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敷给问得哑口无言，一边的桓振脸色通红，沉声道：“阿巴斯，我们大晋的法律，军规，还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现在是战时，这里是敌军的地盘，就算是溃集回家的军士，也不成能当成寻常公民来处置，你念让我们带他们两个，象跟其他公民那样地离开，是痴心妄念！”
刘裕哈哈一笑：“这两位后生力大无穷，能保全自己，他们之前就一路从彭城走到这荥阳了，并不必要你们带回去，再说了，人家只怕也不肯意就此归晋。是吧，两位王兄弟。”
王睿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们自幼父母双亡，是荥阳城的街坊邻居们养大了我们，这里的人，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燕军破城，把许多我们所生识的长辈，朋友都杀了，我们现在没有其余念法，就是要找燕贼拼命，报仇，插足你们晋军，我们会有这个机遇吗？”
皇甫敷摇了摇头：“我们现在的首要大敌是秦军，我们所接到的军令也是与秦军作战，巩固河南华夏一带。燕国现在是在河北之地起兵，我念，我们是不会去河北和他们作战的，即使要打，也会是很久以后的事。”
王懿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就是说，插足你们晋军，我们不成能找慕容鲜卑狗贼报仇拼命了？”
桓振不耐烦地说道：“就你们两个也念去拼命？别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了。乱世之中，保你这条小命才是慌张的，要不是这两个胡商给你们求情，现在你们十条命也完了，还念报仇？”
王睿朗声道：“我晓得你是荆州的桓氏公子，我们确实是平民公民，但我们的祖先，也是太原王氏，你可以夺走我们的性命，但不能夺走我们的尊严和骄傲！”
桓振先是一愣，转而哈哈大笑起来：“太原王氏？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们可知太原王氏是何等的尊贵？无论是在北方还是在南方，太原王氏都是一等一的高门世家，怎么会混成你们这样，在一个小破城市里，还没爹没娘的，念要去找什么鲜卑慕容氏报仇？”
桓振今天在刘裕的身上吃了不少亏，这会儿好不容易在这两个少年身上找到了点感到，得意之处须尽欢，干脆放声大笑起来，周围的军士也都跟着哄堂大笑，这一声声的笑声，犹如刺耳的刀剑一样，一下下地扎在王睿和王懿兄弟的心头，这两个顽强的少年，咬紧牙关，双拳紧握，看着桓振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桓振的声音渐渐地截止，他看着王氏兄弟，冷笑道：“怎么，你们两个小子还不佩服吗？太原王氏可是得有历代的家谱为证，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能冒认的，你说你是太原王氏，能报出你祖宗的名号吗？”
王睿和王懿异口同声地朗声道：“我家先祖大人，乃是东汉司徒王允的弟弟，领幽州刺史，讳懋公的是也，我家父祖，先后侍石赵和秦国，都官至两千石的高官，现在虽然家道中落，但我兄弟必然会奋力恢复祖先的荣光，岂容你们这样狗眼看人低？！”
一个军士勃然大怒，厉声道：“小子，不要命了吗，你骂谁是狗？”
桓振摆了摆手，制止了身边的这个手下的开口，他这会儿倒是有些意外地另眼看着王氏兄弟，轻轻地“哦”了一声：“若你两人真是太原王氏的子弟，倒是我刚才有些唐突了。不过，要是从东汉司空王允算起，现在曾经隔了几百年，七八代人了，怕是你们自己也无从考证自己的家谱。现在你们家破人亡，这荥阳城也呆不下去了，看你两人还有些本事，不如随我等回荆州好了。”
说到这里，桓振指着身边的皇甫敷，说道：“这位皇甫将军，先祖乃是东汉末年的名臣，也是你家先祖的同僚，大将军皇甫谧，人家同样是家道中落，但我们桓家给了他复兴的机遇，现在的皇甫将军，是我们荆州名将，威名赫赫，你们若肯跟我们桓家走，将来，也不必然会比皇甫将军差的。”
王懿冷冷地说道：“桓公子，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刚才我们就问过，你们说不会跟燕国慕容氏作战，所以，你帮不了我们报仇，我们兄弟现在只念找个能帮我们复仇的，杀一个燕狗赚一个，杀两个赚一双！”
皇甫敷的眉头一皱：“小兄弟，现在燕国在河北势大，氐秦军队曾经退保邺城，几乎整个河北都陷落到了慕容氏手中，你们拿什么去拼？”
王睿咬了咬牙：“大不了拼了这条命好了，只要能杀鲜卑慕容燕贼，让我们做什么都行。河北有秦军，也有各支不平服于燕国的豪杰，我念，我们必然肯找到能支留我们，愿意为我们报仇的人！”
桓振冷冷地说道：“那好啊，我必然会洗耳恭听，你们两位太原王氏的豪杰少年，是怎么在河北闯出个名堂的。”
王睿哈哈一笑：“那桓公子就听着吧，今天你对我们的羞辱，都市成为我兄弟两人奋斗前行的动力，说不定下次睹面，就不是今天这样，你骑着高头大马，对我们气焰万丈啦。”
桓振的眼中凶光一闪，刘裕的眉头一皱，向右稍稍跨出半步，挡在了王氏兄弟与桓振之间，行了个礼：“多谢桓公子大人大量，王氏兄弟有他们自己坚持的梦念，就让他们去报仇吧，再怎么说，他们不会对大晋无害，对吧。”
皇甫敷点了点头，一挥手，一边的军士们闪开了一条通道，纵贯北方。
王睿和王懿看向了刘裕和慕容兰，慎重其事地行了个礼：“两位豪杰，我王氏兄弟今天还能站在这里说话，全赖两位的保全，荥阳城的父老乡亲，也靠了你们的恩德能力幸免，大恩不言谢，青山不改，绿水常流，他日相逢，必报今日之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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