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的很俭朴，那就是全歼帝国的军团。” 抬手敲了敲死后的地图版，安森对寡人道。 “全歼？！” 小莱昂猛地瞪大了双眼，下意识的站起身发急的开口道。 不但是他一个，在座的——除了风暴师——全部人，都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惊呆了。 这家伙…安森·巴赫…他…这…… 疯了吧？ 是，你们克洛维人之前的战斗确实节节胜利，从鹰角城到铁钟堡，如果不算近期受挫的路德维希·弗朗茨，停战至今几乎可以说是未尝败绩，即便是伊瑟尔精灵花重金打造的禁卫军团，也险些遭到全歼。 但…那也只是伊瑟尔精灵，还有瀚土的军队而已。 尽管在座的瀚土贵族们充满了骄傲和自豪感，但也不得不承认在整个次序世界，他们军队的战斗力绝对是倒数…大都精锐还能说各有优劣，绝大部门则完全可以称之为臭鱼烂虾，只配和劫匪强盗斗智斗勇。 而这一次，他们的对手是帝国。 并且还不是两三千人，残编步兵师构成的小股渗透部队…是有备而来，海陆并进，数以万计能够推停战线构造大规模会战的正规军团！ 相较之下，反倒兵力捉襟睹肘，没有瀚土军队甚至构造不起一场大会战风暴师，才更像是杂牌炮灰的那个。 关于这一点，实在曾经有不少瀚土贵族表现过疑惑了。 “对，全歼。”安森很是理所当然的又重复了一遍，摆摆手示意小莱昂坐下——他挡到后排的人了： “否则呢？” 否则…寡人面面相觑。 “对，我晓得这个计划听起来是有点儿蚍蜉撼树；我们的敌人是帝国，是那个名义上整个次序世界的天子；而我们…哈哈。”安森笑着耸耸肩，两手一摊： “几千人的克洛维偏师而已，外加三大公国的军队，总兵力不过十万人上下，精锐最多不超过三万人；甚至就连这点兵力还要用于维持对各地的控制，加上补给限制，一场战斗能投入的兵力不能超过两万……” “靠什么和帝国分庭抗礼，甚至夸下海口，把他们统统全歼？” 嘴角上扬的安森笑容逐渐冰冷，眼神中多出了些许讽刺： “对，我也能够给诸位一个听上去特别可行的，异常‘稳妥’的计划——全线支缩，在图恩和密斯特边疆构筑防线，尽可能延长帝国的补给线，和他们打阵地战。” “这样，在葬送掉好不容易统一起来的大半个瀚土，将它们拱手让给帝国人之后，我们就能躲在‘安全’的防线后面，慢慢耗；呵呵，然后一直耗到帝国觉得再这么下去，是一件特别不划算的事情。” “簇新的瀚土王国，就真的能‘在战火的灰烬中诞生了’——字面上的意思。” 没有人说话。 密斯特大公和他的追随者们神情惶恐，仿佛即将被抛弃的落难狗； 艾登大公闷不做声，陷入沉思； 图恩贵族和骑士们眼光躲闪，复杂的表情像是被戳穿了小心思。 “冷嘲热讽就到此为止吧。” 低沉有力的嗓音打破了这长久的死寂。 前图恩大公，现在的瀚土之主，克洛德一世沉声道，锐利如锋的眼光扫向安森：“如果，如果我们同意和帝国硬碰硬，全歼来犯之敌，你……” “…计划怎么做？” 小莱昂连忙冲动了起来，眼神不停地在安森和父亲之间转换，紧抿着嘴不敢出声。 “计划我会告诉大家，但在那之前我盼望大家给我一个保证。”安森深吸口气，脸上露出了狡黠而自信的笑容： “在我说完之前，谁也不准开口——嗯，更不准说什么‘我疯了’，或者‘你疯了’还是‘全都疯了’、‘这是自寻死路’…行么？” 卡尔·贝恩翻了个白眼，把头扭了过去。 “可以。” 面沉如水克洛德·弗朗索瓦眼光扫向死后寡人，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我以瀚土国王的身份担保，在座全部人都市保持沉默…到你说完为止。” 在场寡人面色各别，尤其是艾登和密斯特大公，在被克洛德一世的眼光扫到时都露出了十分不自然的表情…但并没有谁提出异议。 “谢谢。”安森微微颔首，表现感激： “这个计划很复杂，也很俭朴——用一句话总结，既然最终目的是消灭帝国的侵略军，最好的举措，当然就是主动出击！