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五啊萧五，你也有今天！我原还纳闷呢，守着那么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硬是能当个睁眼瞎，千般冷落人家，天天念着远处的白天鹅。你找的那只天鹅我没睹过，暂不做评议，就说你抢来的这位夫人——我这么称号她你不介意罢？她现在确实是你的夫人。”
萧元度只是阳沉沉瞥去一眼，示意他适可而止。
潘岳眼看快把人惹毛了，这才勉强支敛一些。
“整个棘原城谁不夸萧家新妇颜色好，依我看，她远不止颜色好吧？心底仿佛也不错。”
他进城之后并没急着往衙署来，先去市中闲逛了小半日，本念听听看当地人都是怎么骂萧五的，却只听到一片赞扬。提起县令夫人就更是夸口不绝。
萧五什么德性潘岳再清楚不过，除非鬼附身，否则这么大的转变绝对与姜女脱不了相干。
“就连与她素未谋面的芮娘，言辞间都对她多有夸赞。而你呢，在棘原那小半年也就罢了，你又不回府。到了巫雄，同一屋檐下、日夜相对，还要是无动于衷，真的，”潘岳啧啧摇头，“我觉得多半是有些弊端，不然完全可以遁入空门了。”
佳人在侧、水磨功夫，换个人，孩子怕是都市跑了。
潘岳自问对芮娘的心足够赤诚坚定，但正因欢场浸淫久了，他很清楚人性有多经不得勾引，抵抗勾引最好的举措就是远离勾引。
所以他心里是极佩服萧五的，同时也很好奇那只怎么也找不到的天鹅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萧五记挂到如今，把姜女都比了下去。
但是现在不了，萧五果然也不能免俗。
一个汉子肯为了一个女人改变，还能是因为什么？潘岳不需多问，就知他内心的关键，也看得出他已困扰了许久。
遂正经起来，摆出一副过来人指点迷津的架势，问他：“你看到姜女有何感到？”
萧元度上身前倾，双肘撑在膝头，高扬着眼看地面：“就觉……宁静喜乐，什么都可等待。”
衙署再多繁难事，回了内院，看到她，一切烦闷尽消。
奇尔也会被她气得暴跳如雷，辗转一夜睡不着，但是来日诰日起来，她一声夫主、一个笑，便觉什么都不值得计较了。
简言之，姜女能让他七上八下不得安生，也能让他狂暴躁动的表情归于平和平静。
不知从何时起，他开端变得离不开姜女，只要回来睹不到人，总觉得缺了什么，总要找人问清她的去向。
去岁织锦会，姜女又回了棘原。两人一年之中也就分隔那么些天，偏偏就是那些天让他觉得度日如年。好在她在说定的期限内回来了。
萧元度奇然会有一种荒唐的念法，他觉得有一只看不睹的手在操控着这一切……
潘岳又问：“那么她呢？樊家女郎，念起她你又是何种感到？”
萧元度神情一滞。
潘岳一针睹血：“再念起她是不是开端感到难受、感到愧疚，觉得对不住她，也对不住姜女？”
睹萧元度沉沉不语，潘岳叹道：“要我说，你也不必过于苛责自己。”
两人在一起久了，有了共同的经历、共同的记忆，哪还能真正做到泾渭分明？
饮食起居日渐渗透，鸿沟逐渐含糊，防守再严密的心也会一点点被蚕食，于是开端愈来愈多地留意她，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举一动，甚至她无意间说过的一句话，都市记着。
这实在是再一般不过的事。
“不……”萧元度却是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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