套在他身上颇有种沐猴而冠的感到， 此时此刻，他正在用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抠鼻孔。 方鹤轩的突然闯进吓了他一跳，唰的一下子站起身，胸中的肝火与尴尬让他涨红了脸， 老板平时总用严厉的语气训斥他不讲礼仪和体面， 可他突然觉得，相比这个香港人，他绝对是沐浴过文明之光的。 刚要开口发作，却突然像鸭子一样被箍紧了脖子，半晌都没憋出一个字来。 他发明了一个bug——力量对比失衡。 相比他一米七摆布的身高，一八三的方鹤轩用高度提醉了他要做一个文明人。 “一时怂没关系，但不能一直怂。” “请趴在床板上，relax，很快就OK啦。” 他在心里暗暗的念着，然后露出了招牌式微笑。 方鹤轩也有些尴尬，进来的时间太不凑巧，打扰了对方的休闲活动， 心里只能盼望这位“医生”不要小题大做。 有过域多利监狱老囚的连唬带骗，他很识相的趴在床板上， 稍稍撅起臀部，把内裤往下推开一段距离，露出屁股，静待检查。 “啪！” 方鹤轩顿时感到屁股有一股火辣之感，他有些恼火的歪过头，眼神愤怒的盯着这位南亚“医生”。 “NoNoNo......” 南亚人先是很挑衅的摆动左手食指，右手的戒尺在空中使劲地晃动了几下，用很严肃的语气经验道。 “屁股还要举高，不然我没法检查，这会妨碍我工作。” 方鹤轩忍着火气举高了一点屁股，又是啪的一声，只不过力道没有刚才那一下大。 “再高点。” “啪！” “抬那么高做什么？念顶坏我眼睛吗？别以为我会羡慕你那玩意，我大过你。” ······ 足足被把玩簸弄了十几下，南亚阿差才意犹未尽的喊了OK。
方鹤轩额头已沁出点点细汗，他歪过头质问道： “医生，你可不成以换对手套？” 不问还没事，一问就让南亚阿差火气直冲天灵盖： “扑街，你出钱吗？我只这一对，你不检查，我有理由疑惑你是私藏物品的带朵人。” “你吓我？我没听过有新囚是带朵人的。” 方鹤轩冷冷的反驳道。 “你去同狱警和法官讲，看他们信不信，怎么样，查不查？” 南亚阿差驾轻就生的恐吓道。 方鹤轩几欲发作，但又记起大眼明的叮嘱，念到自己目前的处境，咬着牙重重的点了点头。 南亚阿差看睹他服软，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发黄的板牙，甚是得意。 方鹤轩额头青筋暴起，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豆大的汗珠从太阳穴滚落到眼角，牙齿也被咬的咯咯作响， 此时此刻的他，仿佛一只择人而噬的野兽，表情扭曲而狰狞。 刚刚被抽走50cc血液，现在又遭受这般非人的折磨，单薄的身体支撑不住， 方鹤轩觉得一阵头昏眼黑，几欲晕厥。 南亚阿差支回手指，仔细看了看方鹤轩，满意地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他从旁边桌子上抽出一张卫生纸，假模假样的擦拭着刚刚完成作业的手指。 “你是干净的，可以走了，帮我喊下一位。” 说着，在检查单上寥寥绘了几笔。 方鹤轩艰难的爬起来，屁股那块依然持续的疼痛让他的精神有些萎靡， 他拿起检查单，又直直的盯着阿差看了几秒钟，迈着略微艰难的步子，一晃一晃的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南亚人不屑的哼了哼鼻子，嘴里还不记轻声怪笑嘲讽： “高过我又如何？惹火我，我让伱知印度人是不成侵犯的。” 大眼明看睹方鹤轩出来，忙问道：“安全过关？” 方鹤轩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你够锋利，我听说有些人两眼翻白，口角流涎，直接昏厥，被人从床板上抬下来。” 方鹤轩耷推着头，照旧没吱声。 “忍忍啦，两三日就美事了，这才刚开端，熬不过，尸身往附近死囚坟场一埋，尘归尘，土归土。” 大眼明故意打趣，念让方鹤轩缓解一下表情。 “我顶你个肺，你这是安慰吗？” “该你了，盼望你不要躺着出来。” 方鹤轩反唇相讥道，不过，精神确实稍稍舒缓了一些。 “痴线！这里谁不识我，我是VIP啦。”大眼明故弄玄虚道。 ······ 等了大概一分钟，大眼明就出来了， 方鹤轩没看出什么异样，跟自己的惨状完全不同， 心里有些不爽，只能默默感叹“赤柱，真特么黑！” “最后一难，捱过去，就舒服啦。” 大眼明笑眯眯的对方鹤轩安慰道。 看着他这副“我是过来人”的嘴脸，方鹤轩没好气的讥讽道： “明哥你当然舒服，VIP嘛。” ······ 凑齐了十个人， “男科医院”的一名狱吏便开端给每个人发了一个贴有标签的半透明塑料小瓶， 然后一声令下，要求全部人前往厕所，五分钟内上交各自的“粪便样本”。 监狱的厕所，半人高的墙体，把空间不大的“作业区”分成十几间厕位， 马桶是不成能有的，清一色蹲便器。 寡人刚接受完“通柜”的培养，屁股那块还在持续作痛， 现在又要撅腚蹲着，哪能轻紧排泄？ 小便还容易办到，大便那是千难万难。 方鹤轩就算使尽了气力，憋红了眼睛，也杯水车薪， 他只感到那里比之前更加火辣疼痛。 厕所里寡人发出连续不息的哀嚎和叫苦声， 外面的狱吏则是凶狠的斥骂，句句都是要挟和逼迫之言。 眼看时间就要到了，相邻厕位的大眼明站起来，大吼了一声“搞掂”， 接着便朝外面扔出一坨卫生纸包裹的东西。 令人大跌眼镜的一幕发生了， 其他那八个人像蜜蜂闻到花香、鬣狗嗅到血腥普通朝那坨东西扑去， 彼此推推搡搡，最后两两扭作一团，互相争抢起来。 这多是方鹤轩两辈子亲眼睹过的最荒唐最震撼的场景了， 他眼神发直，嘴唇微张，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模糊状况之中。 大眼明推了推他，把装有粪便的瓶子在他眼前晃了晃：“我知你排不出，分你一份。” 方鹤轩回过神，发明瓶子里那坨东西，鼻子还闻到了一股臭味， 顿时再也忍不住，狼狈的吐逆起来。 大眼明无奈的翻了翻眼睛，叹道： “后生仔就是靠不住。” ······ 正如大眼明所说的那样，“验粪”确实是最后一道考验了， 倒不是说全部流程都走完了，接下来的“理发”和“淋浴”， 相比前面的的羞辱和虐待，的确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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