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催眠，让聂北楼和席玖心里都轻飘飘的。
阮柒曾经被送去了卧室。有安神香在，她睡了很久，一直到晚上九点多才醉。
因为此次催眠没服用压制精神力的药物，阮柒醉来后身体状况很好。不过与之相反的，是她的表情。
阮柒的表情有些差。
上午的催眠让她胜利的恢复了江初年逼她做选择的那段记忆。虽然记忆恢复的还不是完全清楚，但她清楚的念起了自己当年面临选择时的那种绝望和痛苦。
而这份绝望和痛苦，现在变成了阮柒心里的一个结。
她迫切的念晓得自己当年究竟选择了谁。
是十一号小男孩，还是‘垃圾场’里的那些孩子？
如果她选择了一方，那另一方怎么样了？有没有因为她的选择而丢掉性命？
正如席玖预念的那样，从小以救死扶伤为信奉的阮柒无法接受有人因为她的选择而死去。
她坐在床上，用力回念那段往事。可回忆仿佛蒙了一层摸不到的纱，阮柒念得头痛也念不起自己当年到底做了什么选择。
她难受的捂住额头，过度用脑让她眼前一阵阵发晕。
这时，开门声响起，生悉的脚步声走了进来。
“宝宝醉了？”席玖走进房间，便看睹小姑娘脸色难看的捂着额头。
他脸色微变，连忙快步走过去：“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头疼？”
“玖玖……”阮柒抓住汉子的手，将头靠在他肩上，“我念不起当年我到底选择了谁。”
席玖听到她的话，便猜到她在担心什么。
他将她抱进怀里，抚慰的在她头顶拍了拍：“不管宝宝当年做了什么选择，都不是你自愿的。一切都是江初年的错，和你无关。”
事理确实是这么个事理，可是阮柒仍旧不能释然。
“玖玖，你说我梦里的那场大火，会不会是因为我选择了十一号导致的？‘垃圾场’里的那些孩子会不会是因为我的选择才被烧死的？苏要说那个‘垃圾场’里至少有两三十个孩子……”
那么多人命，如果真的是因为她的选择才被烧死，那她该怎么办？
阮柒脸色有些发白，一向心大的小姑娘第一次慌乱无措。
席玖看她这样，心疼极了。
他亲了亲她的头顶，低声温柔的道：“宝宝，无论你当年选了谁，都不是你的错。你是受益者，不是施害者。受益者有罪是谬论，真正有罪的是江初年。所以你不必因此自责，你没错。”
别说当年阮柒只有九岁，就算换成身强力壮的成年人，面临那种处境也未必能做的更好。
席玖一点也不觉得阮柒有错。
他一遍一遍在小姑娘耳边说着抚慰的话，阮柒底本不安静的表情渐渐不乱了下来。
“玖玖，我师父呢？”
席玖：“北楼先生在隔壁和褚师伯下棋。他心里记挂你，到现在也没去睡觉。”
阮柒这才抬头看向墙上的壁钟，竟然曾经晚上九点多了。
小姑娘登时睁圆眼睛：“我怎么睡了这么久？爷爷奶奶打电话了吗？我这么晚没回去，他们肯定着急了吧？”
这话刚说完，席玖兜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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