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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请婚(1 / 1)

叶臻看着眼前陷入昏睡的人,心境久久不能平息。 热水擦拭并没有让他的体温退下来几,她隔着被子将他半抱在怀里,仍能感到到他身上传来的灼热温度。 她无法言喻看到他身体时,心中的感到。那确实是具极其有力量的身躯,锁骨清楚,肌肉分明,可上面全是经年累月新旧交叠的伤痕,让她一刹那就支起了全部的旖旎心思,心脏直直往地狱坠去。 刀剑伤不提,还有许多显然经受过药物疗愈却仍旧斑斑驳驳的伤,可睹底本伤的有多繁重——此中有种伤她晓得,是拿锋利的小刀,把肉一点点片下来。因为每次只片一点点,所以不会致命,但其痛苦却不堪忍耐。还有其他的许多伤,分明就是监狱里折磨犯人的手腕。 跟她说暗香疏影的前因后果时,他曾笑着提起,他年幼时在宁寿宫受过虐待。她虽知晓他性子,十分痛说出来也只有一分,但真正看到伤痕时,还是感到了彻骨的心碎。 究竟是什么样的变态,才会对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下这样狠的手? 延之,他又得有多勇敢,才会在多年后重新回到宁寿宫,与张烨虚与委蛇,一步一步慢慢地拔起陈家? “我说你笨,你还不承认呢……”叶臻满脑子都是他刚才说的那句“从来只有你”,摸着他滚烫的脸,眼泪又一滴滴落下来,从未如此清楚地感到到自己由爱而生的心疼——她从不知自己原来如此爱哭,“要不是你烧糊涂了,就你喜欢我这件事,你要憋到什么时候才说?” 她本是不解的,但在看到他身上伤痕的时候,在听到他那些隐隐自弃的话后,她突然大白了,也不计较了。她自己就是个背背血海深仇、身份敏感的人,于他而言,一切念必更加繁重。是以他一直给予她海水般温柔厚重的爱,却迟迟没有开口表露心迹。 她不由暗暗叹了口气,抓了一缕他的头发在手中绕着把玩:“你明天清醉了,可别赖账啊。”她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睛说,“我这辈子,难得随心所欲一次。” * 玄天承醉来时,已是下午了。 尽管仿佛是昏迷过去的,这一觉却睡得格外香甜。他隐隐感到有人一直给自己敷脸擦身,重新给伤口清洗上药,鼻间始终萦绕着生悉的淡淡的清香。那人纤长而微微粗拙的手指抚过他的脸颊,又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眉眼、鼻子和嘴唇。 房间里冷冰冰的,空无一人。烧热退去,昨晚的绘面一一浮上脑海。他懊恼不已,一下翻身坐起,却又分明觉得胸腔里泛起一阵一阵绵绵的甜蜜,不由自立就笑了起来。他捂着脸,自暴自弃地念:算了,曾经这样了,那就这样吧。 他打开门,莫小五怼在门口,笑嘻嘻地跟他打召唤:“侯爷,起来啦!” 玄天承淡淡应了一声,摁着他的头将他挪到一边,道:“昨晚,谁让你去叫她过来的?”嘴角却分明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她’是谁啊?”莫小五明知故问,煞有介事地说道,“侯爷不肯让我们进去,洛大哥又不在,属下是关心上官嘛。”他睹玄天承满身上下都写满了“和蔼可亲”四个大字,在内心深处很是夸耀了一番自己的丰功伟绩,一面说道,“我姐出马,阳天立马转阳……” “行了你,谁是你姐。”玄天承笑骂,“她去哪了?” “啊对,不是姐,嫂子嘛……”头上立马挨了一记,莫小五“哎哟”一声,正色道,“君姑娘她,午时就走了。我问了林管事,说是去了泗水,且要几天才回来呢。” “泗水?她倒真是一刻也歇不住。”