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诸葛扯了扯头顶有些歪斜的纶巾，摆布瞟了瞟，仿佛担心某个手指头突然出现，戳在他脑门儿：“我的意思是……那位。”
易传授扬起眉毛，明智的决定中止这个话题。
“那郑清为什么又从城上跳下来了？”
转移话题也是考量技巧的，必须不动声色，潜移默化：“……没有记错的话，之前你曾经支配他守在城上了，对吧。”
“如果我的支配有用，战场上就不会有这么多意外发生了。”占卜团的团长大人摊开手，满脸无辜：“至于他为什么跳下来，我倒是有点猜测。”
“哦？”易传授显然很感兴趣。
“还记得占卜团最初拟定作战计划时，支配在黑狱古堡中的那些‘变数’吗？”
“你是指……”
“没错，那些囚徒。”诸葛支起羽扇，轻声道：“相柳与石慧大人对峙的时候，大海妖冰山与星空学院的孙起交手，打碎了正堡内数处牢房，有一十三位囚徒走脱，此中三头妖魔处于蜕变期，随时可以进阶大妖魔……狱卒经管处的这份报告，你还有印象吧。”
易传授微微颔首。
“当然有印象，走脱的囚徒里除了妖魔，还有一位巫师，姓周，原来也是第一大学的教员。”
他眯着眼，仿佛在看着不远处的沙盘，但视线却没有焦点，声音很轻的说道：“后来她违背《巫师法典》，私自释放必要被羁押的囚徒，被丹哈格判处无期徒刑，关在黑狱里。你指的‘变数’应该就是她吧。”
“变数之一。”
诸葛摇摇头，后又点点头：“周教员被支配在正堡的那间牢房，确实与‘变数’有关，但与郑清——或者说，与此刻的郑清——关系不大。还记得经管处那份报告最后标红的内容吗？”
易传授合眼，略微回忆几秒，然后睁开眼。
“走脱妖魔中包括一头‘米·戈’，”
他的语气中带了几分恍然，转头看向角楼大厅之外，眼光仿佛可以透过厚重的墙壁与法阵，看到正在内堡城墙前的战场上肆虐的那些粉红色怪物们：“你的意思是，变数与那些‘米戈皇虫’有关？”
占卜团的团长大人摇着扇子，晃着脑袋，溜达到沙盘前。
“谁晓得呢。”
他喃喃着，盯着沙盘上纵横交错的战线与厮杀的棋子们，仿佛在回答易传授的猜测，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一个米戈是巧合，米戈与星空交融是奇然……当巧合与奇然相遇，同时撞到变数身上，结果会是什么，我也很好奇。”
……
……
占卜师们好奇时，会排开塔罗牌，或者摆开耆草、烧灼龟甲、摩挲水晶球，试图透过命运的迷雾，窥伺不属于他们的真相。
而在黑狱世界的战场上，当月下议会的上议员们感到好奇时，会变得心不在焉、失魂落魄，对近在咫尺的红眼珠子们视若无睹，消极应对敌人的攻击，反将大半注意力放在内堡城墙之前。
譬如魂不语。
作为黯蓝古堡的主人与月下议会的激进派，它虽然在同僚们面前显露的温和大度，但在涉及禁咒的事情上却很容易进退失据。
去年因为在黯蓝古堡进行犯警维度实验，被丹哈格正告处分，就是一个异常较着的例子。
所以，当这位幽灵族的上议员在黑狱战场上触摸到一缕禁咒气息后，底本全力以赴应对妖魔攻击的态度，连忙大打折扣。
悬浮在半空中的棋盘，悄无声息的缩小了规模，吸入棋盘的妖魔们，也需很久才会处置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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