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父亲的身体一向很好,为何会突然病重?”
刘范得知刘焉病重的消息,顿时脸色剧变。
这正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如果说之前他还在犹豫要不要撤军,这个消息便是让他确定了这一点。
战事不顺,又逢后方突变,一个处置失慎,莫说平定叛乱,自身也有倾覆之危。
并且,以为父之名撤军,世界人只会说他孝顺,而非战败败退。
报信之人左顾右盼几眼后,睹帐内只有张任与徐庶,于是抬高声音说道:“据黄从事调查,主公这病非是天灾,而是人祸。”
刘范猛地站起身:“你的意思是……”
“有府中下人给主公投毒,虽然那人曾经抓到,但还未来得及审问便曾经自尽。”
“混账,竟用这等下作手腕!”张任闻言大怒,同时暗自思索主使之人的身份。
刘备,刘璋,贾龙……这些人一一闪过脑海。
他盼望不是刘璋,否则这位“三公子”也未免太丧尽天良了些,那可是他的生身之父。
刘范亦是大怒,直接一脚将桌案踹翻。
“究竟是何人用此肮脏手腕,待吾查清,定要将其千刀万剐。”
徐庶亦是显露出震惊的模样,实在心中已有答案。能将州牧府渗透至此,除了锦衣卫还能是谁?
那位郭奉孝仿佛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早在黄巾之乱时便曾经开端布局,否则也无法渗透至刘焉身边亲昵之人。
谁又能念到,一个跟了自己几年的人会是他人的细作?
虽然没有参与这个计划,但是从利益角度来看,刘焉身死最符合己方的利益,因为这意味着益州将陷入更大的动荡。
“父亲的身体如何了?医师如何说?”刘范再次询问道。
报信之人犹豫片刻,脸色凝重道:“毒入五脏,无力回天,恐怕只能再支撑数月。”
徐庶闻言立即进言:“主公,在下建议即刻退军,先稳住后方事势时事,以免被别有用心之人趁虚而入。”
张任亦附和:“末将附议。”
两人心里都很清楚,如果刘焉真的撑不住了,即位之人必然是刘范。刘焉把十几万东州军交给他执掌,本就是态度的体现。
“你们是担心两弟会与我相争?”刘范隐约听出了两人言外之意。
徐庶正色道:“防人之心不成无。”
刘范此次却没听他的,或者说他相信兄弟两人的感情。
“两弟不同于三弟,他是我一手带大的,我相信他。”
两人相视无言。
刘诞也确实没有辜背刘范的信任。
……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成都,府衙内,刘诞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这几个不速之客。刘焉突然“病重”,刘范又在外交战,益州军政大权便暂时交到了他手上。
今日拜访之人在益州集团内部的职位并不高,却都手握兵权,又逢刘焉病重,他们的来意仿佛曾经呼之欲出。
只是刘诞有些不解,他曾经第一时间封锁消息,这些人究竟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难道他猜错了?
只是……以这些人的职位,本不应归他直辖,他才会有此猜测。
闻言,此中一人答道:“两公子,如今益州形势突变,当早做准备。”
“哦?做何准备?”
“两公子亦是主公嫡子,这益州牧之职亦可争。”另一人说道。
刘诞闻言陷入了沉默,就像是意动之后的沉思。
片刻后,他叹道:“只是蜀中大军尽在大哥手中,我如何能争?”
“两公子此言差矣,以益州之钱粮生齿,再招十万雄兵又有何难?”第一个开口的人再次说道,他仿佛是这些人的主心骨。
刘诞闻言心中冷笑,他若是真受了这些人的蛊惑,益州恐怕会进一步分裂。
面上却假装野心勃发的模样,双拳缓缓握紧。
“你们当真会撑持我?”
寡人大喜:“我等愿唯公子马首是瞻。”
“好,以我如今掌控的兵力,如果再加上你们手中的兵马,只要出其不意,定能拿下成都,继而再进一步传檄各郡。”
“尔等速速回去做整军备战,等我号令。”
“公子英明。”
这些人还以为随便便说动了刘诞,却不知其心中已是杀意凛然。
寡人离开后,刘诞迅速召来亲信。
“你即刻带人将今日登门之人尽数擒下,严加拷问,定要问出主使之人是谁。”
“喏!”
当夜,刘诞匆匆赶去睹刘焉,却睹黄权陪在身旁,两人仿佛刚刚说了些什么。
他渡步上前,询问道:“父亲今日身体可好些?”
刘焉此时正倚靠在床头,脸色十分苍白,表情亦有些复杂:“子正,你老实告诉为父,你可有心与你兄长相争?”
他此时曾经认命,刘备布局这么多年,锦衣卫细作无孔不入,犹如毒蛇蛰伏,一击致命。
如今唯一的心愿,便是不要看到三子骨血相残。
“看来父亲曾经晓得了。”刘诞看了黄权一眼,心中已是恍然。
他自然不会因此恨上黄权,对方本就是职责所在。
黄权脸色坦然,他虽然不认为刘诞有谋反之心,但是突然抓了几个身背要职的校尉,这是必须汇报之事。
非论未来如何,现如今刘焉才是益州之主。
刘诞沉默片刻,又道:“我若说不是,父亲可信?”
“为父相信。”刘焉不假思索道:“你与你大哥一向感情深厚,又岂会与他对立……咳咳。”
如今的他就连说话也十分费劲,好似即将干涸的油灯,即将燃尽最后的余晖。
“为父只是困惑,你为何要擒下这些人?”
“因为他们曾经被支买,意图蛊惑儿与大哥相争。”
刘焉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阳沉:“可曾问出幕后主使之人?”
“问出来了。”
“何人?”
“刘备,锦衣卫。”
因为那些人并非锦衣卫出身,而是被重金支买,自然做不到视死如归,随便就被撬开了嘴。
“又是他!好一个锦衣夜行。”刘焉听到这个答案,脸色愈发难看。若是让刘备得逞,益州将彻底分裂,再无抵抗之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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