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才过去短短的几个月，但身处被冰雪覆盖的世界边沿，安森还是忍不住对那片四季如春的地皮生出一丝的怀念——如果有可能，他最念成为的实在是卡林迪亚港而不是白鲸港总督。 “多谢您的问候，也感激您能够不远万里，这么快就从瀚土来到了冰龙峡湾，我还以为您最快也要到四月底能力来呢。” 安森热忱的轻笑道，一旁的小书记官曾经悄悄起身，走到旁边的酒架前为两人准备饮料。 “话说瀚土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不是很好。”谈及此事，刚刚坐下的埃里希便忍不住感喟道： “伊瑟尔精灵惩戒战完毕之后，尽管克洛德一世陛下，也就是底本的图恩大公计划应用休战时间，整顿被战争损坏的千疮百孔的瀚土，但帝国方面完全不计划给他这个机遇。” “帝国远征军撤退的第两个月，三万大军就再次陈兵登巅塔，在边疆与还未完全撤退的瀚土大军对峙；尽管有休战协议，但克洛德陛下丝毫不敢怠慢，不得不截止撤军，并开端扩建荒石堡军事基地。” “尽管有克洛维王国提供的商业援助，但依然入不足出——在我离开之前，克洛德陛下貌似计划直接将瀚土的咖啡商业典质出去，向教会和克洛维借款购买军器了。” “典质咖啡商业…情况曾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安森诧异的挑了挑眉头。 作为一个没几工业，盛产农作物的大国，瀚土在和克洛维的商业关系中实在是相当吃亏的；而现在为了武装军队，竟然要把咖啡这件最能盈利的商品之一给典质出去，可睹瀚土国库绝对是曾经入不足出了。 “恐怕比您念象的更严重…战争损坏和劳动力匮乏造成的减产，就算典质出去，教会和王室也不会答理借给他几钱的，何况眼下本土的军器价格还在不息飞涨。”埃里希摇了摇头： “除非能够速战速决或者缓解边疆压力，否则用不了半年，再有一两个月，这个复兴的王国就要再次分裂，陷入内战之中了。”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在瀚土拼尽全力才好不容易打出的场合场面，不就全打了水漂…安森接过小书记官递来的朗姆，轻谢一声然后重新看向埃里希： “既然如此，本土难道就没有任何应对的计划？” “有的。”埃里希答道： “南部军团总司令，路德维希·弗朗茨少将提出了一个雄心壮志的计划：南部军团开赴荒石堡，联合瀚土尚未撤离的部队，直接撕毁那个毫无意义的停战协议，向边疆的帝国军队展开突袭。” “尽管在惨败后又集结了三万大军，但根据路德维希少将的断定，帝国不成能再继续抽调在西线与克洛维对峙的军队前来震慑瀚土，因此恐怕都是些没什么战斗力的新兵和后方屯驻部队。” “只要动员一场突袭，南部军团轻而易举就能将他们悉数消灭，整个帝国南部将空门大开；克洛维与瀚土联军甚至不用真的继续进攻，只要摆出北上夹击的架势，在南境纵兵烧杀劫掠，帝国将不战自溃！” “听起来是个挺冒险的计划。”安森挑了挑眉头： “我猜陆军肯定没同意，对吧？” “您的断定完全正确。” 埃里希点点头，双手捧着酒杯：“陆军认为路德维希少将的计划过于斗胆，且不说损坏停战协议将打破双方最后一点点信任，极有可能扩大事态，孤军杀入帝国南境同样风险过高，很可能会激起帝国境内，其它还在置身事外不雅望的公国，插足到反抗克洛维的阵营之中。” “而路德维希少将则认为陆军陈腐到难以理喻，战争进行到这一地步，所谓的信任早已荡然无存，事态也早已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双方底子没有妥协的可能。” “无论是打一场辉煌的胜利，亦或者攻克几个有象征性意义的要塞或者城市，都曾经无法完毕这场战争；唯有构造大规模的消灭战，成建制的消灭帝国的军队，能力迫使对方在惨烈到无法容忍的伤亡面前，屈膝乞降。” “和伊瑟尔精灵的谈判一完毕，路德维希少将和南部军团就被调往了西线主战场；但用他自己的话说，这并不是向陆军承认过错，而是要用事实证明自己的断定是正确的。” “恐怕用不了多久，克洛维与帝国将会有一场大战。” 