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播放至此，被一阵吵闹的铃声打断了。虽然周雨很念继续听下去，但看到呼叫人是陈伟的号码，他还是皱着眉接通了电话。在他询问对方的意图前，陈伟没有任何多余应酬，直言不讳的说：“小矮人不睹了。” 周雨愣了一下。 “她不是在楼上睡觉吗？” “在我们到停车场的时候我就打电话把她唤醉了，后来又让她下到B2来，在电梯门口等着。” “她不在吗？” “不在停车场里。我也去楼上找过了，至少是不在娱乐区那一层。” “她不会是在恶作剧吧？故意躲在女厕之类的？” “确实这是小矮人干得出来的事情，不过此次好像不是。” “为何？” “因为我在电梯里发明了一点奇异的东西……你最好也来看一下。” 周雨匆匆说了一句“晓得了”，然后就挂断通讯，将录音笔塞进衬衣的口袋里。在张沐牧下落不明的状况下，她也没有心思站在这里花费时间了。 用自己最快的步速穿过停车场，来到电梯口后，他睹到了站在轿门前的陈伟。显然是在等他到来，陈伟一边不停地拨打手机，一边用右手按住电梯的开门键。 于是，顺着敞开的轿门，周雨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空旷无人的轿厢里，集落着数枚黑色的羽毛。 看到这一幕，底本准备向陈伟问话的周雨截止了言语。他的脚也像是突然念起了自己的伤情，不由自立地虚浮起来。任凭周雨怎么催促，也只能一步挨着一步，慢吞吞地朝电梯口走去。 看到他的模样，陈伟用一只胳膊抵住电梯门，另一只手则伸过来扶住他。 “刚才我上去找人的时候还没有，是回来时才发明的。很奇异吧？这些像是乌鸦的羽毛。” 在这种境况下，他的声音也没有了笑意，但就普通人的标准而言，这种反响反映也未免镇静过头了。 周雨俯下身，将最靠外的一枚鸦羽拿在手中，轻轻地动弹着。那精细滑腻的羽枝竟然令人感到俏丽。 “陈同学，你计划怎么办？” “再找十分钟，实在不可就只能报警了。这件事是我的失误，不应把那个小矮人带来。” 陈伟叹了口气：“没念到会变得这么费事。” “当初玩那个四角游戏的时候，你好像也是这么说的吧？” “确实。今年遇到怪事的频率有点太高了，这就叫流年晦气吧。总之周同学，接下来我们一起再找找吧。安全起睹，我们两个就不要再分头行动了。” “不必了。” 周雨支拢手掌，将鸦羽捏在掌心里。另一只手攥紧的伞柄上，传来冰冷的刺痛感。 “张同学的下落我大概晓得了。死心吧，就算你将整幢大楼翻过来，也绝对找不到她了。报警也还是算了吧，只会给你的朋友带来费事而已。” “事关人命，‘小明’也会理解我的做法的。不过听你的话，好像晓得这些羽毛是怎么回事。” “啊，我认得一只到处乱爬的蛞蝓，倒是很喜欢养乌鸦呢。陈同学，现在快到八点半了吧？先出去再说好了。” 周雨顺畅自如地说着。在看到鸦羽以后，明明应该感到焦急，他却像胸中填满了寒冰，心跳反而缓慢平稳起来。 “张同学现在还在住校吧？一晚上不回去有关系吗？” “短期内是没关系的，反正她现在也没什么课，室友只会当她回家了而已。”
“那样就好。尽可能在三天里解决这件事吧。” 陈伟不再说话，只是按下了一楼的电梯。两人一路从正门走了出去。值班室的保安正专注于电视球赛，大概是因为白天进入大楼的不止一批人，他竟然完全没有留意到张沐牧的失落。 晚上八点四十，游乐园区曾经关闭，路上只有很少的行人。迎着通往地铁站的偏向，两人却不约而同地站在原地，谁也没有迈步。 “……你先回去吧，张同学我会找回来的。” “不了，这种情况回去也睡不着。你的脚也不太利便，还是必要人看顾一下吧？小矮人曾经失落了，如果再丢一个，责任我可担不起。” 陈伟的言语里没有任何退让的意思。因为大白张沐牧的丢失是自己的责任，周雨也无法张口跟他争辩。 “……会很危险的。你在这里也只会碍事。” “如果真有危险出现，我会照顾自己的。倒是你现在的表情，让我觉得你像是准备提着剑去杀谁一样。” 陈伟盯着他的眼睛，果断地下定结论：“是和你有纠葛的人吧？” “既然晓得的话，就不要再拖我的后腿了。” 说完这句话，周雨连忙朝火线走去。他曾经念好了目的地——虽然面临的境况必然异常晦气，但还是必须先去那个阛阓。对方多半就是在那里等着自己。 “等一下。这件事必须先……” 死后的陈伟仿佛还念争论什么，但周雨曾经无心聆听。他快步前行了十多米，脚下却溘然一个踉跄，朝着侧边的马路倾倒下去。 “小心点。” 陈伟及时赶了上来，伸手撑在他肩头，等周雨稳住平衡以后才重新紧开。他也不再顾及礼仪的问题，径自蹲下身看向周雨的右脚踝。 “比前几天恶化了……你难道一点都不觉得痛吗？” 虽然确实是有一点痛感，但周雨却完全没觉得会严重到影响行动的程度，以至于此刻注意到伤处较着的红肿时，他自己也不禁吃了一惊。 但眼下不是考虑这种事的时候。 “小伤而已。骨头愈合期间原来就会有不适感，别大惊小怪的。” “你这句话跟医嘱说的可不一样吧？” “我说的就是……” 周雨有点恼火地吐出半句反驳，然而这未经思考的言语到底念表达什么，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就因为这一时的语塞，话头又落到陈伟那边。 “姑且先歇一下脚吧。你这个模样别说去找人，走不了多远就自己滚到马路上去了。不管你念找的是何方神圣，既然他是冲着你来的，那么短期里就不会对小矮人做什么。能费这么大的气力帮人，让你喘口气的耐心也应该还是有的吧？如果你不冷清下来，我也没举措宁神让你走人，不然一口气丢失两个，我就彻底没有头绪了。” 话已至此，周雨只得接受了他的建议。他用伤势较轻的左腿立地，有点茫然地看向周围。这里对于他而言实在太陌生了，如果不坐地铁回去，他甚至连哪边有药店都不太清楚。 “……现在去哪里？” 心境逐渐平复下来后，他低声地向陈伟询问。 “异常不幸，这附近应该没有两十四小时的药房，并且现在游乐园关门，打车也不是很利便……先找个处所把你的脚处置一下吧。还是我支配的问题，早晓得就该下周再来。” 一边这样说着，陈伟用身体架着他的右臂，朝着与地铁站恰好相反的偏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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