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娇笑声从树林里传开,宛如玉珠滚玉盘的清脆。
法空从没听过宁真真如此开怀笑声。
尽管她平时动不动笑靥如花,好像很开朗很容易亲昵,却都是没有感情的笑,从没如此开怀。
这才是她真正的笑。
法空摇摇头。
怪不得这猛虎一点儿不怕人,并且也没有伤人之意,原来是有主人。
好一会儿事后,猛虎从树林钻出来,停在法空身边。
法空上前摸摸它后脑勺:“原来是你的宠物,怪不得这么乖巧,小白?”
宁真真奇异的看他。
“我说错了?”
“你是头一个能碰它的。”宁真真摇摇头:“它戒心很重的。”
“哦——?”法空看向小白,用力摸摸它耳朵:“小白这个名字好。”
他不猜便晓得是因为额头那块白菱毛。
宁真真低头看着小白,轻叹一口气:“我要闭关了。”
“不顺利?”法空道。
宁真真从小白后背轻盈飘下,摸着它额头那块菱形白毛,黛眉紧蹙:“这黄道华提早召唤了同伴,反而埋伏我们,经过一场厮杀之后,没能留下他。”
“那就费事了。”法空皱眉。
他通过莫青云的记忆晓得神剑峰的风格。
杀神剑峰弟子者,满门灭绝。
这是神剑峰的铁规矩。
一旦有弟子身亡,神剑峰不会追究缘由,不会讲事理,只有这么一个规矩。
可如果弟子不死,即使再重的伤甚至废掉武功,神剑峰也不会出手。
受伤了那就自己找回脸面,凭自己的本事,神剑峰不会帮忙。
宁真真道:“所以我要闭关苦修,他们敢来追杀我,我就反杀他们!”
法空将神剑峰的规矩说了。
宁真真不屑冷笑。
法空看向她。
宁真真道:“这规矩是挺吓人,可也要能做到才好,这里是我们大雪山,不是大永!”
法空从袖中取出那柄小剑,又支回袖中。
天诛神剑乃神剑峰八剑之一,八剑之一的辟邪神剑曾经流落在外,神剑峰能容许再流落一柄?
“……我会禀明庵主。”宁真真轻轻点头:“你也该离开了,免得惹杀身之祸。”
“如果真要开打,我会过来,关键时刻也能帮一点儿忙。”
这样就有机遇薅信奉之力了,必然不能让莲雪出意外。
宁真真眼光柔和的看着他。
法空笑道:“嫌我是负担?”
宁真真翻一个白眼。
法空道:“我很惜命的,武功不强,但也没那么容易死。”
宁真真明眸闪了闪,最终摇摇头,声音从没有过的轻柔:“你是聪明人,晓得我所练心法的。”
法空一怔,随即失笑,然后哈哈大笑。
宁真真被他笑得红了脸,嗔瞪他。
“心如明月,俯照人间,一切皆浮云掠空,”法空笑道:“宁神吧,我很大白,自己就是一片浮云。”
宁真真大恼,觉察到自己是自作多情了,的确把脸丢尽了。
她沉下玉脸转身便走,眨眼消失。
小白不舍的长啸一声,法空忙抚慰住。
——
黄昏
悠扬的钟声在金刚寺上空飘荡,也传进了药谷。
法宁提着饭匣大步流星来到湖边的紧木桌旁,放下饭匣,扬声道:“师兄,吃饭了。”
法空正在一片花丛旁修剪,放下剪子,到湖边洗了洗手,来到桌边。
法宁以与他胖壮身体毫不相衬的灵敏迅捷,麻利的摆好了饭菜。
两人都坐下,开端吃饭。
吃了几口,不约而同的叹口气。
“师兄,叹什么气?”
“这菜,油忒大了,盐也放太多,火候……”法空摇摇头。
他五官太敏锐,菜好的话,获得的享用比别人强烈数倍,菜难吃的话,痛苦也强烈数倍。
他说了两句便支了嘴,因为埋怨也没用,斋堂的厨头可不会听自己的。
关键就是享用了莲雪的厨艺,再吃原来的就份外难吃,由俭入俭易,由俭入俭难!
他意见宁:“师弟你叹什么气?”
“挺不习惯的,好像少了点儿什么。”法宁道。
“空落落的?”
“是。”
“莲雪师叔不在了呗。”法空摇摇头:“还是专心练功吧,风雨欲来啊。”
“嗯。”法宁慎重点头。
他相信法空的断定,神剑峰必然不会罢休。
到时候自己得能保护师兄才行,要是武功不济,累得师兄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也不会放过自己。
吃过饭,法空先在湖边溜达消食,不时投喂鱼食,看到草丛时探出的小花便停下来赏识一番。
待溜达完后,便来到般若院,找到慧南。
慧南正在自己的院子里练拳,仍旧是那一套慢悠悠的拳法。
墙下的青竹们随之起舞。
“又有什么事?”慧南拳势连绵不绝。
法空道:“师祖,我念去一趟大雷音寺。”
“西迦贝叶经?”
“嗯。”
“不死心呐。”
“师祖,我念登寺相求,大日如来不动经虽然神奥,可究竟是佛经而已,总不会担心我悟出武功心法吧?”
“不会答理的。”
“他们为何不答理?”
“为何要答理?”慧南摇头:“大日如来不动经曾被偷过一次,所以嘛,珍之又珍,绝不随便外示。”
“……你现在佛咒的名声不宜鼓吹,免得被魔崽子们刺杀,他们就睹不得我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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