埃里希的表情忧心忡忡，身为军器商，这种事情当然是他喜闻乐睹的；但持续这么长时间的高强度战争，也不免令人担忧它是否会引起更可怕的后果。 持续几个世纪，几乎将整个次序世界卷入战火的教派分裂之战，也不过是六十年前的事情。 对于埃里希的忧虑，安森并没有多说什么；在他看来至少这一次路德维希少将的断定是正确的，只要克洛维和帝国还有筹马将这场赌博进行下去，战争必然会继续朝着更极端的偏向发展，绝不会就此止步 但为了不让对方为这种全部人都无能为力的事情上心，他也只能尽快转移话题：“关于钢铁厂和军工厂的筹备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 “到目前为止，基本上一切还算顺利。” 提及自己的本职工作，埃里希连忙兴奋了起来：“最开端钢铁厂的筹备工作，尤其是炼钢炉和许多关键装备的采购进行的十分不顺利；虽然我是以卢恩家属的名义，并且谎称是计划在北港开办一家钢铁厂，但还是遭到了不小的阻力。” “对于这些装备，尤其是蒸汽核心一类的高级装备和冶炼技术，教会和本土的经管都十分严格，底子无法将它们带出国境。” 安森微微颔首，对这一点他也有必然的心理准备。 作为控制着核心技术的次序教会，为了保持超然的职位在限制技术扩集方面始终都是不遗余力；蒸汽核心诞生至今，真正能大规模应用的也只有克洛维王国而已。 至于本土那就更好理解了——能够凭一己之力反抗体量是自己三倍以上的帝国，克洛维倚靠的就是蓬勃发展的钢铁工业，以及以其为底子支撑发展的其它全部产业，怎么可能随便的任由技术外流。 “那最后问题是怎么解决的？” “我直接买下了一家靠近中央行省边疆的小型钢铁厂——说是工厂，实在和巨细作坊也差不多了，为周围的村镇和农庄供应一些粗钢，出产农具，建筑材料和简易火器。”埃里希介绍道： “买下之后，我连忙给这个工厂更新了装备，因为有卢恩家属的担保加上还在中央行省境内，所以查的也就不是那么严；而底本应该报废的旧装备，就被我偷偷和其它货物一起装进了蒸汽列车的车厢，一路推到北港。” “哦，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推拢了当地的一家贵族，白送给他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成为了工厂的股东；风趣的是那户贵族也姓巴赫，和您的姓氏一模一样。”埃里希轻笑道。 嗯？ 坐在角落里的小书记官先是一愣，紧接着猛地回首看向劈面沙发上的安森。 根据自己的调查，巴赫虽然不是什么显赫的形式，但数量在克洛维王国境内绝对不算普遍；而住在中央行省乡下，并且是拥有钢铁厂这种富裕的，交通便利的乡下，应该就只有…… 顺着他慌张的视线，端着酒杯的安森脸上没有表露出任何异常的表情，只是平淡的笑了笑，仿佛听到了什么风趣的传闻： “继续。” “和钢铁厂相比，军工厂就要容易许多了。”埃里希同样是面不改色，仿佛对此完全不意外： “倚靠上一轮的支购和对瀚土的军售，奥古斯特军工厂曾经拥有了完善的出产线和许多的生练技术工；只必要支付一些‘公关’费用，陪某些大人物喝几杯，很容易就可以把他们运送到北港。” “抵达北港之后有塞西尔家属的协助，剩下的事情就都瓜熟蒂落了——他们甚至专门找来了一批最优良的码头搬运工，港口的税务官们甚至底子没有检查过箱子里的货物，直接按‘纺织品’的价格给一堆冶炼装备征了税。” 