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眼波盈盈的看他：“巨匠为何而笑？”
她现在变得越发年青了，明眸善睐，流光溢彩，与楚灵站在一起便如姐妹普通，差不了几岁。
这得益于自己所赠的那一花环，上面加持着强大的回春咒，令生机时刻保持盎然，身体恢复年青状况。
法空笑道：“皇上恐怕是一半欣喜，一半担忧吧。”
“担忧？”
“娘娘过来，”法空笑道：“不就是为皇上解忧的？”
皇后轻轻摇头：“听闻巨匠练成地藏空行咒，我特意过来恭喜的。”
法空笑道：“娘娘仁心善骨，却是念得太美妙了。”
皇后不解：“巨匠有了此咒，神京有几公民会受益，怎会不美？”
法空道：“如果真如此，皇上怎会担忧？”
皇后蹙眉沉吟。
法空道：“我神通越大，佛咒越强，金刚寺外院也就威名越盛，则三大宗的平衡会被打骂，这便是皇上的担忧吧？”
实在还有更深的一层，便如他与许志坚所说。
只是对于皇后与对许志坚，他的话当然不能一样，也不能一样的深入。
皇后轻轻点头道：“这般说来，也确实费事，不过……”
有这般诸多费事，最好的选择是明哲保身，巨匠终究有所弃取，选择了救人。
不是不大白此中的关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因为最后选择了慈悲为怀。
舍弃轻紧而取慈悲，这可谓是大慈悲，不愧是神僧。
她念到这里，合什再次一礼。
法空笑道：“娘娘也没什么举措吧？”
他晓得皇后的用意，是来提醉一声，免得与皇上再次闹矛盾，闹得更僵。
但要假装什么也不晓得，不能直接上来便点破。
这也是她身为皇后的手腕。
皇后轻轻摇头：“我只是一介女子，整天念的也只是后宫的那些繁琐之事，对于这些事确实不擅长。”
她明眸流转：“这件事可以问问冷妹妹，她比我擅长得多这方面的事。”
法空道：“实在是没举措的，或者不救人，或者救人，除此之外，又能如何？”
皇后蹙眉：“总能找到更稳妥举措的吧？”
“难。”法空摇头：“人间两全其美的事底本就罕之又罕，皇上念的是江山社稷，我念的是功德，所求不同，难免起冲突。”
他继续说道：“身为大乾子民，底本应该皇上为先，可是此事涉及到那么多人命……”
他摇摇头：“终究是我心不够硬。”
“是呀……”皇后幽幽感喟。
如果法空神僧心够硬，不理会其余生死，当然就不必跟皇上顶起来。
法空面露无奈神色：“我所学佛法，讲究一个问心无愧，心境坦荡，如果有愧于心，则心境崩坏，一身修为尽毁，所以只能逆皇上的心意了。”
皇后轻轻点头：“我会跟皇上说说的。”
“皇上未必不晓得这些。”法空道：“可事实无法改变，所以娘娘还是安心的养胎，不必理会这些的。”
皇后轻轻抚摸自己小腹，露出柔和的笑容，能隐隐感受到血脉相连的悸动。
这种感到很奇妙。
可能先前生孩子的时候，并没有神水，所以自己感到没那么敏锐，只是困倦恶心难受。
现在彻底不同。
身体轻盈而不繁重，感到敏锐而喜悦，能充分感受到腹中的胎儿，甚至能感到到他的表情。
这必然是个活泼好动的孩子。
“巨匠，我这孩子……”
“是一个活泼好动的男孩。”法空笑道：“体质强健，将来是练武的奇才。”
他如今不必施展神通便看得到皇后的念法。
皇后的念法没错。
她腹中确实是一个男婴，并且因为一直服用神水的缘故，体质强健胜过普通人。
再加上皇上的遗传，将来便是一个练武的奇才。
“练武的奇才……”皇后露出笑容。
法空微笑：“娘娘费心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皇后一怔。
法空道：“娘娘关心则乱，太甚疼爱这孩子，再加之他素性顽皮……”
他笑着摇摇头。
皇后笑道：“是个淘气的？”
“比娘娘念象的更能折腾。”法空道：“恐怕比信王爷更淘气更不省心。”
皇后还没认识到其严重，笑道：“男孩淘气一些也没什么，太甚文静反而不好。”
法空笑着点点头。
将来她吃尽苦头就晓得厉害了，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她都不会觉得是缺点。
等将来这位小皇子隐姓埋名，闯荡武林，闯荡军中，她就晓得难受了。
到时候，这个当娘的抓不到，逮不着，一天到晚心惊肉跳，就晓得什么是烦恼。
——
法空看着皇后袅袅娉娉的离开，眼光投向了皇宫的偏向，看到了坐在拙政殿里的楚雄。
楚雄正趴在龙案上，看着一本本奏折，脸色愈来愈难看，身边的老内侍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如木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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