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风之花雨第一千六百六十四章上面动嘴，下面断腿 绘影本以为自己开口，江离离无论如何会给她面子。 不就是让岳州巡防署帮忙抄家嘛！多大点事。 别说抄得是附随解文表的家属，就算她随便找几家抄了，江离离也该一口答理。 岂知江离离听她讲完后，竟然满脸犹豫，一言不发。 “这不是我的事，这是主人的事。主人盼望武平舰队快点滚开……” 绘影蛾眉微蹙，不悦道：“那就要把许给武平舰队的物资快点凑齐送去。” 这件事的起因早就无关紧要，要紧在武平舰队近在肘腋，主人寝食难安。 武平舰队是洞庭流域目前最强大的舰队，周峰的心思也很难揣度。 之前决战的时候，这家伙明明是己方盟友，却差点去帮劈面。 江离离睹绘影拿主人压自己，心里很不利落索性，面上为难道：“巡防署刚刚成立，拢共才大猫小猫三两只，实难当此重任。”这就是摆明装傻了。 绘影原来就没计划让岳州巡防署下手，而是念让她以岳州巡防署的名义牵头。 岳州州衙和城防全都听岳州巡防署召唤，她确实可以随便召集官兵差役抄家。 “别记了你的身份。” 绘影俏脸一沉，冷冷道：“在外面你是岳州巡防署主事，在家就是一贱婢耳。” 江离离是排行首席的剑侍，距剑侍副首领仅一步之遥，可是究竟不是。 这一步说短也短，说长也长。 跨过去了，大家以姐妹相称，没跨过去就是天堑鸿沟。 若非江离离胜利爬到主人床上去了，她现在就可以扒光江离离打板子。 “贵贱有仪，上下有等，官大一级压死人的事理离儿晓得，在家听绘声小姐的，在外听巧妍小姐的。这么大的事，离儿当然不敢私行做主。” 江离离恭谦道：“反正两位小姐都是小姐的亲人，无非是几脚路、几句话的事，离儿这就陪小姐过去，只要两位小姐下令，离儿无有不从。” 她考虑了很久，终于按下羞辱心，求主人把女儿支下。 一番精心准备的说辞之后，主人同意了。 如今她们母女都在主人身边伺候，小镜子又尚在幼龄。 哪怕职位不高，别人也不成能没有忌惮。 反正不是绘影说动就能动得了的。 绘影立时语塞，这抄家筹钱的主意正是巧妍出的。 主意可以出，这个令巧妍绝对不会下，绘声亦然。 这么缺德带冒烟的事如果让主人晓得，屁股被打开花那都是小事。 如果被主人另眼相看，失了宠爱，那才真是天崩地裂。 所以巧妍才让她来找江离离，没念到江离离竟敢推脱。 一直没吭声的夏冬睹两女僵住，赶紧圆场道：“为武平舰队筹募军资就要抄家，这种事不好做，说出去也不好听，苏行首不会同意。不妨念念，有没有其余法子。” “夏姑娘或许有所不知。” 绘影心态平复，轻声道：“这件事台面上看是苏冷为武平舰队筹募军资而巡演，现实上主要是风驰柜坊出钱出力。这当中情况复杂，并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她睹强压不成，计划掰开了，让江离离大白此中的利害关系。 夏冬立时道：“既然两位还有要事商谈，夏冬先行告退。” 她从来都不念掺和风沙的事，怎样风沙总是把她推进来。 风沙的意志她不敢违逆，风沙这些女仆的事，当然能躲就躲。 绘影忙道：“夏姑娘又不是外人，没什么不能跟你说的。”
夏冬还要婉拒，绘影抢先说道：“身为主人的奴婢，无非是念替主人解忧罢了。连主人都对夏姑娘赞誉有加，还请夏姑娘帮忙出个主意，至不济参谋一两好不好？” 夏冬听她祭出风沙，无奈留步。 “这件事说白了，就是短时间内，风驰柜坊实在凑不够那么多物资。” 绘影叹道：“物资不给足，武平舰队就不走。可是主人盼望武平舰队快点走。” 夏冬听不太懂，迟疑道：“武平舰队我不生，要不去求求风少，缓上些日子？” 江离离同样不清楚主人为什么那么在意武平舰队。 觉得夏冬的话在理，附和了一声。 别看夏冬那么畏惧主人，实在夏冬在主人面前是有一份体面的。 如果帮忙求情，说不定主人真会紧动口风。 所以，又拿期冀的眼神去看绘影。 “事情没那么俭朴。” 绘影也是刚刚从巧妍那里晓得君山对主人何等慌张，所以才异常在意武平舰队，苦笑道：“要是武平舰队动员袭击，凭海鹰舰队不成能抵挡。主人当然如芒在背。” 周峰到底会不会下号令袭击，一点都不慌张。 慌张在武平舰队曾经整编完成，周峰曾经彻底掌握了武平舰队。 武平舰队驻营距离君山实在太近，并且还拥有夷平君山的能力。 夏冬之前当斥候侦查静江军水师的意向，所以绘影一提舰队，她连忙念到水师，恍然道：“你是说风少担心武平舰队是下一个静江军水师？” 她不但晓得静江军的后勤被掐断，还晓得武平舰队几次试图给静江军运送物资。为此，她派了数名精干斥候死死盯住水路，最终虚惊一场。 如今念来，武平舰队“试图运送”的行为，曾经说明跟风沙并非完全一条心。 夏冬点点头，叹道：“早先情况更糟，武平舰队直接要钱，一时间更拿不出来，有人给出了个主意，以等价的物资抵军资。当时这是个好主意，现在则是大费事。” 这是张星雨出的主意。 还表现以风驰柜坊的人脉、门路和诺言，完全可以先货后款。 先赊物资送舰队，原来用来买物资的钱则拿去放贷。 再拿放贷赚回来的钱去补赊账。 一圈转下来，说不定还有得赚。 江离离早先在夫家掌过产业，有些听大白了，思索道：“费事是不是在时间？” 绘影颌首苦笑，“物资出产、支购、运输都必要时间，风驰柜坊放贷回款自然也必要时间。念要把物资提早凑齐交给武平舰队，反正不是上嘴皮碰下嘴皮就行的。” 江离离不吭声了。 虽然她听不大懂，但是晓得只要涉及财物过手，那就没有俭朴的事。 过手人次越多，越费事。 听绘影的意思，过手的可不但仅是“次”的问题，恐怕涉及好多家、好多次。 “此中牵扯出产、支购、运输的商行，大巨细小几十家，各种人情关系十几。” 绘影自顾自道：“本地的外地的都有，光是跟三河帮有关的，就有岳家和房家。又是赊购物资先送舰队，等柜坊放贷回款后再补货款。要提早，牵一发而动全身。” 江离离迟疑少许，小心翼翼地问道：“要不去求求主人，缓上些日子？” 相比摆平这么多环节，她觉得还是去求主人开恩容易些。 “如果什么事都要劳烦主人，还要我们这些奴婢干什么？” 绘影敛容道：“事你曾经清楚了，要不要为主人分忧，你自己看着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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