因此……” “你说什么？！” 惊呆了的埃纳雷斯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主动出击，你难道是要……” 话音戛然而止。 感受着身侧克洛德一世沉默的凝视，埃纳雷斯如坠冰窟，颤栗的身体仿佛被冻僵了，一点点坐回了位子上。 “因此……”微笑的安森举起右手，轻轻点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我们起首要晓得，帝国入侵瀚土的目的是什么？” “征服瀚土？拿下一个南面出海口？劫掠财富？还是单纯看地图南面有一块地皮没有被标上帝国的颜色，不顺眼所以念把这里拿下来？” 寡人的脸上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色。 “没错，都不是；实在帝国的目的很俭朴，他们只念从瀚土打通一个不乱的通道，能够支援陷入苦战的伊瑟尔精灵王国…就这么俭朴。”安森拍了拍死后的瀚地皮图： “为了这个目的，他们并不介意把七城同盟变成六城、五城或者四城同盟；因为七城同盟只有团结一致时能力对帝国构成要挟，单独任何一个拿出来…底子不值一提。” “更何况，并不是全部瀚土国家都愿意为了保持独立而反抗帝国，这方面卡林迪亚曾经给我们建立一个异常好的榜样。” 艾登大公冷哼一声。 “但现在底本四分五裂的瀚土曾经建立了统一的国家，正式对侵犯卡林迪亚港的帝国宣战。” “所以他们要么废弃在瀚土和伊瑟尔精灵王国的利益，要么就必须乖乖撤军…现在的帝国，只有这两条路可选。” “但…他们真的准备好了吗？”安森反问道： “在做的诸位都很清楚，动员数万军团进入敌人的领地作战，究竟是一件何等坚苦的工作；前期要做几准备，要制定几种不同的应对计划，后勤补给必要几，又要为这几万人的军队设想几条行军路线？” “其余我不清楚，我只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这场入侵绝对不是赫瑞德天子陛下的突发奇念，而是早有准备。”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敌人的战略部署依然是按照之前的计划进行的；那份计划中瀚土必定依然是四分五裂的七城同盟，而不是团结统一的王国。” 安森用手在地图上绘了一圈： “这…就是我们的机遇。” “必须承认，帝国的军队很强，强到可以海陆并进，同时让数万军队通力合作，在仅有两三天误差的情况下，同时进攻卡林迪亚港和艾登的边疆要塞，甚至还有余力让偏师从其它位置登陆，翻越晨曦山脉直插瀚土腹地……” “一旦让他们在瀚土站稳脚根，完成集结…老实说正面硬碰硬，我们并没有几胜算。” 勒诺·艾曼努尔微微颔首，表情深以为然。 “所以，我们决不能让他们达成目标——敌人总共分成四路进攻，算上正在反攻的伊瑟尔精灵王国，那就是五路；我们必须在这五路大军集结之前，将他们逐个击破。” “帝国远道而来，我们却是本土作战；机动、补给、侦查和情报传递这几个方面，我们都盘踞着绝对的优势，完全有能力抢在他们反响反映过来之前集结优势兵力，或者是在他们主力进攻之前完成转进，避其锋芒。” “换而言之，只要我们保持团结，那么就能完全掌握这场战争的主动权；怎么打，什么时候打，在哪里打……”安森“啪！”的打了个响指： “我们说的算！” 小莱昂眼前一亮。 克洛德一世微微颔首，若有所思。 “因此对我们而言，无需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不用在意一场战斗的胜背…只要能在战略上孤立敌人的几路军队，堵截他们彼此间的联络，瓦解他们的后勤补给线，不息在一个个小的战场上集结优势兵力，将他们逐个包围消灭。” 安森的表情无比的肃穆：“胜利，就是我们的。” 沉默。 全部人都在沉默，全部人都在深思。 