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曾经围了一圈的人，看到团长和参谋长走过来，大家纷纷让出一条道。
江东皱了皱眉，看热闹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除了附属医院的人，其他人都给老子滚！”
“是！”
团长发了话，寡人便作鸟兽集了。
江东他们快步走进医院病房，屋子里也围了一圈护士。
他不成能像驱集大头兵一样对护士说话，因而只能挤开一条道走进去。
团部医院的护士睹惯了生死，他们从上海到南京，再到淮北，经历过无数鲜血的洗礼，曾经变得比江东手下的老兵都坚强了。
江东看到黄慧文正在给光着身子的汉子擦洗，他脸上微微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王慧文和她的四个个同学参军做护士是经过江东批准的，究竟在这个期间经历了那耻辱的事情，除了留在军队仿佛也没其他更好的去处了。
让江东没念到的是黄慧文竟这么快就融入到了护士的角色中，汉子手里抱着的人头看上去丝毫没令她害怕，她只是专心肠在做手里的工作。
战争让女人走开这时候真的是一句废话。
中国女人们经受的伤痛丝毫不比汉子少，他们也应当有保护自己的权利和能力。
“怎么样？”睹孙邦国曾经给昏迷的人打了一针，江东追问道。
“我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孙邦国看向汉子怀里抱着的脑袋，“现在可以把他的脑袋拿出来了，他不会晓得的。”
“哦，好。”江东向张胜清使了一个眼色。
汉子的手被张胜清很容易就掰开了，他用床边的几块绷带将狰狞的脑袋裹起来。
“我们出去说。”孙邦国对江东道。
“你们也都别围在这里了，让病人好好休息，能不能有点专业素养！”他又对围在边上的护士大声说。
护士们对着孙邦国做了个鬼脸，撇撇嘴离开了病房。
江东又回头看了一眼独自忙碌的黄慧文，后者也抬起脸向他微笑点头。
“我听说那人的眼珠子是红色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江东直接问道。
“刚才有弟兄跟我讲了整件事情，我认为他眼睛的血红肯定是被事情刺激到了，这是身体的一种应激反响反映。”孙邦国很安静的说。
“那他眼睛还能不能看得睹？”谢成瑞问。
“这个宁神，他现在的情况只是俭朴的应激反响反映，只要表情安静下来之后眼珠子自然就和普通人一样了。”
“身体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受其他的伤？”
“外伤没有发明，内伤应该也没有，他一直昏迷多是因为河水着凉，也可能因为体力和精神力透支了。”
江东放下心来，人没事他便可以问出许多的事情，“这人大概要多久能力醉？”
“镇定剂的效果最多能维持两个小时，病人差不多三个小时摆布会醉过来。”
江东看了张胜清和谢成瑞一眼，“既然这样我们就先回去了，如果他醉过来请孙医生派人通知我们。”
“好！”孙邦国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尽管大家的心里充满了困惑，但现在也只能等病人醉了后能力问话。
“团长，五十一军于长官电报！”刚回到指挥部就有通讯员迎上来。
江东接过电报飞快地瞅了一眼。
“什么事？”一旁的谢成瑞问道。
江东把电报递给他，自己走向了作战地图。
“十四号晚间撤退？”谢成瑞有些惊讶，“这才守了几天啊，怎么51军这么快就顶不住了？”
江东正在研究地图，他在思索废弃淮河沿岸阵地后的战争事势时事，“一天的战斗就有可能损失一个团，51军再勇猛也挡不住这样的消耗。”
“可是……”谢成瑞有些不甘心，“就这样放小鬼子过淮河，之后的仗就更不好打了。”
