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武两年,七月初六。
夜,微风。
夜晚的京城,寂静已然告破。
兵马入城,一队队披甲执锐将士,飞奔穿梭于京城每一处。
兵戈之肃杀之意,仿佛曾经充满这座京城,城中被惊醉的公民士绅,亦是大气都不敢喘。
这兵戈入城的一幕,亦是唤起了人们心中那长远的记忆。
除了当初努尔哈赤兵临京城外,仿佛,也有只有当初崇祯帝被刺杀,垂危之时,才有这般大阵仗!
而那一次大阵仗,带来的,则是近乎席卷世界的血雨腥风!
那……这一次……
乌云压城城欲摧!
这一刻,这座耸立北疆,为大明数百年中枢的京城,仿佛已被突如其来的乌云,彻底笼罩!
而皇宫之中,却已然陷入了从未有过的兵戈肃杀之中。
御花园中,花瓣染血,潺潺流水已化作血水激流,残肢断臂铺满了这座帝王享乐的花园,浓浓的血腥味在这夜空缭绕飘荡,经久不集。
这血腥之中,火把林立,一名名亲军兵将,如山巍峨伫立在御花园每个角落。
在这处血腥场,一寡血染衣裳的武勋,神色之间,仿佛难掩兴奋冲动,那一道道眼光,亦是压制不住的不时看向立在场中的李修。
李修环视全场,神色复杂各其余文臣,难掩兴奋冲动的武勋。
最终,他之眼光,亦是定格在了已然瘫倒在地的周太后身上。
步子迈开,李修手持尚且还在滴落鲜血的长刀,一步一步,走到了周太后面前。
“秦公,不成啊!”
“秦公!”
曹化淳跪着爬到李修身前,一下一下的勐磕头头,磕得鲜血淋漓,满脸绝望的祈求着。
哐堂……
李修顺手将长刀扔下,染血的刀身在地面翻滚,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亦是是场中文武下意识大紧一口气。
“太后,你知不晓得,是你,一手葬送了大明。”
“就在刚才,你下手之时,大明,就曾经亡了!”
李修如诉说一个事实普通,缓缓吐出了这么一句话,一句让群臣已然有所预念,却尚且有些恍忽苍茫的话。
数百载煌煌大明!就这么毫无征兆的亡了?
此时,周太后仿佛也从绝望恐惧中回过神来,她怨毒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李修:
“哀家果真没看错,你的狼子野心,终于忍不住吧!”
“我的狼子野心?”
李修环视全场,眼光扫过那些神色各其余文官,最终,眼光才再次定格在周太后身上,到最后,李修嗤笑一声,摇了摇头:“你说是,就是吧!”
李修摆了摆手,颇有些意兴阑珊:“请太后回宫休息!”
几名士卒立马上前,周太后还在嘶吼不停,满脸血腥一把将周太后背起,在一队士卒的看押之下,缓缓消失在了李修的视野之中。
“妖后无道,不问是非,不为世界,毒害文武百官,堪称青史未有之丧尽天良……”
“当今世界,内忧重重,外敌昌隆,正所谓群龙不成无首,世界不成一日无君……”
“臣恳请秦公为世界计,为苍生计,登临大宝,平和平静世界!”
此刻,在群臣都还惊魂未定之时,来宗道一步迈出,跪倒在地,朗声高呼。
此言一出,一寡武勋顿时眼前一亮,接连站出,在这血腥之间跪倒。
“请将军登临大宝,平和平静世界!”
“请将军登临大宝,平和平静世界!”
此刻,在这浩荡声势之下,一个个尚且伫立的文臣,亦是接连跪倒,参与进这高呼劝进之中。
到最后,这硕大的御花园中,汇聚的满朝文武大臣,以及那刚刚经历过残杀的亲军将士,竟无一人站立,尽皆跪倒爬行在地。
高呼声响彻夜空,已然彻底撕裂了这夜晚的寂静,苍穹皎洁满月映照大地,月辉照耀之下,御花园外,一个个月辉照耀之下,披甲执锐伫立的将士,亦是难掩兴奋之色。
文贵武贱数百年,终有崛起势头,但,纵使是最底层的士卒,无疑也清楚晓得,他们的一切,无论是富贵,亦或者出息,再或者尊严,皆只是滥觞于那秦公一人。
但,文贵武贱数百年,他们害怕,再回到以往那朝不保夕,猪狗不如的日子。
他们迫切,这份富贵,这份出息,这份难得的尊严……
能够久长,能够有一个不会改变的根基。
这人间,有什么,比他们为之追随的秦公,踏上至尊之位,还要可靠!
“将军万岁!”
“陛下万岁!”
“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御花园高呼之声在这夜空飘荡,从御花园外,至整个皇宫,再至整个京城,就如病毒扩集普通。
满城将士,京军,亲军,十数万将士,在这夜空之下,接连跪倒,万岁之高呼,彻彻底底将整座京城从深夜唤醉。
京城九门,也在这万岁高呼之下洞开,一队队持秦公令旗的铁骑,从京城九门策马飞奔而出,将这万岁之高呼,星夜飞奔,送至这神州疆域的每一地。
而此时,在重兵包围的乾清宫中,小天子不顾王承恩劝阻,跑出殿中,最终站在了乾清殿外。
望着这将士跪倒高呼之景,小天子稚嫩的面容,亦是无比之复杂。
“他们,不是在拜朕!”
“他们应该……应该是在拜李叔吧……”
言至于此,小天子转头,看向身旁躬身而立的王承恩,明亮的眼眸中,泪花闪烁,底本安静的语气,仿佛曾经带着哭腔:
“朕……是不是,曾经是亡国之君了?”
噗通!
王承恩勐的跪倒在地,老泪纵横,已是止不住的嚎啕大哭!
殿外,衔命前来阻遏天子逃走的李若链孤身而立,淡漠的注视这一幕。
他本以为,他会对数百载煌煌大明的完毕而感到悲哀,但此刻,他竟发明,他并没有丝毫感到,有的,只是难言的如释重背。
从来就没有事两主的锦衣卫指挥使。
大明亡了,他锦衣卫指挥使李若链的一劫,他就躲过去了。
他照旧会是位高权重的锦衣卫指挥使,锦衣卫,也无需在暗处苟活,能够堂堂正正的,随着这改天换日,走到台前!
飞鱼锦衣,绣春利刃。
在他手中,也将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
他李若链,这一生,也没白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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