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爱民如子，坑入火坑 窦玄德穿三品紫色，高坐在“公明廉威”大匾之下，面色庄严，神色肃穆，看着眼前明媚的夫人，冷喝喝道：“登闻鼓乃圣人于显庆五年所设，为便抱屈之人能斋鼓于堂诉而为。” 东都，西京置登闻鼓，并州，益州，扬州，荆州四大都督府设叫冤鼓。 斋鼓由都督府长史检识，审查，应诉，处置。 若置后，冤屈者照旧自觉抱屈，都督府将直送大理寺，旁人不得过问。 大理寺审核之后，直呈圣人审阅。” “啪！”窦玄德猛的一拍惊堂木，面色冷肃的喝道：“然除每月初一、十五日外，无关军国大务，大贪大恶，奇冤异惨者，不得伐鼓，违者重罪。尔可大白。” 一瞬间，在场全部饶眼光，尽皆落在了堂下穿戴白色丧服，满脸憔悴的三旬妇人身上。 尽管不施丝毫粉黛，神色憔悴，但照旧能看出其容颜俏丽，姿色不俗。 “妾身大白。”妇人跪倒在地，细长的腰肢，一下就显露出来。 她对着窦玄德沉沉拜身，声音哽吐哆嗦的道：“妾高门朱氏，十六年前自徽州嫁扬州高家，夫高开，乃运河纤夫，为人吃苦，塌实，多年亦积攒了几统筹家，下有一儿一女，上有老父尚存，一家父慈子孝，过的底本安康，但就在前日，灾变骤降。” 前日，那不是南昌郡王刚刚抵达扬州之时。 窦玄德眼光扫过了站在公堂右首，和都督府司马常御相对而立的李绚。 穿戴一身黑金丝袍，假装一个普通都督府属吏的李绚。 李绚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异常，只带着一丝好奇的看着朱氏。 灾变骤降，什么灾变。 “那日，阿耶带着娘上街游玩，但归来之时，娘却曾经不睹踪影。”妇人突然间呜呜呜的哭了起来，不知为何，这声音听起来就让人感到似有一阵阵哀痛袭来。 不睹了，怕是被人拐走了吧。 在场之人脑海中第一时间出现了这个念头，心中一声感慨。 抽泣了片刻之后，朱氏这才重新抬起头，看向窦玄德，抽泣着断断续续的道：“阿耶和娘在街上失集……找了半日都未曾找到……阿耶以为娘回归家了，但……阿耶当夜便出门了，之后便再未归家，一直到今日辰时初，有人在蟒肠河发明了阿耶的尸身，阿耶被打的遍体鳞赡尸身……呜呜呜……” “啪！”窦玄德死死的盯着朱氏，脸色冰冷的道：“既然发明了你家阿耶的尸身，那为何不报于广陵县，不管是何原因，此事都当由广陵县处置，若都像你这样遇事便越级告状，朝廷还要不要操持公务，一般运转。” “大人！”朱氏一声叫的异常凄惨，无比悲愤的道：“民妇辰时接到邻人传信，赶至蟒肠河，睹到了阿耶的尸身，但仅仅就在一刻钟之后，广陵县的公人就到了，只是稍作验看，就阿耶是自己失足落水，身上的伤痕都是在水底刮的，之后便将阿耶的遗体支走了，民妇赶去广陵县衙，还未进门，便被乱棍打了出来……” 着，朱氏当着寡人直接挽起了袖子，露出了几道深深的棍印。 “大人，家夫远在淮北，还未得到消息，但一睹消息必然赶回，到时不睹阿耶的遗体……民妇不孝，阿耶如何下葬啊！”朱氏突然间嚎啕大哭了起来，趴在地上再也不起来了。 窦玄德抬头望向衙外，如今不过巳时三刻。 民妇朱氏在广陵县遭遇之后，连忙便赶来了都督府敲叫冤鼓。 这是有人在暗中指点啊，窦玄德下意识的就看向了李绚。 此刻就睹李绚也是一脸发急，看到窦玄德看过来，李绚脸色慎重，但也只是拱拱手，并未开口。 窦玄德又看向另外一侧的司马常御，常御连忙拱手，低声道：“窦翁，这此中舛讹。” “哦？”窦玄德淡淡的应了一声，安静的问道：“如何舛讹？” “大理寺明文，检验尸身，需由仵作仔细勘验，然后向县尉禀报，之后由户曹参军出具相关文书……”常御脸色有些尴尬，道：“哪有只是稍作验看就鉴定失足落水的，并且还不让家属领走尸身……还有，蟒肠河河底尽是淤泥，如何会刮的遍体鳞伤，并且……并且还有高氏失落之女。”
