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惨淡,双方皆是轻装简行,就连战马马蹄都是包裹布皮掩盖马蹄声,如此,可谓是猝不及防!
但双方兵将,也皆非庸碌之辈。
李修之亲卫营,努尔哈赤之护军营,皆是双方大军中精锐之中的精锐!
刹那间,一场狭路相逢勇者胜的血腥厮杀,便彻底展开!
只不过,这场真正突如其来的遭遇战,除了双方参战兵将,却是再无他人晓得了。
夜黑风高,地处偏远,甚至连火光都没有!
纯粹至极的短兵相接,光秃秃的血腥挥洒!
夜色太暗,遭遇突然,再加之这番短兵相接的混乱厮杀,自然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战术可言。
一番碰撞厮杀,待到完毕,也不过短短片刻中,如此混乱环境之下,双方显然都没有恋战,便相继支拢兵将,最终对峙于这黑暗中的荒野之上。
“你就是李修!”
努尔哈赤紧盯着处在勇卫骑军最火线的李修,沉声道。
“正是!”
李修顺手抹去刀背上的血渍,归刀入鞘,笑道:“久闻大汗之名,今日一睹,果真是名不虚传,都已知天命,竟还如此之悍勇。”
“比不得李督师你,年纪轻轻,便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般风光,本汗可都为之而羡慕啊!”
说完,努尔哈赤话锋一转:“只是不知,这风光,能持续多久啊!”
“本督能风光多久,就不牢大汗费心了,大汗还是好好念念,怎么能力全身而退吧!”
“笑话,本汗坐拥数万铁骑,就凭你戋戋万余步军,能奈我何!”
“要是大汗真带领了数万后金铁骑,那自然是来去自如!”
“可……驱虎吞狼,这狼吞不下,虎……也不必然听话啊!”
“吃不下数万大军,吞下大汗你这点兵马,念来还是不成问题的!”
“哼,牙尖嘴利!”
努尔哈赤满脸阳沉,冷哼一声,竟没再多言一句,而是调转马头直接离去。
“将军……我们要不要……”
睹后金夜袭之军撤退,有亲将立马出声。
“你要是能将这数千后金铁骑解决,本督立马下令全军进攻!”
“嘿嘿……”
这话一出,这亲将嘿嘿一笑,立马闭上了嘴巴。
一场夜袭,在勇卫营有准备的情况下,损失自然算不上太大,只不过,此时此刻,朝廷上下,却是担忧不已,
城中派出的官员,已是来了数批,只不过李修不在,也只能暂时将这些人凉着。
这不,李修率部刚归来,这些人便立马凑了过来,敷衍一番后,得到准确的军情消息,这些官员才安心离去。
而努尔哈赤,此刻无疑已是焦头烂额了,夜袭无果,反被偷家,若偷的是他后金嫡系大营,尚且还好,大不了打碎牙齿往肚里吞,可偷的却是蒙古诸部的大营。
一通杀人放火,可是让好几个蒙古部落损失惨重,这不,他一回来,中军帅帐,便挤满了哭诉的蒙古部落首领。
要晓得,当初他率军入关,本就是念着驱虎吞狼,为此,他所带的蒙古部落,除了科尔沁这些向来亲临后金的部落外,还带了不少阳奉阳违的蒙古部落,念着借此机遇铲除蒙古草原上的一些隐患。
当初百战百胜之时尚且还好,可如今,房山惨败,又被夜袭一场,这些被他强行压制的问题,终于是彻底爆发了!
帅帐之中,又是一场凶猛的争吵,然后在努尔哈赤的一番雷霆发怒之下,再次强行压下。
只不过这一次,却是超越了努尔哈赤的预料。
帅帐议事之后,便有数个蒙古部落,连夜拔营,召唤都没打一声,便准备一声不吭的带着人马和劫掠的财贿开溜,
这般骤变,亦是差点让努尔哈赤差点气急攻心,直接倒下,大发一通雷霆怒火,急速带着兵将冲入那几个部落大营,以雷霆手腕镇压了这一场骤变。
只不过,纵使如此,努尔哈赤也不得不压下他的杀心,都只是将那几个部落首领权贵软禁起来。
甚至,他还得压着怒火,去抚慰剩下的蒙古各部,抚慰这几个欲离开部落的将领士卒。
毫无疑问,撤退这个问题,曾经不是努尔哈赤念不念的问题了,而是必需要执行的事实!
再拖下去,人心思变,那就不是撤退的问题了,而是能不能撤走的问题。
但撤退的话,何人断后,数万联盟大军,谁先撤,谁后撤,无疑又是一个天大的难题!
努尔哈赤可不觉得,李修会如辽东那些兵将普通,任他来,又坐实他走!
只不过,李修显然不准备给努尔哈赤考虑这个问题,乃至于解决这个问题的时间。
来日诰日一早,在得知有数个蒙古部落抛下努尔哈赤开溜之后,李修便一改往日只守不攻的态势,竟摆出一副气焰万丈的模样。
整个勇卫大军,倾巢而出,以步军攻骑军,堵在了后金大营的门口。
甚至,李修亦是第一次以京蓟总督之名,号令京师守军协助,为此,还特意将秦良玉的几千白杆兵,以及京师之中的全部骑兵皆是抽调而出,与亲卫营一时构成的骑军,混编了一支规模达到了三千人的骑兵,以为策应。
京师郊外,战鼓隆隆,一天到晚,几乎从未停歇,这一次,后金最喜欢玩的携裹攻势,李修亦是玩得无比之彻底,在勇卫营的督阵之下,数千满蒙俘虏,犹如送死普通,被轮番押至一线,绝望的冲击着后金大营的防线。
面临李修如此气焰万丈之态势,努尔哈赤为了不乱军心,也不得不亲自上阵,领着后金嫡系精锐盖住勇卫营的进攻。
而诸多蒙古各部,则是舒舒服服的待在营中,坐看着这日夜不休的厮杀,当然,还少不得烦一下努尔哈赤,就撤退问题跟努尔哈赤好好折腾一两。
如此,内忧外患,着实让就在数天前还意气风发的努尔哈赤,近乎疯狂。
而这一切,却远远还没到顶点。
李修也还在等待……
终于,几天进攻之后,源自蓟镇的一则军情急报,则是让后金这支联军,让努尔哈赤处心积虑压制的内忧,彻底爆发!
明军铁骑大败科尔沁部支援蓟州大军,随后突袭蓟州,蓟州已失!
若从整体战局来将,蓟州丢失,对整个后金大军的影响,算不上什么退路全无,灭顶之灾,究竟,无论是张家口,还是密云等等多地,都可以作为后金的退路。
但,人心惯性便是如此,懂大事理,懂大战略的,也只是大都,这个期间,绝大大都兵将,可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他们只晓得,他们是从蓟门入京,如今蓟门丢了?
他们的后路没了!
再者,对努尔哈赤以及一寡蒙古首领而言,纵使还有其他退路,可……
人生地不生,再加之,那些处所,可都是掌握在明军手中!
哪里是他们念过就能过的!
纵使那些大明兵将,不堪一击,可……这勇卫营,这李修是不堪一击嘛?
这气焰万丈的李修,会坐实他们百战百胜的离开?
这般处境之下,努尔哈赤的威望,曾经没有那么管用了。
莫说那本就闹腾的蒙古各部首领,就是后金内部,都开端出现了种种不同的声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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