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玉温香入怀，徐长安却没有仔细感受姑娘的美好，轻声道：“小姐，这里……究竟是谁的梦，你的还是我的？”
听着徐长安的话，云浅没有意外，只是安静的问道：“这慌张吗？”
云浅经常会这样反问。
在许多事情上都有过，仿佛一件事情只有徐长安领略的告诉她“很慌张”，她才会去仔细去思考背后的意义。
究竟，姑娘的体力有限，过度思一件事也会消耗体力，而她的体力……为了某些一刻钟的事情，可是十分珍贵的，不能浪费。
“应该重……”徐长安正准备说话，低着头就看到了云浅仔细的眼神，感喟后倏然移开眼光：“实在，也不慌张。”
是她的梦还是自己的梦，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怎么又不慌张了。”云浅微微打了个哈短，依靠在徐长安的肩头：“你分明挺在意的。”
“我本念说，若是不慌张，小姐为何这样再三的暗示、引导我这里不是我的梦，而是你的。”徐长安摇摇头，托着云浅的腰：“现在念来，这和小姐也没有关系。”
风吹树动，树动风随，到底是风动，还是树动？
徐长安闭上眼睛，感受着怀中的润玉。
他晓得，风没动，树也没动，是心动了。
他的一切言行都是在掩盖这件事。
“我听不大白。”云浅一只手攥着徐长安心口的浴巾，将其抓的皱了许多，十分直白的表达了自己的困惑。
“对我而言，梦是让我开心的东西。”徐长安重新迈开脚步：“按照事理来说，谁的梦谁会更舒心……小姐虽然说这儿是你的梦，可是我却很利落索性，岛上也好、温泉也好，都是我喜欢的。”
这个梦境，怎么看都是为了他而量身定做的，又怎么会是姑娘的梦呢。
“你喜欢？”云浅嗯了一声，说道：“可我也很喜欢。”
“这样？”徐长安闻言一怔。
云浅软软的贴在徐长安的颈间，平缓的说道：“所以，今日……谁更利落索性，这儿便是谁的梦？我第一次听睹这样的说法。”
“谁晓得呢。”
听着姑娘的话，徐长安这会儿也难免有些脸上发烫，却也没有继续再往下说了。
因为他很清楚，是谁的梦这件事，真的不慌张。
就好像抛硬币，硬币的正反面并不慌张，因为在扔起这枚硬币的瞬间，内心实在就曾经做出了选择。
徐长安在问出口的时候，便曾经清楚了这个问题没有什么意义，因为云浅就在他的怀里。
也没举措，云浅的手腕很有效，徐长安在被云浅“丢”在温泉后，心里的某些东西都像是打开了闸口的江河，百战百胜的涌出。
而解决不安最好的方法，就是将云姑娘拥入怀里，将她打上自己的印记，亦或者……自己成为她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是谁的梦也无关紧要了。
甚至徐长安更盼望这里是云浅的梦，因为梦里只有他一个人，这说明姑娘满心都是他。
可是，徐长安又不盼望这里是云浅的梦，因为理智让他照旧觉得，云浅不应这样满心挂念在自己的身上，她应当有更加值得去追求的东西。
男子，都是这样矛盾的。
就好像他总是告诉云浅要打开眼界，却记了他自己一直将姑娘当作最值得追求的存在。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事理都不大白，如何故身作则。
“……你奇然候是很奇异的人。”云浅一如往日安静淡然，不过看得出来，她此时的表情很好。
因为，夫君的视线又炙热了几分。
“有吗？”徐长安咳了一声，心念现在究竟只有浴巾，自己“奇异”一些，实在也不奇异。
“嗯。”云浅能够感到到抱着自己的夫君心跳是怎么样的迅速，能够感到到他那好像要将自己融入身子的力道。
原来，微弱的不安还有这种利益。
云浅揽着徐长安，心念自己不念吃果子了。
她在徐长安身上学到了名为贪婪的感情。
她念要做被吃的果子。
这种念头，应当算不上是贪得无厌吧。
——
清风如雨，穿过泉谷、掠过暖石，发出的声响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现在独自在温泉，徐长安只觉得这些声音烦躁，如今姑娘入怀，他只觉得格外悦耳动听。
徐长安恋恋不舍的走入玄关将云浅放下来，取出云浅的衣物递给云浅，自己则走入屏风后，开端穿衣。
屏风后，徐长安动作有些僵硬。
温暖的地面，狭长的泉谷玄关，墙上些许攀附的青藤，角落里安静的花草，甚至还有远处传来的泉水间竹筒清脆的敲击声……
这一切都是这样的安心而舒适。
但是徐长安却无法冷清下来。
一闭上眼，就是姑娘。
事实证明，过度的压抑自己，就是会像现在这样，徐长安知晓自己实在曾经走入了悬崖的边沿。
感喟。
再一次压下表情，半只脚踩入了悬崖外的徐长安穿好了衣裳，从屏风后走出来，然后……他就一只手捂着脸。
只睹玄关内灯火高悬，洒下弱挥，映着长发及腰的云浅，那浴巾还皱巴巴的穿戴。
“小姐，你倒是动一动。”徐长安说道。
“嗯？”云浅奇异的看他一眼，问道：“我自己来？”
是了。
有自己在身边的时候，让姑娘自己下手穿衣这件事才是奇异的。
“我这样真的不会将小姐养成废人吗。”徐长安自顾自的说着，却还是走过去，拿起了一旁的衣裳。
“……”
换好衣裳，徐长安又将云浅长发上的水渍擦拭的干净，这才准备出泉谷。
温泉事后的云浅总是十分好看的，徐长安很清楚这一点。
云浅也这样认为。
她们都念要好好的看看对方。
外头起风了，似是要下雨，玄关内灯火惨淡，徐长安愈发炽烈的视线和云浅的清凉眼光长久交接，整片空气都安静了一瞬。
徐长安很没有出息的停下了“偷看”的动作。
云浅自然没有丝毫的退缩，浅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望过来，认仔细真的赏识夫君的样貌。
干净利落的碎发，眉眼从未显得锋芒毕露过，内敛温和。
黑色的温润眼眸，眼光一改往日的沉稳安静，沾上了与自己对视后的些许躲闪。
所谓少年人的美好，就是这样淋漓尽致的。
若是有圈外人在一旁不雅看，就会敏锐的察觉到，云浅和徐长安的不同，云姑娘这种不知羞怯为何物的性子……带来的压榨感实在是极强的。
但是徐长安也从未有脆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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