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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总角之交(1 / 2)

火把昏黄,在阳湿的地牢里,只能照亮周身两步摆布的范围。

锁甲卫们押着曜日护法张紧岳等人下了地牢,便轻车生路地、用火把将甬道两侧的火盆点燃。火盆中柴草浸了桐油,被次序递次点燃,气息着实呛鼻。却也将浓烈的腐臭气息,驱集了一些。

更多亮光,将洪治业心中的恐惧驱集,开端定住心神、打量起眼前的情况来:

那张紧岳显然是被锁甲卫的“千棘网”所捕,头脸、脖颈和身上,俱是被芒刺扎开的创口,斑点黑红,血渍纷乱,看上去惨不成言。其他的祆教教徒也是个个带伤,显然经过了一番死斗。

这些被抓捕回的祆教妖人,亦被塞进一个个狭窄的监牢。张紧岳等祆教头子,手脚更被牢中石壁上的铁链拴死、以防逃走。

锁甲卫们将捉回的妖人关好,重新锁死了铁门,便扬长而去。

洪治业底本旨情颓丧,可当他借着火光、透过粗实的栅栏,望睹一个个情状凄惨的祆教妖人时,心头竟涌起几分稀里糊涂的优越感。于是环顾自身所处、又黑又湿的监牢,却在一角略高处,发明几块用剩的青石。正齐齐排在那里,形如一方小些的石榻。

洪治业轻哼一声,似是对那些妖人充满不屑。旋即蜷了蜷身子、恰好在那石榻上卧下,大喇喇睡了过去,不久便响了鼾声。

昏昏沉沉里,不知是梦是醉。那厚实的地牢铁门,开了又闭、闭了又开。更多祆教妖人被押了进来,依稀还有女子被趁机揩油的惊呼声……一切乱糟糟的,搅得他连梦都做得一塌糊涂。

又不知过了多久,地牢东面那扇许久未动的铁门、轰然打开。一道狂狼阳邪的笑声,在地牢中响彻。

洪治业彻底被惊醉过来,满身都已凉透,胸中却躁热异常: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元仲武那个两世祖!

元仲武狂笑几声,便即哑火。刺鼻的桐油味和腐臭之气混在一起,登时呛得那他气息一窒。不由双目赤红、剧烈咳嗽起来,接着便是抑止不住的吐逆。

此处环境恶劣、闻所未闻!元仲武极为不适,折腾了半晌、腹中照旧一阵阵翻江倒海,不禁怒喜洋洋:“王矬矬、白杆杆!快把那几个‘圣女’弄到我房中来。这特么牢房比茅房还臭!小爷又要遭不住了,哕……”

元仲武说罢,又是一阵吐逆,声音却已去得远了,显然是沿着来时的密道、又跑了回去。

接着便是几个“圣女”拼命挣扎与惊叫的声音,与“巴州双杰”阳阳怪气的呵斥混在一起,显得极为刺耳。片刻后,几个“圣女”便被捆紧了手脚、堵住了嘴巴,只剩下其他教徒此起彼伏的咒骂声。

此时,便是洪治业也不禁暗叹:这些“圣女”落在那荒淫无度的元仲武手里,还能有什么好下场?能保住一条命,便算是老天开眼了……

麟迹不雅前院东边,一间敞亮的靖室内,午后和暖的春光春色涌入,叫人满身舒泰。

天师吴正节、弘道不雅不雅主尉迟渊、上清不雅不雅主公孙玄同三个,正如“品”字普通、围坐着一方茶案品茗论道。风炉上铜鍑中,一串串鱼眼似的水泡窜上来,惹得茶汤愈发欢快。

下首圆座上、趺坐着两个年青人,一个是冲灵子杨朝夕,另一个是传宗子方七斗。

五人略一应酬、便入正题,从洛阳群侠堵截祆教圣女,说到祆教圣姑、虎妖陆续现身斗法,再说到那“苍龙七宿”前来搅局,最后才详详细细问起、杨朝夕灭杀虎妖的前后经过。

杨朝夕本欲搪塞几句,替钟前辈隐瞒形迹。怎样面前坐着的两位师长、一位道友,年齿加在一起将近三百岁,如何能瞒得住?

加上伏虎之时,方七斗就在舱中,早瞧出他行为异常、性情大变,便也猜出了几分端倪。于是一番旁敲侧击之下,杨朝夕只得将钟九道附在己身、灭杀虎妖之事,略略说了一些。只是一口咬定,自己与那钟九道乃是奇遇,钟九道看不惯虎妖操纵阳魂、为祸生民,才决定助他落井下石……

吴正节、尉迟渊、公孙玄同三个忽视一眼,俱都露出释然之色。

吴正节先开口笑道:“小友此番可称奇遇!那钟……钟九道乃是妇孺皆知的‘捉鬼天师’,比我这俗世的天师、可要厉害百倍!只可惜阳阳有隔、生死有别,不能交游一两。”

尉迟渊却睹眉毛一掀:“有什么可惜?以道兄之姿,再虚度数年、便可离阳还阳。到时泉下自在,念睹哪一位先贤名士、还不是招手即来?”

公孙玄同呵呵一笑:“尉迟道兄,此言却是刁钻了。以吴道兄道功修为,再精进数载、未必不能青云直上、一步登仙!到时交游之辈,不是开洞建府的仙家、便是执掌一方的神祇,又岂会再与那些孤魂野鬼胡谗?”

吴正节听罢,哈哈大笑。不禁又伸出手指,向摆布连点数下:“两位道友一损一夸,老道心头却是大起大落,如今道心都不稳啦!”说罢又看向杨朝夕道,“小友,你说借了一柄‘上清含象剑’,能否给老道一不雅?”

杨朝夕却是苦着脸道:“当时为斗虎妖,被那祆教圣姑借去,结果折损在洛水边啦!今日非但拿不出,改日睹了借剑的那位,更不知该如何交代才好。”

吴正节面色微滞,旋即却笑逐颜开:“无妨、无妨!老道只是好奇罢了。这‘上清含象剑’乃白云子司马承祯创制,也以他亲手炼制的木剑最为正宗,可惜传世不多。老道便只念看一看,是不是白云子亲传之剑。既然随便便遭崩毁,念必亦是仿品,也没什么可惜的。”

说话间,吴正节却将袍袖一振,登时便将前几日开坛做法时、用的那柄“上清含象剑”取了出来。笑吟吟接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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