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必死的信心去做一件不成能完成的事情，这样的例子在黑狱战场上就有，郑清很随便便记起了许多。
比如多臂巨人科托斯，在撞进战场的第一时间，便献祭了自身，召唤出一株庞大的柳树，阻遏巫师们修复破碎的外堡城墙，同时也用无数蔓延的柳枝编织出覆满锲形飞地的绿海，硬生生在巫师们的主场为妖魔联军斥地出一片生地。
再比如鼠仙人夫妇，面临仅剩一缕残念的果汁，拼了命也要救她，结果一个灰飞烟灭，一个丢掉了肉身。
还有海妖王相柳，为了彻底吞噬cthulhu选择兵解。兵解听上去是个挺高峻上的词儿，但现实上就是他杀，并且它必须选择尸骸无存的他杀，能力死中求活。
以上三位，虽贵为顶尖大巫师、甚至顶尖传奇存在，但仍旧可以抱着必死的信心去做一件几乎不成能完成的事情，并且最终获得了胜利，这大概就是先生说那番话的缘故了。
“我晓得错了。”
年青巫师老老实实低着头，承认着自己的过错。
先生扬起眉：“哪里错了？你晓得什么了？”
“如果自我就义的态度不够坚定，那就坚决不要自我就义。”郑清抬起头，看着先生安静的双眼，仔细回答道：“既念获得就义魔法的巨大能力，又有不彻底就义的讨巧心思，世界没有这样的功德。”
先生难得说了句粗话：
“命运是个婊子，但也是个足够公道的婊子。”
说话间，他从果盘里捡起一颗橘子，剥开皮，取了一瓣橘肉递给男生，点点头：“任何试图钻命运裂缝的行为，都市受到命运的反噬……比如你的他杀与那根不受控制倒下的天柱。神秘侧的魔法就是这样充满了主不雅与唯心的微妙概念。”
郑清一口咬碎嘴里的橘子。
他觉得先生评价命运的那句粗话异常耳生。
酸甜的果汁在齿间微弹，香气四溢，给人一种格外满足的感到。站在金色的阳光中，看着先生手中被剥成四片宛如风车的橘子皮，念着灵魂深处的禁咒种子，郑清蓦然回忆起幻梦境里做梦的经历。
然后他念起来什么时候听过那句粗鄙的话。
在幻梦境中，郑清找到朱思之后，曾经在一片树林中生睡，做了一场梦，梦中，他睹到过一位穿戴黄色长袍的外神哈斯塔。
当时，哈斯塔念要给年青巫师一份礼物，郑清询问原因，外神回答‘这是命运的选择’，而郑清则咕哝了一句‘命运就是个婊子’。
念到这里，年青巫师迟疑片刻，最终推敲着询问先生：“先生，您认识哈斯塔吗？”
先生瞥了一眼郑清，仿佛晓得他念问什么。
“哈斯塔没有太大的恶意。”他做了一个安心的手势：“用犹格的话来说，‘祂们只是把盼望寄托在了未来’……至于哈斯塔为什么盯上你，一方面是因为你身上禁咒的气息，在幻梦境里像太阳一样耀眼，很容易落入祂的视线中；另一方面，哈斯塔占卜到你会帮祂大忙。”
“我？”郑清屈起拇指，戳了戳自己鼻尖，一脸不成置信。
“事实确实如他所料。”
先生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你的出现推动了黑狱战事的发展，加速了相柳吞噬cthulhu的进程……或许你不清楚，哈斯塔与cthulhu之间有很大的矛盾……就像巫师世界有寡多分歧一样，星空深处也不是铁板一块，祂们的许多冲突比我们与巫师之间的矛盾还要凶猛。”
说到这儿，先生忍不住笑了笑：“此次爆发在黑狱里的战争，远没有黑狱之外的对弈精彩。偌大的棋盘周围，每一位弈者都落下了令人称赞的妙手……”
“先生，那我们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吗？”郑清忍不住打断先生的话，语速稍快道：“我是说，当传奇，或者传奇以上的存在可以计算一切、卜算一切，可以随便改变整个世界，普通巫师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吗？我们就像灰尘一样毫不起眼。”
“灰尘？”
先生歪着头，看了年青巫师一眼：“异常有自知之明的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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