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帐篷的帘子进去，惨淡的光线下扎西正扶着老太太。
老人年齿不小了，今年六十八，尼玛占堆是他们家里最小的儿子，留下来继承了这片草场，其他儿女大多都离开了当雄，到外面去谋生活。
尼玛占堆上去看了看，也很着急。
原来就念着老人一个人在家晦气便才带着一起上路的，没念到一到这边就出了事。
陈星也过去看了看。
老太太现在喘气如牛，大汗淋漓的，显然是得了某种疾病。
“先打120。”陈星说。
尼玛占堆这才反响反映过来，赶紧拿出手机打电话。
陈星摸着老人的脉搏，问扎西：“去拿一张干毛巾给她擦擦汗。”
王衡急速说：“我去！”
扎西曾经六神无主了，哭着说：“当年公公也是这样走的，全身流大汗，说天上的雄鹰来给他领路了。”
陈星心里暗骂封建迷信，哪里有那么多领路的，还不是疾病害的。
脉搏快且弱，呼吸坚苦……陈星看她脸色痛苦，左手扶着胸口，心里又补充道，胸闷。
心衰加急性肺水肿？
他不敢确定，现场什么东西都没有，他只能先下这样的结论。
急救这个技巧确实很不错，但遇到老年人的心脑疾病，陈星是真的没有举措，他又不能凭空变出一个医院来。
“扶她坐起来。”
陈星心里觉得大几率是肺水肿，但晦气便说，只能调度老人的位置让她更好的呼吸。
面临任何呼吸坚苦的患者，都可以让患者坐在什么东西上，双腿垂直地面，除此之外不要做任何活动，这样可以减少患者心脏和肺部的背担。
“她有什么慢性病吗？”
“有高血压，一直都有吃降压药。”
“家里有没有氧气？”
“有，卖给游客的那种。”
“也行，你去拿。”
刚跑回来的王衡丢下毛巾说道：“我去拿。”
他也念帮点忙，但实在对医疗方面的事情不懂，就只能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陈星问道：“奶奶你记得我吗？记得我就捏一下我。”
他现在握着老人的手，但没有任何动静。
这时候电话打通，尼玛占堆说道：“我家里人生病了，必要救护车。”
“我们在准地北方，靠近县道这边，有许多牦牛，我们站在路旁边等你们……有高血压……”
陈星说道：“患者胸闷，呼吸坚苦，无自立意识，很危急，让他们快一点。”
尼玛占堆急的开端说藏语，但很聪明的把手机给了陈星。
“你好，患者现在心衰呼衰，有高血压，情况不是很好，费事让救护车快一点。”
“好的，我们马上到。”
这种处所的医院陈星就不等待有专业的急救中心了，普通是120的接线员接到电话后通知当地医院，然后由当地医院发车，如果开得快一点往返的时间大概是一个半小时。
算好时间，陈星的心真的沉得不能再沉了。
要不怎么说草原上别遇到急病呢，救护车和医院离得那么远，心衰这种还有点机遇，如果遇到心梗脑梗，估计就只能准备后事了。
氧气来了。
陈星一边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一手摸着脉搏。
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时间漫长的半个小时。
尼玛占堆每隔一分钟，甚至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看一次手机，扎西哭了几次，小卓玛看到妈妈哭，她也哭，次仁曲珍帮着擦汗，跑前跑后的，帮了不少忙。
病情没有继续恶化下去，接着又听到了急救车的声音。
“总算来了。”尼玛占堆赶紧出去接人。
一分钟后两个穿戴白大褂的医生拿着一堆东西走了进来，年齿都不算小了，陈星说道：“先上担架，肯定要送医院的。”
“行，你们帮着抬一下。”
尼玛占堆立即点头说到：“没问题。”
陈星看他们慢悠悠的移动着病人，检查着心率，心里急得不得了。再大一点的城市，急救都是壮年小伙子做的，这种半百老头估计心肺复苏都做不出来几个。
上车的时候陈星和尼玛占堆上去了。
他小声问陈星：“我妈妈应该不会有事吧？”
“比之前好多了，这病只要能救回来就不算严重。”
此中一个头发都白了的人看着心电图，看了看陈星，说道：“是医生？”
陈星没反驳，说道：“我懂一点院前。”
车里两个医生都转头看着陈星。
不是医生都不晓得什么院前院后的，并且这种病人遇睹急救医生，专业对口了好吧。
“怪不得快一个小时了还没恶化，你们家里运气真好。”
可不得运气好嘛，他们支到电话的时候心里都有预警了，念着过来尽人事听天命，但现在看着情况还不错，病人得到了最妥善的照顾。
尼玛占堆摸着自己的心快速呼吸。
他都要被吓出心脏病来了。
幸好今天决定感激陈星把他个请了过来，不然后果不敢念。
“谢谢你。”他很诚心的说。
“没事没事。”
陈星盯着两个医生先是插管，然后打强心剂，速尿和西地兰等急救药物，这才算紧了口气，看来这边的急救医生并没有自己念的那么差，只是年齿真的太大了。
就像他之前念的那样，遇到休克病人很难长时间心肺复苏。
他放紧的躺在车上。
这才发觉自己也累的不可了，心理上，身体上都是。
在尼玛占堆的祈祷声中，车开进了县医院。
操持好入院以后，陈星等到了老人重新恢复了意识，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一种愉悦感油然而生。
老人现在还不能说话，一只手推着陈星，尼玛占堆也眼睛通红的说：“此次真的谢谢你了，陈星，你帮了我们家大忙，我们会感激你的。”
“不用了，如果有能力谁都市这样做的。”
尼玛占堆送陈星出医院，给他开了个房间后又赶紧回医院去。
王衡带着扎西和陈星的旅行包来到了当雄，扎西留在医院照顾老人，尼玛占堆要回草原照顾家里，看管牛羊。
快到凌晨，王衡敲开了陈星的房门。
进来就道：“兄弟你真特么了不起，我先替占堆大哥谢谢你了。”
“早就谢过了，一点小忙而已，我的包呢？”
“这里。”他从背后提过旅行包。
把冲动的王衡劝回家，陈星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念着今天的事情。
能够救人真是太好了。
陈星嘴角带着微笑。
睡得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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