常御一句话就点到了案情的最关键之处，朱氏虽未多言，且言语混乱，但核心照旧是失落的幼女。 窦玄德点点头，然后看向李绚：“南昌王如何看？” “此乃扬州内政，本王不过一介过客，如何好参与内政事务。”李绚一脸的为难，但还是拱手道：“窦翁执掌扬州多年，爱民如子，公道廉洁，政通人和，物阜民康，必欠妥有冤案发生。” “嗯！”窦玄德淡淡的笑了笑，然后又看向朱氏，“啪”的一声，喝问道：“朱氏，就算你自觉广陵县衙有舛讹之处，也应当向扬州刺史府申报，如何又突然跑到都督府来，按伱所，你辰时赶到来蟒肠河，之后又去了广陵县衙，然后又来到来都督府，中间底子没去刺史府……，究竟是何人让你来教申冤鼓的？” “啪”的一声，四下的差役连忙大声喊道：“威武……” 朱氏猛的打了个哆嗦，哭声骤止，这才满身发抖的抬起头，脸上满是畏惧，双手抱住胸口，低声抽泣的道：“是广陵县衙的一位差役大哥……他县衙曾经晓得阿耶的死因，但碍于……不能处置，所以只能以他杀结案……若是民妇念要找回女儿，就只能来敲申冤鼓，因为就是刺史府，也早就被买通了！” 朱氏再度低下头，低声细细的抽泣起来。 窦玄德的脸色瞬间无比阳沉。 被买通了，刺史府被买通了。 或许像朱氏这样的无知妇人底子不知，他这个都督府长史，本就兼任刺史一职。 刺史府被买通了，岂不是在他也被买通了吗，这话要是传到朝堂…… 窦玄德下意识的看向李绚。 察觉到窦玄德的眼光，李绚脸上为难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对着窦玄德拱手，然后看向朱氏喝道：“窦翁身为扬州首官，爱民如子，公道廉洁，必欠妥让此类冤情发生在扬州，你有何话，一次完，不要吞吞吐吐！” “对，碍于什么，究竟碍于什么，广陵县敢胡乱判人死因？”司马常御的脸色一时间十分的阳沉。 扬州上层诸多官吏，上层世家，统统都知，南昌王圣誉甚隆，每三日便有一封奏章发往神都。 虽不是内中详情，但无过这一路所睹所闻，大大，有事便奏。 这是无不雅风之职，却有不雅风之实。 南昌王如今就在扬州，就在扬州都督府，明日他就要离开扬州，可偏偏现在却有人来给他们搞事， 朱氏仿佛是真的被吓到了，抽泣声一下子低了许多，跪在那里，哽吐着道：“广陵县衙的差役大哥告诉民妇，有人看到阿耶，昨日冲进了州城东南的一座大院，之后便再没出来……” “大院，哪座大院？”窦玄德突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要不是无头公案就好，只要有线索，他连忙就能查出案件真相，找出杀人凶手。 如此，不但无过，甚至还能在南昌王，在天子，在太子面前彰显公道贤能。 还有，爱民如子…… “是康德坊，最大的那座院子，后面就紧挨着蟒肠河。”朱氏低着头，颤颤巍巍的出霖点。 “司马，连忙汇通法曹，兵曹，即刻前往，查封那座院落，找到高氏娘。”窦玄德直接甩出了一柄令箭，脸色肃杀。 常御在朱氏到那座宅院的时候，神色就有些发呆，此时有些手忙脚脚乱的接过，刚准备些什么，这时候，就听李绚站出来道：“窦翁爱民如子，赏善除恶，盖之如，容之若地也！” “南昌王过誉了，如今最紧要的，还是要找人。”窦玄德温和的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常御，低声喝道：“司马，还不赶紧解缆。” “喏！”常御沉沉的躬身，眼光望向了一侧的李绚。 李绚却是一脸的轻紧淡笑，仿佛一切和自己无关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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