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睹临绷紧的躯体微微一僵，麒麟灵体的骨骼还在增殖膨胀，却怎么也没念到欧米伽序列的第一位竟然败得这么快，快到让猝不及防。
“这是嬴长生交给我的东西。”
唐绫转过身来，白净的掌心里赫然躺着一枚无线耳机，狐疑说道：“我念那家伙应该是放水了，但我念不通他有什么理由手下留情。”
顾睹临隐约念到一种可能，也没有多说什么，再度把她拦腰抱起，然后把耳机塞到右耳里，矮小狰狞的麒麟骸骨震动起来，骨骼的裂缝里喷涌出金色的神祭之火，仿佛神话里的魔神或是未来的机械巨人，演绎着暴力的美感。
荒漠上空调来愈来愈多的军用直升机，就像是群聚的鹰隼普通盘旋在空中，重型的火炮从机舱下方弹出来，倾泻着洪流般的子弹。
顾睹临再次践踏着大地再次奔行起来，麒麟灵体再次纵声吼怒，硬生生顶着枪林弹雨前行，每一枚子弹都印刻着炼金矩阵，炸裂的能力堪比小型元素乱流。
他的眼前是爆炸的火光，能够感到到骸骨在摇摇欲坠，任何一枚子弹炸裂的震荡都让他头晕目眩，仿佛满身的骨骼都被锤子硬生生敲碎。
他很念反击，可惜他没有任何手腕能够一次性面临如此的多的目标。
不如节流灵性，争取冲出重围！
他再次狂暴起来，掌心闪灭着炽烈的雷光，向着天空投掷雷霆之枪。
随着一柄柄雷霆之枪划过天际，一架架直升机也爆炸开来。
问题在于，敌人的意志有些超乎念象，哪怕只剩下一具燃烧的残骸，也要呼啸着从半空中冲撞过来，就像是要推着他们陪葬。
顾睹临从冲天而起的爆炸里冲出来，踉踉跄跄，摇摇欲坠。
唐绫眼睹麒麟骸骨显露出愈来愈多的裂隙，不免蹙起眉。
尤其看到少年的身体也在崩血。
“别担心，古神化没有你念的那么弱，这种状况下我所施展的能力都是最强的，只要能够找到性命，我就能持续战斗。”顾睹临气喘吁吁，他确实拥有最强的续航能力，除非他的领域范围内性命绝迹，否则他就很难倒下。
“古神化？”
唐绫玫红色的眸子微缩，因为他所说的并不是进化姿态。
“是的，古神化，我最终的底牌。我一直用的都是古神化，无论是在峰城两中，还是在海底陵墓，亦或是黑云城寨，以及其余什么处所。之前用的时候一直都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因为现实世界的规则反噬让我很痛苦。”
顾睹临嘶哑说道：“后来还是你教会了我如何施展进化姿态，对我来说就是把古神之息压制在一个极低的状况，并不会展露出我真正的本相。照旧是以人类的灵魂作为主导……而现在的状况不一样，我是以古神的灵魂为主导。”
唐绫眼神错愕，时至今日她才晓得，眼前的少年藏得有多深。
强大的进化姿态，对他而言竟然是弱化的状况。
“古神化的灵魂。”
她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一时间竟然有种荒诞的念法。
她作为一位人族少女，竟然睡了一尊古神族！
在古代的时候，她这种女人被称之为女祀，是崇高又悲哀的。
“我竟然成了你的女祀？”
唐绫本该感到惶恐和害怕，却本性地瞪大美眸，眼神竟然有些嗔怒妩媚。
之所以没有生出恐惧的感到，是因为他的嗓音还是一如既往的生硬淡漠，冷漠里却藏着淡淡的关切，他不会跟你亲热，却把你看得比命都慌张。
只要你累了，随时都可以依靠。
“女祀大可不必，我觉得我还是人类。”
顾睹临继续冲刺，环顾四周。
可惜敌人改变了战术，不再跟他近距离肉搏，也不给他吞噬性命的机遇。
应用现代武器远距离轰炸，仿佛是最优的选择。
哪怕奇尔有直升机被他击落也没关系，人类对付古神族习用人海战术。
换句话说，就是用人命来填。
唐绫默默听着少年胸腔里的心跳声，像是擂鼓普通繁重，也能感受到他的疲乏和衰弱，因为如此高强度的战斗，对于灵性和体力而言都是巨大的消耗。
哪怕补充灵性的秘药，也不是无限使用的。
短时间内服用大量的秘药总会产生抗药性，药物也会不起作用。
而把她抱在怀里的少年，也只有五阶而已。
她从背包里取出一瓶蔚蓝之血，递到他的唇边。
顾睹临毫不犹豫地喝下去，感受到稀薄的灵性在体内弥漫开来。
他体内的灵性只剩下不到五分之一，药物的药效却只有常日里的两成。
“撑不住就离开。”
唐绫面无表情说道：“我哪怕他杀，也不会落到他们的手里。”
唐绫有自己的骄傲，她是看似冰冷无情，现实上是那种热烈到极致的人，她可以让自己美好的性命断送在这场战斗里，也不盼望成为总会长的弱点。
顾睹临把她按在自己的怀里，像是在责怪她的胡闹一样，轻声说道：“别闹，我答理过她，要对你背责。不然的话，我不是白白暴露了么？”
此次之所以要把雷霆带出去，除了不相信那群人之外，也确实不盼望她变成人质。否则的话，总会长会在这场变革里极为被动。
“只是因为总会长么？”
唐绫被他按在怀里，明明在枪林弹雨里，却有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轻声说道：“那你当时又为什么会来永生之海找我？”
“因为我答理过你，要帮你找到你曾祖父的真相。现实上你念要的不是真相，而是一个美好的终局。你盼望你的曾祖父是有苦衷的，你盼望她并没有抛弃你，你在生死攸关之际最念睹的人是他，你念把他带回去。”
顾睹临抱着她冲刺，浩荡的直升机群紧追不舍，轰叫声几乎压过他的声音：“我爸爸跟我说，汉子必然要说到做到，尤其不能欺骗女孩子。我晓得你念要什么，所以我就会帮你实现你的欲望。况且，你对我而言是很慌张的人，我不盼望看到你流泪，更不盼望看到你难得，所以我就去了。”
换做平时他是不会说这些矫情的话的。
只是今夜不晓得为何，却能够轻而易举地说出来。
说出来以后，竟然还有种如释重背的感到。
“跟你说过，少来侧写我的念法。”
唐绫蹙眉，低声说道：“我原来没指望你能帮上我，谁晓得你这么楞。”
原来她都做好告其余准备了，谁晓得他就像是豪杰一样从天而降。
“楞也好，固执也好，都无所谓。”
顾睹临顿了顿：“可惜他还是死了，抱歉。”
唐绫能听出他的自责，现实上他做到的事情曾经很了不起了，只是他却照旧因为终局的不圆满而自我愧疚，这是他的善良和仁慈，也是他的狂妄和骄傲。
正因如此，她才会选择相信他。
这是一颗人类的心。
他是有血有肉的人。
而非无情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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