玄天承微微皱了皱眉,继而说,“去点人马,回一趟上京。” 短短数日内发生的事让他也有些始料未及,事态的发展出乎了他的预料,原先的计划也要做调度。但眼下最慌张的是将墓中之事尽快禀明女帝。作为半个白家人,他清楚地晓得白家秘术的能力,尤其是对于九州大陆上的大大都平民公民来说,那是绝对的毁灭性的力量。倘若灵口中的“王”真是白家的人,带领着一支训练有素的骷髅兵,他不敢念象后果! 玄天承念起十天前他曾与陈崇绪同在天香楼喝酒。起码那时,陈崇绪身上还未有阳气,也未曾感染白家人的气息。灵为“王”效力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所以“王”与陈崇绪应当并非同一人。只是“王”既命灵处置翠衣班的舞女,就必然与陈崇绪有着某种联系,比如,牵魂术。牵魂术即用秘术操控受体的灵魂,只不过此术反噬极强,普通的灵体并不能承受,故而施术者可能会吸支大量的、尤其是含有灵力的魂魄作为养料,而受体也能成比地获得极其强大的力量——这与灵的描述基本相符。 那么,“王”是否也与当年叶家的事有关系呢? 叶臻给他的那封无字信他曾经叫人去破译了。在墓中他确实比全部人都要先从幻梦中醉来,并且使用了咒术,检验考试获取灵记忆中关于叶家灭门的部门——因而才会因为强烈的反噬,牵动了因毒伤而本就有些发作的暗香疏影。可是灵显然没有参与当年的事,她输送到叶臻脑中的叶鹤尧自刎的绘面异常浅淡,说明她也是道听途说。 玄天承细细思量着灵说过的话。活尸、蚍蜉撼树、自刎、无字信……难道,叶鹤尧实则死于尸毒?八年前,世人尚不知尸毒何解,确实有人检验考试过用砍头的方法来阻遏尸毒传播。 尸毒实在并非毒,只是被固结在口涎、血液等处的一个术法,感染尸毒的人,会被这种术法慢慢蚕食,逐渐失去自我意识,沦为术法的傀儡。这种术法也能够直接种在尸身身上,即传说中的死而复生。中阶灵术就能解决活尸,原理就在于用灵术损坏这种术法,但只能把寄主也一起杀死。念要消除尸毒,让人恢复一般,基本是不成能的,除非能遇到会解术法的人,或者是拥有特殊的力量——比如青云用灵力给弟子解毒、萧凌梦做出尸毒的解药,本质都是因为他们的力量来自于神木的净化之力。 当然无论是尸毒还是活尸,由于当年被消灭得及时,民间并没有形成大规模的发急,只是在口耳相传叶家叛国时,捎带上一句“叶家勾结南疆”——在人们的认知里,活尸滥觞于南疆术法,且离他们的生活异常遥远。故而他与苏凌远即便此前曾经发明国内活尸活动的陈迹,甚至发明了陈梁余党操纵活尸,却都仍然认为是南疆势力渗透。 淮安王墓的经历转变了他的思维。他突然念到,即便瑶华宫曾经覆灭,白家人却仍有可能存在于这世上。对于白家人来说,使令魂魄,操纵活尸并非难事。怪不得前段时间出现的活尸,只用残肢碎骨都能重新塑造人形。因为白家人若要操纵活尸,使用的是咒术和幻术,自然不必要完整的尸身。 可是……当年分明是他换出了叶相的尸首,怎么会没有察觉到其死于尸毒呢? 玄天承进京时已是深夜,没念到夏攸宁会带着人在城门口驱逐。她眼中有着焦急之色,说:“洛逸来时说你受伤了,严不严重?” “小伤。劳夫人挂怀。”玄天承微微颔首,“夫人这是……” “哦,陛下算着时辰,念着侯爷快到了,着下官来城门口迎一迎侯爷。”夏攸宁恢复了一贯的淡淡的笑意,“陛下说,侯爷伤着,便不必入宫了,陛下此刻正在您府中。” 玄天承心下微惊。他虽提早递了信回来,却不料女帝会专门出宫,何况都这个点了。他登时加快了速度,策马往府中赶去。 底本极其清凉的府邸,因为圣驾到来,灯火通明。玄天承被侍女一路领进了主院,草草拂去一身风尘,礼行了一半,便被一只微凉的手扶住了:“行了行了,赶快坐下。” 玄天承依言坐在了女帝下首,屋中底本的侍女这时统统出去了,暗中有隐隐的灵力波动,女帝温和地说:“你宁神,碧鸾是早年蓝家带出来的人。”她细细瞧着玄天承的面色,这才紧了口气,略带几分责怪道:“你这孩子,怎没有分寸。光听着洛逸的话,朕都要吓死了。”顿了顿,又说,“你怎能当着他们的面用白家咒术。”

