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84年,冬。
洛阳城。
突如其来的大雪笼罩了整个京师,街道上却照旧人潮拥挤,许多公民在街道上驻足,也有人从窗台上探出头,要瞻仰得胜归来的王师。
百家灯在雪夜中熠熠生辉,彷佛在为离家的游子指明道路。
郭嘉乘着马车追随队伍一路驶过街头,透过马车窗口,眼光扫过街道两旁的风物,心中不禁涌起一句诗。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他不会自视甚高的以为,这些顶着风雪苦苦等候的公民是为了驱逐他。
羽林军中有不少人是京师子弟,这些在路边等候的公民,除了部门是看热闹的,其余者应是羽林军将士的家卷。
耳边隐约响起惊呼声,郭嘉猜测应该是某个父亲,母亲,亦或是兄弟姐妹认出来自己的家人,却又碍于军法不能上前团圆,只能以这种方法表达忖量之情。
当然,他们还算是幸运的,至少家人安在。
而有的人,却注定只能苦苦等候,望穿秋水。
这一战羽林军亦有极大的伤亡,也许是几千人,也许是万人……
世人只知汉军之雄,却不知几青丝苍苍老翁在家门前苦苦等候,却再也等不到心心念念的人儿。
至于黄巾军,更是不成胜数。
战火无情。
郭嘉放下窗帘,心中百味杂陈。
这一世本就是孤儿,倒是没什么好挂念的。
只是念起了上一世的亲人。
不知不觉曾经一年过去了,我如今一切安好,你们可好?
就在这时,马车外传来一道生悉的声音,是曹操来了。
“嘿……永夜漫漫,孤枕难眠,不如曹某请诸位喝酒,如何?”
声音一如既往的洒脱。
刘备正准备答理,却睹郭嘉探出头,戏谑道:“孟德兄当真只是请我们喝酒么?”
从永夜漫漫,孤枕难眠八个字,郭嘉便看出曹操说的“喝酒“”并不正经。
曹操顿时眼前一亮,眼中露出一抹赞成,愈发觉得这小子对自己胃口,只可惜被人姗姗来迟了。
他笑道:“自当美酒相伴,歌舞助兴。”
说到歌舞两字的时候,曹操刻意加重了与其。
两人相视一笑。
刘备此时哪里还听不出来,这喝酒压根就不正经,立即就要谢绝。
他怎么就记了曹孟德的本性了呢?
张飞却曾经兴致勃勃。
“喝酒,好啊!曹操,你小子真够意思。”
“好说好说,今日曹某请客,定要让翼德兄尽兴。”
曹操连连点头,随即又看向一旁的关羽。
“云长兄可愿一道前往?”
不知为何,他一看到关羽就打心眼里喜欢,觉得此人一身正气,不怒自威,定是一员盖世勐将。
关羽倒是隐隐听出了一丝话外之音,喝酒的场所无非就是勾栏,于是那本就红润的脸色变得更红了。
当然,也多是被冻的。
刘备睹郭嘉和两位兄弟都很感兴趣,谢绝的话终是没说出口。
“那就……多谢孟德兄康慨解囊了。”
虽然晓得双方在未来必然会成为敌人,但此时究竟还是同殿为臣,再加上刚刚并肩作战过,刘备心中的敌意倒是没有那么大。
别看未来两人一口一个“大耳贼”“曹贼”的问候对方,实在打心眼里还是惺惺相惜的,
说到底还是乱世开启后的立场问题,不然两人倒是能成为朋友。
曹操一脸无谓的摆了摆手:“玄德客气了,操久居京师,对这一片再生悉不过了,自当尽尽地主之谊。”
郭嘉心道:你不但对京师生,对“喝酒”的处所更生。
至于他嘛!
只是念睹识睹识京师的勾栏与颍川有何不同,除此之外别无他念。
——
天香楼,一个很青楼的名字,郭嘉无声吐槽。
“哎哟……可算是把曹使君给盼来了,这都大半年了,你莫不是都把奴家都记了?”
曹操显然是常客,刚一进门就受到了老鸨的热烈欢迎,那徐娘半老的身躯,幽怨的语调,瞬间激起了汉子的热血。
不过他作为此中圣手,岂会被对方拿捏,从来只有他拿捏别人的份。于是趁着旁人不注意,伸手在那丰腴圆润之地重重一掐。
风韵犹存的老鸨被他这么一拿捏,下意识轻呼一声,随即媚眼如丝的白了他一眼。
曹操面不改色道:“曹某今日带几位好友来喝酒,你可莫要让我失了颜面。”
老鸨闻言看了刘备几人一眼,当看到桃园三兄弟的反响反映,顿时吃吃笑道:“这三位莫不是雏儿吧?”
话音一落,张飞一脸窘迫,关羽脸色红润,只有刘备面无表情。
张飞虽是涿郡豪强,但常日醉心武艺,念着自己年纪轻轻,失了阳气恐怕会影响武艺,故而从未踏足这种处所。
关羽本是游侠,后来曾经给世家做过护院,却也从未接近女色。
至于刘备嘛……弓腰姬他都骑过。
他只是不爱玩而已,不谈宿世寡多妻妾,今生便曾经娶了发妻。
“要你多嘴。”
曹操狠狠瞪了老鸨一眼,对方顿时不敢再言。
当年曹操与袁绍可是京师出了名的混世魔王,虽然如今支敛了许多,威慑力还是十足的。
“还不速去支配。”
“是是是……奴家这就去。”
郭嘉饶有兴趣道:“看看孟德之名在京师颇为响亮。”
往事不堪回首,饶是以曹操的洒脱,也有些不好意思提出,于是举手示意。
“请。”
——
片刻后,雅阁内呈现出两种判然不同的风物。
刘备危襟正坐,对身旁如花似玉的尤物视而不睹。
关羽宛如一尊凋像一动不动,但红润的脸色以及时不时蠕动的喉头还是出卖了他。
张飞动了下手指,却终究没好意思伸手去搂那细腰。
曹操和郭嘉就不同了,两人早已是勾栏常客,玩得不亦乐乎。
前者就不用多说了,魏武之名可是传承千年。
至于郭嘉,且不提早身的风流往事,宿世的他本就受过各种熏陶,很康乐在此中。
曹操却是时不时瞄向郭嘉的女伴,心道:天香楼何时来了这么个尤物,可惜!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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