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紧的声音混入风里，消失不睹，唯独龙虎山上的云海仍旧，张若素站在卫渊死后，看着盘坐在前，俯瞰龙虎云雾的年青道士，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卫渊突然道：“我这样说，张道友你相信吗？”
张若素语气和悦，道：“无所谓相信不相信。”
他伸出手轻轻拂过因为风和气流溢集入屋子里的云气，道：
“万物为一，但是又互不干扰，各行其道，老道相信道友的话，不能让你心里有什么慰藉；而我不相信，也不能让你损失什么，既然如此，那么我是否相信，对你来说，有什么不同吗？”
卫渊道：“张道友好境界。”
“我睹过许多人，不管多大，都市很在意其他人的话。”
“有的时候被称赞一句就会意里开心肠厉害。”
“也有的时候，只是一两句话，就会让自己难受很久。”
张若素念了念，道：“这是因为山下的城市里，人和人离得太近了，一个人的世界里会有许多的‘他’，无论那个人是不是愿意，他都市受到许多人的影响，而我们出世修行，就是要找到真正的‘我’。”
“大概就是，晓得自己真正念要的是什么。”
“其他人的话哪怕再多再杂也无法影响到自己。”
他笑着比划了下，道：
“人间太大了，真的太大了，就像是一个大超市，里头什么东西都有，你只是念要进去买一块糖，可旁边许多人告诉你，这个好，要拿点这个，要拿点那个，他们有的是不认识的人，有的是你的父母，亲人。”
“有的是好心，有的就不大好了，盼着你拿着太多东西，摔倒。”
“你会受到影响，或者说，人在世上，每天都市受到影响，不息被外界塑造，我们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市有其他人性命留下的陈迹，太甚极端的人，会活得不像是自己，倒像是活在别人嘴里的人。”
“而修道就是要再这样的繁杂世界里，找到自己。”
“晓得自己念要什么，记起来你自己实在不念要别人给你的那么多所谓好的东西，你只是念要一块糖。”
“记住，不要记。”
“我可管你们说的再好再天花乱坠，还是废了几斤唾沫，那也和我无关，贫道就是要这个东西，拿了就走，半点都懒得拖泥带水，痛利落索性快的，舒舒服服的，许多人说修道修得绝情断欲的，像是个石头模样那就是仙了，那算是念的差了。”
“修道修的实在是人，是‘我’。”
“人怎么会变成石头呢？”
“晓得要什么，晓得做什么，念笑的时候笑，念哭的时候哭，晓得我的出生符合天地的事理，我的死去也符合天地的事理，晓得我被寡生塑造，晓得我自己找到自己的这一生，同样符合天地万物的事理。”
“生不需喜，死了也没什么好哀痛的，不过是和日升月落一样的规律而已，这大概就是修成了。”
卫渊道：“修成了什么？”
张若素笑道：“真正的我，真正的人。”
“万物不滞于心，所以即便是穿行于红尘，也能够逍遥自在。”
卫渊道：“这样看来，我和道友所说的差得很远。”
他站起身来，望着远处的云海翻滚，许久后，自嘲道：“实在我对于重修太平道的山门没有太大的兴趣，否则的话，当初就会直接带着九节杖上门了，可是后来经历了一些事情，让我觉得我自己有点太念当然了。”
现在的道门提起太平道，只会记起那个所谓的太平道道主。
世界曾经记记了你。
你可能不在意吧。
但是我，不答理。
卫渊摇了摇头，没有多说，只是看向张若素，道：
“算啦，不说了不说了，真提及来也没什么意思。”
“张道友，告辞。”
他仰起脖子喝完了杯子里的茶。
然后往前踏出一步，从云海之上落下，黑发用木簪束成了道髻，发丝修念要飘起来，但是那一身广袖道袍却兜满了一山的清风白云，阳空一鹤排空去，道人脚尖轻点在一枚落下白羽之上，微微一顿。
气机瞬间在羽毛之上流转。
身体仿佛没有重量，再度借助风力腾空而起。
广袖飘摇，天光云海。
碧空，云海，一线之间是道人。
龙虎山正殿高层，一身灰衣道袍的老人神色宁静祥和。
山下是人间。
远处现代科技的钢铁丛林仍旧展现出前所未有的繁荣昌盛。
………………
过了好一会儿，张若素突然一个大吐气，整个人肩膀都稍塌了下。
抬手捂住心口，大口喘气。
老人额角抽了抽。
“这小子，说的是真的？！”
“无量那个天尊。”
“吓死老道了。”
老道士捂着胸口一点一点坐下去，好不容易才吐出口气来，差一点几十年的道行都破了功，出家人都险些口吐腌臜之言，实在一开端没露了馅儿，完全是因为当时太甚惊讶都曾经懵住。
不过，大贤良师弟子。
究竟是几个意思……
隔代传人。
还是说……
张若素忍不住念着，突然远远地听到一个声音，道：“对了，差点记记一个事情，张道友，这个东西先放在你这儿，之后我来取，有劳，有劳。”
说着一物直接裹挟着风从远处飞过来。
张若素抬手抓住。
然后停住，发明那就是一个手机，并且是现在神州特别行动组专用的那种，才握住这个手机，手机就震动起来，然后有导航声音响起来，道：
“此次导航已完毕，路途两百三十公里，您一共在一百四十一处路段严重超速，违背森林保护法穿越未公开山林路段七十六处，导航提醉您，安全驾驶，为人为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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