玄天承失笑:“他总是夸张其词。”他听得后半句,神色微冷。洛逸终清偿是把墓里的事说出去了。若非女帝本就晓得他的身份,这一活动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女帝抚慰他说:“你也不用对洛逸有意睹,他只把事情告诉了朕。他也是担心你,你何必借此试探他。” 玄天承低头道:“在墓中动用咒术,确是臣思虑不周。可当时情况,臣不得不为。臣并非试探洛逸,与臣同去墓中之人,臣已叮嘱他们守口如瓶。臣不肯他们因此招来杀身之祸。” “那你可记得叮嘱无极阁影卫,还有方榆的侍卫?”女帝笑着问他。 “臣……”玄天承沉默不语,心中曾经了然。他不是没念到要让那些人闭嘴,只是没有念到什么适合的方法,不能杀人灭口,刻意叮嘱又显得此地无银,只好放任自流。 “洛逸把事情告诉朕后,朕便问无极阁,为何不将此事上报,结果你猜他们怎么说?”女帝带着几分审阅和玩味的眼光落在他身上,“朕那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儿,千叮咛万嘱咐,不许把这件事报上来。” 玄天承念起昨晚的事,心下一阵慌乱,脸上也烧了起来,颇为尴尬,不知说什么好了。旋即便觉心跳失了分寸,胸臆间瞬间涌起波涛。他以为自己深情不移,可实在她才是真正用情的人吧?明明他对她未曾坦白过,他也相信她绝非不知白家是什么。当全部人因他显露的白家秘术避之不及的时候,她却坚定地向他伸出手来。 “可惜她不晓得,朕对你的事一清两楚。”女帝哼了声,“你小子,说好的等她长大,没念到这么快就忍不住了。年青人就是情难自禁啊。” “臣……”玄天承无言以对,继而强行转移话题,“陛下,您出宫,不但是为了此事吧。” “一来,看看你究竟伤的如何,这是最慌张的。”女帝也不打趣他了——究竟早就把人列入了未来女婿的考察名单,还是要留几分面子的,“两来,确实是有要事。”她正色道,“你许是也念到了。若是此次活尸大规模来袭,你可有应对方法?” 这是当下最慌张的事,足以让女帝暂且放下与门阀斗智斗勇。 玄天承沉声道:“臣以为,关键不在于如何消灭活尸,而在于找到施术之人。只要找到操纵者并杀之,活尸之局不攻自破。” 女帝点了点头,又问:“那么你觉得,谁是施术者?” 这也正是玄天承路上所念。他说:“臣听那骷髅所言,施术者所用应为牵魂术,故而猜测,施术者并无实体,可能寄居于他人实体之上,目前最有可能的,便是陈崇绪。”他并没有十成把握是陈崇绪,但陈崇绪的罪恶已是罄竹难书,借此机遇除掉三清堂,也是其罪有应得。终于要动陈家根基,他感到有些兴奋。 “那好,朕便赐你特权,可持节调动平和平静县周边兵马为你所用。”女帝说道,“不过,若有白家秘术参与,寻常士卒应不顶用,只在围三清堂时做应援即可。朕会让碧鸾点无极阁人马与你同行,另发诏书给青云和梁王妃,让他们带青阁人马暗中策应。”她顿了顿,又说,“此前阿臻发明了栖霞山日照峰中的军器库,你们此次在卧龙山也有发明火器。按你所言,朕已命人前去查看那几处盗墓贼活动频繁的墓葬,果然也有类似情况。不知三清堂暗中还存有几军器,你们行事千万小心。” 女帝考虑得极其周密,玄天承心中十分动容,点头应下,接过了那枚似有千钧重的火麒麟符。 女帝又说:“此事需暗中进行,你仍按照原计划,奉旨去围剿青城山。昨日朕已发密诏给谢希玉和梅若霜,他们自会派兵助你落井下石。另外,平云举荐的人今日到了户部,你往渝川去时,带上他一道。”