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唐老头嘬了口小酒：“如果船没了锚就不晓得飘到什么处所，如果神没有了香火，那这神就会陨灭。”
他顿了顿：“而人，如果在人间没有任何悬念，他就会没有了人性，没人性的就不是人，视万物为刍狗，水深火热。”
他慢慢地喝酒：“在老头看来，你可不是什么屁的浅薄白月光，你倒像是他的锚，是他的香火，更多是他刻意保存的那点人性。”
“所以，他才不会以泯灭人性的方法活在人间，你应该晓得以他的手腕和本事，如果没了人性的束缚，他完全可以毁了这世界，血流成河，战火遍地。”
明兰若被他说得毛骨悚然，可她莫名地就觉得唐老头说得对。
她怔然地看着唐老头：“可我......可我不晓得......。”
她怎么会对苍乔拥有那种诡异又繁重的意义。
“算了，反正你也不讨厌他，那就呆在他身边吧，当好他的‘人性’，他不会亏待你的。”唐老头嘿嘿一笑。
明兰若一时间无言以对，此时，小太监们也伺候着苍乔换了一身乌云缎的常服进了门。
他神色恹冷地坐下：“你们在说什么，谁没人性？”
“当然是你个小牲畜啊！”唐老头不客气地朝他呸了一声。
苍乔危险地眯起眼：“你活得不耐烦了......。”
明兰若忍不住直接拽着苍乔的手腕在桌上，打断他们：“好了，我们来诊脉吧！唐老，费事您看看他脉相可比以前不乱了！”
再让唐老说下去，他不是被杀了，就是又被扔到麻风病村去了。
唐老这才不情不肯地给苍乔诊脉，一刻钟里，表情诡异又复杂。
明兰若有些慌张地等待着：“怎么样？”
唐老摸着胡子，一脸不爽：“还真是不乱了不少，亏得有小丫头替你不乱病情，那药浴倒是个安神的好法子。”
明兰若点点头：“可是，我终究学得不精，我的师傅不在这里，否则应该用苗药笼式蒸熏法才对。”
唐老溘然笑眯眯地道：“我记得你提过你的师傅是阿古嬷嬷吧？”
明兰若点点头：“是！”
唐老溘然跳起来，就往门外跑：“你在此地别动，我且去去就回！”
看着唐老一瞬间消失在门外，明兰若稀里糊涂：“......”
这老头儿真是说一出是一出。
暖阁里一时只剩下她和苍乔。
不知为什么，对着苍乔那双幽暗冰冷的眸子，她竟溘然念起了唐老的话——
她是他刻意保留的“人性”
她很念问他，为什么，但终归一时间竟不知要怎么问。
但苍乔却溘然淡淡开口了：“明天，带小希过来一趟吧，唐老头带了些特产吃食，有小孩子喜欢的。”
明兰若一愣，眼底闪过一丝动容与复杂。
她笑了笑：“好。”
他何等聪明的人，怎么会不大白她告诉他小希的全名是什么意思。
明兰若看着他，溘然道：“我念，也许，你能告诉我，五年前那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他心里也有了猜测，那她或可开门见山地问清楚他那天晚上看到了什么。
她曾经不念再因为云霓，猜来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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