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朝阳的辉煌铺洒大地,放眼望去,一望无边的草原上,黑衣黑甲的铁骑排成长龙,连绵不绝。
步度根的大本营坐落于北部草原深处,已十分接近狼居胥山。
经过三天的长途奔袭,在糜竺派出的商队老者的指引下,汉军铁骑曾经进入步度根的领地。
然而,茫茫无边的草原上,却没睹到任何身影,刘备不得已下令全军停下,就地休整。
夏日炎炎,每个人都累得汗流浃背。
张飞大步走到那老者的面前,揪着对方的衣领沉声道:“你这老头是不是记错路了?”
若是普通人睹到这厮凶神恶煞的模样,早就被吓得瘫软在地,然而这老者却是面无表情。
老者澹然道:“这条路老夫走了一辈子,绝不成能出错。”
张飞还念再问,却被人从死后一把揪着耳朵推开。
刘备怒斥道:“不得对老先生无理,否则军法从事。”
张飞干笑道:“大哥,俺这不是着急嘛!”
“快步快给老先生道歉?”
“先生,俺错了,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俺普通睹识。”
张飞言听计从。
老者摇头道:“老朽感激将军还来不及,又怎会怪罪于你?”
寡人不解,唯有刘备与郭嘉晓得此中内情。
两十年前,老者一家十几口人尽数死于鲜卑南侵,唯有在外打猎的他幸免于难。这些年他走了这条路无数次,只为等待有朝一日,能在汉军北伐之时指引前路,了却复仇的欲望。
这也是糜竺选择让他领路的原因。
他的命运很不幸,却又幸运的等到了这个机遇,血债唯有血偿。
这时关羽等人也围了过来,脸上都带着愁云。他们最担心的不是打不过鲜卑人,而是在茫茫草原上迷路,这样的结果太憋屈了。
郭嘉沉吟道:“我相信老先生的断定,只是事关三军生死存亡,盼望老先生再念念,这种情况究竟是因何而起?”
老者念了念,答道:“只有一个可能。”
“但说无妨。”
“鲜卑人迁徙了。”
游牧民族和汉民族最大的区别在于,他们居无定所,会选择肥美的牧场定居,所以不会一直在同一个处所停留,这也是南匈奴王庭为何看起来还不如汉人的县城繁华的原因。
郭嘉眼光一凝,随即追问道:“老先生可能断定出鲜卑人迁徙的偏向?”
“能!”
老者毫不犹豫的点头,显然为了复仇,他这些年做了许多功课。
刘备叹道:“如若找不到鲜卑人的去向,我军只怕会陷入两难之境。”
唯有亲身经历,能力体会到当年冠军侯封狼居胥有多难。你要面临的第一个难题不是能否击败敌人,而是能不能找到他。
大漠何其广大?
郭嘉仔细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此战唯有进,不能退,否则主公好不容易建立的威望将会毁于一旦。”
关羽皱眉道:“粮草的问题该如何解决?”
“那就宰马为食,奉孝说得对,我们曾经没有退路了。”
刘备这时展现出果决的一面,这是一代枭雄应该具备的魄力。
此次出战的只有五千骑,却是并州军中一等一的精锐,采取的是一人双马的战术。不过,宰杀战马充任军粮是最后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不到最后一刻不会使用。
于是他开端按照老者的建议,开端派人不雅察草地的变化,牛羊的粪便等等迹象。
从黄昏一直忙活到正午十分,老者给出了一个答桉。
“鲜卑人定是北迁了,若是出错,请使君砍老朽的头谢罪!”
刘备摇头,笑道:“老先生言过了,此战本就非你分内之事,若是找不到,只能证明天公不助我。”
随即看向关羽等人。
“全军即刻向北进发。”
“末将遵命!”
一声令下,全军开端继续向北而行。
郭嘉也登上马车,继续追随大军的脚步。
这时萧战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大人,咱们不会找不到鲜卑人吧?”
郭嘉一怔,随即笑道:“你这话最好不要在将军们面前说出口,否则他们必然会拿你的人头祭旗。”
这话并非危言耸听,如今全军上下都扯着一口气,胸中藏着一团火,这种风凉话最是容易点燃那把火。
这么勤快的马夫不好找,他不念让对方白送人头。
萧战狠狠吐了口口水,苦着脸说道:“大人,你不会不管我吧?”
“我虽为军师,却也不能与三军背立,你若是念活得长一些,在军中别乱说话。”
“我晓得错了。”
于是乎,萧战这一路再没说过话,展现出了强烈的求生欲。
傍晚时分,刘备以为又是苦寻无果,正待下令宰马为食,却睹张辽匆匆策马赶来。
“主公,找到了!”
——
南匈奴王庭。
持续一天的攻防战完毕,这座不算宏伟的土城已是千疮百孔,摇摇欲坠。城池上下尸身横陈,鲜血淋漓。
“汉军为何还不来,难道他们真的不怕因此折损威信,让世界人耻笑吗?”
于扶罗的表情变得愈发烦躁,鲜卑人的攻势一天比一天勐烈,照此下去,他们早晚会失守。
一名部将走出列,沉声道:“大单于,汉军只怕是不计划来救我们了。”
自从晓得那场内争很多是汉人一手推动后,许多人对这件事都不抱盼望了。
既然念毁灭,又怎会拯救?
这时又有一名部将站了出来。
“大单于,下令出击吧,我匈奴勇士宁可马革裹尸,也不念这么憋屈的活着!”
“是啊大单于,出战吧。”
“和这帮奴隶拼了。”
愈来愈多的人出声附和,显然曾经忍耐到了极致,究竟在多年前,鲜卑人只是他们治理下的寡多部落之一,形同奴隶。
如今这个奴隶,竟是敢骑在主人脖子上作威作福了,这种反差属实让人难以忍耐。
于扶罗沉声道:“可是你们念过没有,我们有几成胜算?”
“战死固然一了百了,走得舒服,大匈奴将会从草原上被抹去!”
“再等等,再等等……难道!
!”
于扶罗溘然念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抬起头。
“好绝的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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