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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稀罕你的喜欢啊！”
魔女听得噗嗤一声笑了：“真是，你以为自己在选妃吗？还挑来挑去，的确是厚颜无耻！”
“这话题不是你主动提起的嘛……”亚修嘟囔一句，低头看向仍未清醉的莉丝：“你刚才也听到她跟我的对话了吧？”
“嗯。”魔女点点头，又盘腿坐在床上：“是一个不幸又可怕的孩子。”
“不幸又可怕吗？”
“你实在也听出来了吧？”魔女安静说道：“她的算计是真的，失忆是真的，但童真也是真的。她故意扮演出那副心机深沉但又很容易被大人看出来的模样，实在也是为了自保吧？相比起直觉敏锐的孩子或者不够聪明的孩子，像她这种很容易被人应用的小聪明，更容易获得大人的青睐。”
亚修回忆起莉丝在地下大厅的显露，那时候伊古推和哈维都看出这小女孩的小心机，难道安楠看不出来吗？
正是因为看出来了，所以安楠才打定主意要留下莉丝吧。
换成只会哭闹或者太甚聪明的孩子，或许安楠就会将她交给红帽子处置了，因为紫飞蛾必要的是一个能马上参与到她的宏大计划但又容易操控的‘虫子’。
莉丝是隐隐约约察觉出这一点，所以才显露出那样的性格，故意投合安楠的需求。
这孩子，或许很会打工呢。
只是……她为什么年纪轻轻，就跟被社会毒打多年的亚修一样，晓得该在什么场合戴上什么面具呢？
“记忆修正吗？”亚修轻声说道：“有人扭曲了她的记忆，将她改造一只专门用来钻编织盛典裂缝的虫子？”
“如果念欺骗神主，光是记忆修正恐怕是不够的。”魔女眯起眼睛：“怎么？你同情她？念听从她的嗾使离间，串联你的同伴，反叛你的老板，然后将成果拱手送给这个小丫头吗？”
亚修溘然看向魔女：“你跟她一样呢。”
魔女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迅速思考自己是不是露出了什么破绽，脸上却丝毫不显：“一样可爱吗？”
“你跟她一样认为，只要我愿意，我念去做，就能撕毁契约，取得最高的躲藏分，斩获最后的胜利。”亚修笑道：“明明都是今天才认识我，但你们意外地对我都很有信心呢，难道我是那种‘只要愿意做就必然做得到’的辉煌形象吗？”
“别自卑了。”魔女撇撇嘴：“她明明是因为只能应用你，所以也只能相信你。”
“我实在不讨厌这种有目标的人。”亚修耸耸肩：“有目标才算是旅途，像我这样只能叫闲逛。”
“我的眼光没那么长远，踮起脚能望睹的未来就是明天午饭吃什么，像101天后是选择决裂、合谋、还是变节，这么复杂的事，怎么多是101天前的我就能做出决定？你怎么决定101天后在哪里吃午饭？”
“并且我刚来到这个新国家，不晓得这里的城市、人文、历史、制度，也不晓得《福音书》的真正威能，更不晓得全知织主的强大……虽然是被迫参加到一个异常富有激情目标远大前途光明的邪恶构造里，但我此时实在有点提不起劲。”
“等睹证足够多的风物，我能力晓得自己喜欢黄昏还是日出。”
“听起来一套一套的，”魔女晃着身子：“有没有俭朴一点的说法？”
“随波逐流，睹机行事。”亚修眨眨眼睛：“或许到时候我会有新的念法。”
“至于她……”亚修瞥了一眼昏昏倒地的莉丝：“虽然不晓得她为什么非要依赖我，但如果不会侵害我的利益……或者只侵害一点点的话……究竟她现在名义上也算是我工作小组里的唯一组员，能照顾就照顾一下她吧。”
实在亚修就是心软了。
究竟他又不是纯粹的感性动物，看睹追着自己喊爸爸的莉丝，他就忍不住念起老家的侄子。
虽然侄子没有莉丝可爱，但侄子比莉丝更熊更调皮啊！一念到这里，亚修就好后悔以前没多打侄子几顿屁股，现在没得打了。
反正莉丝现在曾经跟他绑定在一起，那就先看看莉丝有什么计划，然后再做计划。但你要亚修对一个会一头撞门撞晕自己的人类幼崽杀伐果断，目前阶段的他是绝对做不到的。
魔女吐槽道：“说得这么好听，你这不就是将决策迟延给未来的自己嘛。”
“不是喔，我是我，未来的亚修是未来的亚修。”亚修将莉丝抱起来：“我从来不会对自己轻许诺言，更不会私行给未来的亚修添加束缚。全部提早的决断要么变成过错的垃圾，要么变成无意义的固执，只有深思生虑做出的选择，才最令人怦然心动。”
“我可不念剥夺接下来101天里利落索性的思考时间。”
啊啊。
就是这个味道，就是这种感到。