江东指着地图说道：“如果51军废弃怀远和临淮关，他们肯定会撤向浍河和固镇偏向，之后只能依靠河湖和山地抵抗了。于长官应该就是这么念的，要是51军在淮河北岸和小鬼子拼完了，我们死后的大片区域就成了兵力的空白带，那样小鬼子将会沿津浦路毫无阻挡地北上，华北华中的日军就会对徐州形成两面合围之势，徐州会战危矣，数十万国军弟兄危矣！”
“这么说来于长官此举倒是于大局有利。”谢成瑞也很快看明了战场事势时事，“只盼望五战区的援军早点抵达，不然我们这点人早晚会被小鬼子拼光的。”
“回电，我们顺从于长官的号令，于14晚相机撤退。”
“是！”
战场的大偏向仍然沿着历史原有的轨迹在前进，江东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多的杀伤小鬼子的有生力量，让他们每前进一步都付出血的代价。
接近午时，孙邦国派人送来消息，病人醉了。
“长官…长官…你要给我媳妇和娃报仇啊，你要给乡亲们报仇啊！”
杨富贵一看到江东，便直接跪在了他的面前，抱着江东的裤腿恳求。
“兄弟，你先起来，有什么事情我们慢慢说。”杨富贵突然的活动搞得江东有些尴尬，他赶忙让谢成瑞和孙邦国把他推起来。
在江东走进病房之前，黄慧文正给杨富贵端来一碗粥，现在粥也打翻在了桌子上。
“太惨啦，太惨啦，我的媳妇和娃呀。”杨富贵仿佛突然才念起来，“我的脑袋呢，脑袋！”
睹他的表情好像又要冲动，江东急忙说，“你别着急，脑袋我们帮你支起来了，你还没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是这个团的团长，有什么能帮的我必然会帮你。”
杨富贵直愣愣地看着江东，突然又一扑通跪了下去，“长官，你要帮我们报仇啊。”
江东只能又一次把他推起来，“我们是中国老公民的军队，你要相信我们，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说。”
江东脸上真挚的表情慢慢让杨富贵宁神，“我叫杨富贵，住在门台子南边的村子里，今天被小鬼子抓来给他们划船，是长官的手下打死了小鬼子，我们才跳河跑了的。”
江东和寡人恍然大悟，只听杨富贵继续说道。
“我从河里上岸之后，一直等到天黑了才回家。”他的眼泪又啪嗒啪嗒的流出来，“可等我回到家，我的媳妇和娃都被小鬼子杀了啊。我的儿子只有两岁，两岁呐长官，小鬼子狠心的把他吊在门梁上，就像吊耗子一样。我媳妇怀着崽，八个月了。”
杨富贵捂着脸痛哭，“小鬼子就是牲畜啊，他们禽兽都不如。我媳妇被他们糟蹋了他们也还不放过，还把她的肚子也划开了，啊…啊…我那还没出生的孩子啊…被他们扔到了烧饭的大锅里，我回去的时候都曾经生了啊！呜呜呜……村子里许多漂亮的姑娘也被他们糟蹋，百口都被杀干净了。”
医院里的护士们哭了，小鬼子曾经残忍地虐待过他们的姐妹，可他们怎么连没出生的婴儿都不放过啊。
江东的拳头死死握着，“后来呢，人头又是怎么回事？”
杨富贵胡乱地抹了一把泪，鼻涕和眼泪沾在了他脸上，“我放火烧了房子，媳妇和孩子都没了，房子也不要了，之后就把他们埋在了山里。因为白天被鬼子抓去过，我晓得他们的营地在哪里，我就念去找他们报仇。出了村子我才晓得，不光我们村子遭了殃，小鬼子在周围四五个村子杀了许多许多的人啊。只要是白天从河上跑了的，小鬼子不管是生还是死，把他们的百口都杀光了，到处都是哭声啊。”
“我一个人摸到了小鬼子营地边，用镰刀砍下了一个小鬼子的脑袋，小鬼子有枪有炮，我一个人打不过，就跳河过来找你们了，长官要给我们报仇啊，要给乡亲们报仇啊，小鬼子不是人……”
【作者题外话】：抱歉，天更新有点晚了，字数也才7000。
杨富贵这个角色后续有点慌张，所以铺垫了几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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