眼光冰冷的艾登大公死死地盯着安森背后的地图，年事已高的密斯特大公表情充满困惑，仿佛如坠梦中。 小莱昂抱着怀里的日记本，冲动的他还未从“全歼帝国入侵者”的好梦中醉来；旁边被他死死抓着手腕的勒诺倒是很清醉，或者说逐渐变得冰凉的左手让他没法不清醉。 其余的瀚土贵族同样神态各别：有的仍处在震惊中不成自拔，有的对“这个狂妄的克洛维人”不屑一顾，也有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认为他别有用心。 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驳他的计划。 即便是再怎么狂妄的瀚土贵族，无论他们愿不肯意承认，都必须正视一个事实…那就是眼前这个克洛维人几乎是凭一己之力，打爆了大半个瀚土。 在鹰角城，伊瑟尔精灵的禁卫军团被全歼；在白塔城，守军不战而降； 在推迦尔，上万大军甚至没坚持一个下午；在绿茵谷，生擒了偷袭他的艾登公爵； 最后是铁钟堡…历经千年的古城，只坚持了一个白天。 某种程度上，正是因为风暴师近乎恐怖的胜率，分歧巨大的他们能力“抛弃成睹”，能力“团结一致”。 办不到的家伙，都曾经变成这家伙的垫脚石了。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艾登大公率先打破了沉默，冷冷质问道。 “速度…或者说效率，这是关乎我们能否胜过帝国的关键。”深吸口气的安森站起身，眼神凝重： “只有将我们在战略上的优势施展到极限，能力挫败帝国的计划，甚至更进一步…全歼他们。” “因此，我提议建立一个‘最高参谋部’，提高我们调动军队和资本的效率。” “这个部门，它应背责统一协调和保障全部军队的后勤，同时对全部军队展开统一的训练，确保全部军队能协调合营；它应使用统一的口令，统一的指挥系统，去经管和控制全部属于瀚土的军队。” “它应背责支集、整理并且提供情报，并确保这些讯息会传递到正确的人手中；它应提供不乱的通讯联络保障，令全部的部队都能确切知晓自己，以及其它部队所处的位置。” “它应背责制定作战计划，为全部由它管辖的军队布置任务，将最高统帅的号令变成详细的战略方针，确保全部的军队不是在各自为战，而是在朝着一个相同目标前进。” “总而言之，它应使得帝国人所面临的，不是四分五裂的同盟军队，而是合寡为一，团结一致的瀚土军团。” “这…就是我们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我们能否击败帝国的重中之重！” “而只有依附自己的力量击败帝国的入侵，击溃来犯之敌，新生的瀚土王国能力得到全部人的尊重——包括克洛维，否则一个如果得不到支援连领土都保不住的国家，在‘盟友’面前又谈何尊严，谈何独立？” 念要打赢这一战，乃至主导整场战争，仅仅是摆脱路德维希的束缚是远远不够的；必须把手中的力量彻底整合起来，把整个瀚土的军队团结在一面旗帜，一个口号下面。 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这一刻的铺垫。 击败伊瑟尔精灵王国毫无意义，因为在全部克洛维人眼中，胜利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征服瀚土毫无意义，因为许多克洛维人甚至连“瀚土”这个名词都没听说过，只有一部门人晓得他们喝得咖啡和葡萄酒，是“七城同盟”的特产； 只有击败帝国，甚至全歼一个帝国的军团，能力震惊整个克洛维，让能让自己彻底摆脱弗朗茨家属的桎梏和陆军的偏睹，让“安森·巴赫”和“风暴师”这两个名字变得慌张起来。 这才是安森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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