不是疯狂，不是淡漠，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仿佛将整个世界视为一场拙劣戏剧的优越，等待命运取悦自己的狂妄。
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她才那么地——
喜欢不雅者。
魔女眯起眼睛，看向亚修怀里的青丝小女孩：“啊，我是不是打扰你丰富多彩的夜生活了，我这就走——”
亚修赶紧阻遏她的诬陷：“不不不，我只是送她回去她的房间，免得她在地板上流口水。你可以跟着我来，监督我有没有任何活动是不能在幼儿频道播出。”
“没兴趣，我是真的要离开了，”魔女兴致缺缺：“记住三条交流原则，以后我们就是虚境睹了。”
亚修也不强求，抱着莉丝离开了房间。
魔女倒是没马上离开，盘腿坐在床上不晓得在念什么。
直到后面传来一句暗含肝火的质问：
“魔女，你越界了。”
魔女也没否认，反问道：“但你难道不好奇现在的不雅者对现在的剑姬是什么意见吗?虽然跟我没什么关系，但听到他心里剑姬是独一档的职位，我也有点莫名的窝火呢——明明我比你漂亮这么多！”
啪！
魔女被猛地推倒在床上，剑姬整个人坐在她身上，压着她的纤腰上让她起不来，双手箍住她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面临剑姬那仿佛要吃人的眼神，魔女稍微怂了一下：“干嘛啊，你再这样我就要喊救命了啊。”
剑姬没有跟着她胡闹，一字一顿地说道：“第一，他不是不雅者，而是亚修·希斯，她也不是剑姬，而是索妮娅·瑟维；第两，你真的越界了。”
“私行不雅察乃至推动他们的心灵变化，是忖量的忌讳。如果我将这件事告诉大家，你以后都别念有不雅察的权利。”
“呜呜……”魔女不幸地哼哼道：“我实在也没说什么啊……”
“你为什么要在他面前提起剑姬？”剑姬问道：“你会让双方信息对不上的！”
“但我真的不认识那个有点小心机但很可爱、口是心非又心肠善良、经常对着镜子臭美的剑姬嘛。”魔女眨眨眼睛：“我实在不太喜欢撒谎的。”
剑姬冷冷说道：“在你说过的那么多谣言里，这应该是最为拙劣的一个了。”
魔女溘然话锋一转：“不过你这么慌张干嘛？如果是不雅者抓我我也认了，究竟他是总背责人，但你不是迫于无奈才插足到这个计划里吗？你为什么这么关心亚修跟索妮娅之间的感情生活？”
“这跟我认识的你不太一样啊，剑姬。”魔女眼里泛起调皮的弧光：“难道你……”
“你不也一样在为莉丝说好话。”剑姬安静说道：“关心过去的自己，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两人对视片刻后，魔女移开视线：“哼，你说是就是吧。”
“不过剑姬，你是不是有点……太嚣张了？”
魔女双腿缠上剑姬的长腿，双手一转挣脱剑姬的钳制，翻身一压顺势逆位，刹那间将剑姬压在下面，将她的双手抓在一起箍住手腕，将她的双腿紧紧压住不让动弹，乌黑长发跟醉红短发混在一起。
“剑姬，你竟然以为，”魔女的声音仿佛变成了十八重奏，在剑姬耳旁低语：“你有能力跟我们近战！？”
剑姬：“放开。”
魔女的声音逐渐变得疯狂又歇斯底里：“刚才你压了我们多久，我们就压你多久！”
剑姬脸无表情，但她腰间的长剑在慢慢调度角度，寻觅魔女的关键。魔女仿佛感到到剑姬的异动，但她并没有阻遏，嘴角划过危险的弧度，仿佛正等待跟剑姬来一场血腥搏杀——
外面溘然响起争吵声，仿佛是亚修进入莉丝房间的一幕被其他人看到了，进入解释不清的社死环节。
魔女聆听了一会儿，脸上的疯狂如潮流褪去，溘然笑道：“老实说，在剑姬你描述不雅……你描述亚修的性格特点时，我跟其他人一样都是不信的。”
“就像是念象一个会脸红的索妮娅一样，念象一个有良知、有人性、会孤独、会恐惧的亚修，这确实是太挑衅我们的念象力了。他甚至会对小莉丝产生恻隐之心，这实在是太荒诞了……”
剑姬冷冷说道：“但你现在看到了。”
“是啊，我看到了。”魔女轻声说道：“除了那被压抑在内心深处的邪性外，他皮相上确实是一个开朗阳光的好人。哪怕没了惑心少女，他依然拥有追随他的同伴。”
“一个沐浴在阳光下的亚修·希斯，这可真是让我喜欢得……”
“……恨不得连忙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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