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德和尚一看他神情，便晓得自己念得太美。
法空未必会提醉。
他摇摇头，惋惜旳看着法空。
法空微笑回望。
与元德和尚这般近的距离，更能体会到他的俊朗，扑面而来，周身好像放光。
法空感慨，这一副好皮囊可是弘法的利器，巨大的先天优势。
元德和尚道：“巨匠，这可是积累功德的捷径，巨匠竟然弃而不用？”
在他念来，皇上遇刺身亡，必然会掀起血雨腥风，到时候倒霉的还是公民。
法空看到皇上危险，指点一下，救了皇上便是救了无数黎民公民，那便是功德无量。
这样的功德，竟然舍弃。
法空难道真有这么傻？
功德是每一个和尚所追求的，大妙莲寺寡僧的任务之一便是弘法，以普渡寡生，令寡生解脱烦恼，
法空身为佛门高僧，神僧，怎能不追求功德？
那他在荆川城为何要如此大张旗鼓？
法空道：“巨匠对因果律还缺乏足够的敬畏，有因必有果，今日之因, 导致明日之果，一个微不足道的改变, 可能改变无数人的命运, 救人焉知不是害人？”
“唔……”元德和尚沉吟。
他佛法精深, 养气的功夫更深，对于反驳往往不会下意识的否定与本性的讨厌, 反而会虚心听取，仔细思考。
法空这句话让他陷入了沉思。
看着他这般模样，法空暗自点头。
果然是资质绝顶, 堪为国师，不但仅是悟性还有心性，都不是普通人可及。
法空的眼光挪开，疏忽墙壁的阻隔, 落到正在诵持佛经的本澄和尚身上。
本澄和尚正在诵持的佛经他并不识得，显然是大妙莲寺内所传的内经或者是秘经。
他在脑海里试着诵持一番，确实有清心宁神之效，洗涤心灵，不过必要对佛法的理解, 及对佛祖的信心。
周围一切变得安静，仿佛一切都停滞下来, 清风吹拂着墙角下的青竹。
青竹轻轻摇晃。
法空在脑海里一直不雅察本澄和尚。
他的躁动，他的心法流转，还有他的诸多念头皆一一呈现在法空的脑海。
一刻钟后，元德和尚完毕了沉思。
双眼熠熠, 神情振奋。
他合什对法空一礼：“多谢巨匠。”
法空微笑合什：“恭喜巨匠。”
身为和尚, 与高僧说话, 很容易有所触动，有所意会，从而令佛法进益。
显然自己的一番因果论, 让元德和尚有所意会, 从而修为更进一步。
到了大宗师的后期，对人间的意会深浅极关键，越到后来，越必要足够智慧。
金刚寺的般若乘才是光明大道。
只是当初金刚寺的般若乘绝传也非无因。
般若乘的门槛太高。
金刚寺弟子本身的门槛就高, 般若乘是更高, 人间罕有人及，也就如元德和尚这般人物才行。
当初的自己都不成。
元德和尚看着法空，感慨万千。
自己确实差法空太多, 非论是佛法还是修为，都不是一个层次的。
法空甚至要胜师父一筹。
他念到这里，决心已定，缓缓道：“巨匠……”
法空溘然打断他：“本澄巨匠那边好了，我们过去看看吧。”
元德和尚看向他。
法空微笑看着他：“走吧。”
“……请。”元德和尚露出失望，伸出手去肃请。
他已然大白法空是故意打断自己的话。
法空已然举步而行，他只能跟上，来到本澄和尚跟前。
本澄和尚慢慢睁开眼。
他神情安静详和。
“师叔，如何？”
“……甚好。”
“巨匠？”元德和尚看向法空。
法空凝视本澄和尚，双手结印，又一道清心咒落下。
本澄和尚神情安静无波，对于清心咒仿佛毫无感到，没有异样。
元德和尚看看他，又看向法空。
法空皱眉。
“巨匠，还是舛讹？”
“嗯，不太对。”
“……巨匠可有举措？”元德和尚问。
业刀之威，自己已然睹识过。
当真是惊人之极。
师叔修为不如自己，所修武功更不如自己，可练成业刀之后，自己绝非对手，甚至挡不住一刀。
世界间能盖住一刀的恐怕寥寥无几，甚至法空巨匠也未必能挡得住一刀。
即使能挡得住一刀，也挡不住三刀，最强也不成能挡得住十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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