这是要走户部的路子,名为查渝川军饷失窃一案,实则缉拿西川转运使代元熙。 玄天承一一应下,接着又与女帝商讨吏治清查的事。 末了,女帝即将要回宫去准备朝会了。 玄天承这时忽地跪在地上,行了大礼:“臣……还有一事。臣对公主殿下,确执行事孟浪,可臣是真心难禁,臣……念向陛下求娶殿下。”他抬起头来,直视帝王,身板笔挺,年青俊朗的脸上一片赤忱。 女帝脸上表情僵了一瞬,继而笑起来。她打量着他,片刻才慢慢说道:“你与泱泱的事,朕是一路看着的。不过,她如今到底是阿臻而非泱泱,你可清楚,你对她,到底是对泱泱心存遗憾,还是真心喜欢阿臻?” 这个问题让玄天承有一瞬间的迟疑。 他承认,最早之前,他是把叶臻当作苏凌曦,那个他曾经深爱却未曾表白的人来照顾,很长一段时间内他对这段感感情到模糊,因为叶臻没有记忆,他将这段感情强行加注在叶臻身上,对她并不公平,甚至是抹杀了“叶臻”之于“苏凌曦”的独立性。 他爱苏凌曦,并不等同于他要因此娶叶臻,那是弥补他的遗憾,不是他们的——尽管苏凌曦和叶臻事实上是同一个人。 然而,不知何时开端,叶臻的灵魂开端逐渐从苏凌曦身上剥离,作为一个独立而坚韧的个体,强势地侵犯了他的心。 他竟会头脑一热告诉她暗香疏影的诡秘,又将白家的身份摊开来给她看,并且等待着她心疼的眼光……这是他对着苏凌曦绝不敢做的事情。 年少时,他只是期望像骑士一样追随他深爱的公主,而如今,他念要的是与叶臻坦诚相待,相濡以沫。 他念要她做他的妻子,不是因为愧疚遗憾或是其他,只是因为他爱她,他必要她。 与她在一起,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斩钉截铁道:“臣是真心喜欢她,不是因为镇国公主的缘故。” “那好。你自己去问阿臻的意思,只要她愿意,朕这个做母亲的没有意睹。”女帝点头道,“她到底年纪还小,性格急,人又犟气,你须得多担待她些。” 玄天承睹女帝首肯,欣喜不已。他今日醉来,底本是念向叶臻解释昨晚的事的。怎样不睹了叶臻,他生怕她胡思乱念心神不定,再引起误会,又不能向她过多解释泱泱也是她这种荒唐的事,说来说去都只有苍白的“相信他”这一个理由,这才念着要向女帝坦承过错,最好能得女帝允婚,自己再去跟叶臻解释。 谈婚论嫁,几显得有担当一些吧?他这样念着。 而后便要赶紧把陈家解决掉,还有给叶家翻案,平定西南……多几少的事,都要赶紧解决了,不然做他镇北侯的夫人,可是个危险的差事。 念了这么许多,也不晓得正主会不会答理。谁能念到两天前他还在考虑如何表达心意才不会吓到叶臻,两天后就要因为一时糊涂说出的话做这许多解救措施呢。 不过,念到这桩蓄谋已久的婚事,他还是觉得整个人藏都藏不住地轻紧利落索性——他过去两十余年的人生里,也少有这般真心实意为自己谋算的时候。 女帝这时问他:“你的婚事,可曾与你母亲商量?” 玄天承思绪猛然被推回,沉默片刻,说:“臣已在父亲剑冢前跪拜,告知神灵。” 女帝微微一叹:“如此,也好。”她又说,“朕视汝父为兄长,你们若当真成婚,朕便代你父亲,为你主婚。” 玄天承心口滚烫,俯身再拜:“臣……多谢陛下!” “起来吧。”女帝扶起了他,又说,“此刻无君臣,我作为往日蓝氏主君,有几句话要嘱咐你。我与阿旭,你父亲与母亲,顺从了本旨,挣脱了枷锁,凭着一腔热忱结为了夫妻,确实恩爱不疑。可少时抛下的责任、命运,族人生死、四海平和平静,终归不能视而不睹。” “如今,你们就与当年的我们一样。我曾与你做了一样的选择,故而无权劝阻你。只盼望你能永久记住今日的选择,往后余生,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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