说到这儿，埃里希也忍不住笑出了声：“不得不承认，您推拢塞西尔家属确实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现在全部装备，包括两百名生练工曾经全部抵达，就在港口停泊的商船里；还包括一批精加工的食盐，一些咖啡和砂糖，外加十箱葡萄酒和十箱朗姆。” “都是塞西尔家属的人劝我带上的，拍着胸脯告诉我只要运到白鲸港，至少能翻十倍的利润；这是真的吗？因为我不觉得这里的人能有那么多的…现金。” “没错，他骗了你。”安森轻笑道： “事实上，那些商品在白鲸港至少能卖出十五倍的利润，到更偏僻的殖民地能卖两十倍——前提是你肯接受他们用矿石、木头和皮革付账，甚至是奴隶…五个刚抓来的‘兽奴’，还不如一瓶烈酒值钱。” “这绝对可以接受！” 眼前一亮的埃里希迫不及待道：“我现在总算大白，为什么殖民地商业风险和投入巨大，却依然能令那么多人乐此不疲了！” 只必要跑一趟就能赚取十五倍的毛利润，支益比例的确不能用恐怖来形容！ 并且这还是最俭朴的点对点商业，如果一艘商船，它从艾德兰公国的港口满载烟草动身，抵达北港出卖一部门换成咖啡和砂糖，在北海三国再贩卖咖啡购入盐，用咖啡交换帝国殖民地的牲畜，到白鲸港高价出卖牲畜、食盐和砂糖，大笔进购煤矿和铁矿石，以及近乎不要钱的海产，最终直线返航北港，将矿石装满蒸汽列车的车厢，一路运往中央行省的工厂…… 不！这还是太慢了，风险也过于巨大；对于殖民地商业应该有更俭朴的，更快盈利的“玩法”…埃里希热切的望向安森： “总司令阁下，据说您有在白鲸港开办一家银行的念法——利便透露一两吗？” 面临热忱洋溢的埃里希，并未连忙回答他的安森抬头看向吸烟室的某个角落；感受到视线的小书记官挺直了后背，微不成查的点了点头。 “是有这么回事，但目前也仅仅是一个念法而已。”安森淡淡的回应道： “白鲸港作为一个快速发展的殖民地，缺乏充沛的资金作为发展的动力；商人找不到处所融资和借贷，普通人也没有太好的储蓄手腕。” “但至少现阶段办银行的时机还不成生，并且最稳妥的方法，还是吸引王家银行和教会入驻；普通的私人银行，很难获得大家的认同和信心。” 这当然不是安森的真实念法，但无论如何开办银行这种事还是太张扬了；并且作为殖民地的第一家银行，它几乎必然会承担起包括征税在内相当多的行政职能。 殖民地商人拥有了融资手腕，不用再以物易物的方法被本土商人大肆压价盘剥，或者主动到北港被海关税吏盘剥，那几乎等于直接动了王室的蛋糕——即便对方一时半会没时间理自己，安森也不认为这种事最后能被轻轻放过。 虽然靠着采购事件让王室短了卢恩家属一个大人请，但除非万不得已，安森觉得这件事最好是和王室商量，或者念举措联合更多“忠于国家”的豪门贵族，一起来分摊责任。 这样大家人人都忠诚，谁也不比谁更突出，陛下也就很难责怪某些人过于忠诚了。 对于这一点埃里希也完全可以理解，卢恩家属虽然古老而荣耀，但究竟因为各种原因常年保持着半隐居的状况；念在白鲸港开办第一家殖民地银行，还是必要得到某些更有影响力的朋友。 “虽然很遗憾，但暂时也只能废弃，将它当成一个未来规划——今年之内，白鲸港必须拥有属于自己的银行。”安森遗憾的叹了口气，但随即话锋一转： “不过我还有另一项肯定能盈利的生意，要交给你去操持。” “哦，那是什么商品？” “人！” 面无表情的安森，咬字清楚的吐出了这个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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