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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1【扑朔迷离】(1 / 1)

,庶子无敌 皇宫,两仪殿中。 除了裴越之外,开平帝召睹的全是国朝重臣。 东府两位在朝莫蒿礼和洛庭、西府军机王平章、御史医生黄仁泰、吏部尚书宁怀安、兵部尚书刘大夏、五军都督府大都督郭开山、京军西营主帅曲江、南营主帅李柄中,以及开平帝此前对裴越提起过即将接任北营主帅的修武侯谭甫。 更让裴越感到惊讶的是沈默云也在,身为太史台阁的主官,这位大人物普通只有在极慌张的朝会才出现。 殿中的气氛并不沉闷,重臣们的表情也都很轻紧,开平帝甚至特地给莫蒿礼、王平章和黄仁泰三位老臣赐座。 裴越从容上前行礼道:“臣裴越参睹陛下。” “平身。” 开平帝看着裴越手中拿着的文卷,饶有兴致地问道:“你拿着的是什么?” 裴越不慌不忙地答道:“回陛下,这是臣在灵州时支集的一些证据。” “什么证据?” “灵州刺史薛涛触犯朝廷法度的罪证。” “哦?”开平帝挑了挑眉,愈发感兴趣地问道:“你晓得朕召你来所为何事?” 裴越摇头道:“臣不知。” 开平帝意味深长地笑道:“这倒是巧了,朕和寡卿家正在议论薛涛的问题,念到你在灵州待了大半年,应该有比力真实的意见,所以将你召来。未曾念你竟然有所准备,还准备得这么详尽。” 此言一出,殿内群臣的表情都显得有些复杂。 西境战事虽以国朝大胜落幕,但是灵州境内的乱象和梁军前期的损失不容忽视,尤其是古平军的战力低下的确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薛涛身为灵州刺史,同时兼领殿阁学士,可谓文官集团中仅次于东府在朝的高官,对此必然背有不成推卸的责任。 这件事巧就巧在天子刚有点疲乏,裴越就贴心肠送上枕头。 这些重臣们谁不是城府深沉的狠角色,遇到这样的情况很难不往深处念。 裴越眼神安静,从容答道:“陛下,您是在说方才那位传旨的内监向臣通风报信?” 殿内站着的几个常侍内监仿佛被雷劈了普通,吓得两股战战,心里只觉得这位小爷真是疯了,难道他不晓得这样一句话会引来人头滚滚? 开平帝显然也没有念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忍不住笑了一声。 莫蒿礼扭过头来,略有些严厉地说道:“裴越,不得在陛下面前放肆。” 裴越苦笑道:“莫大人,晚辈可不敢在陛下面前放肆,只是我前脚支到这份卷宗,正准备进宫求睹陛下的时候,传旨的内监就来了。此事确实是巧合,晚辈不得不说清楚。” 莫蒿礼不置能否道:“有话好好说,不要故作危言。” “是。” 裴越拱手一礼。 旁人看着有些眼热,这年青权贵不但被谷梁当成亲儿子普通看待,如今就连历四朝不倒的莫蒿礼都主动开口帮他掩去御前不敬之罪,真不知他哪来的福气。 然而裴越却不这样念,同时心中有些警惕。 他对莫蒿礼的印象很深刻,缘起于开平四年那次朝会上他扳倒孙大成和七宝阁,事后这位四朝元老同他之间的那次对话。那是他第一次清楚认识到一位大人物的修为和城府,不过鉴于莫蒿礼主动表露和席先生之间的往日情谊,裴越便没有对其产生敌对的念法。 然而今日这两句话,在裴越看来却透着一种晦涩难明的敌意。 “既然你曾经准备好了证据,呈上来让朕看看。” “臣遵旨。” 裴越将卷宗交给走下来的一名内监,然后安静地站在原地。 开平帝打开卷宗看了片刻,冷哼一声道:“混账东西!” 他看向内监说道:“将这份卷宗传给摆布在朝和魏国公。” 殿内的气氛逐渐变得慌张起来,莫蒿礼等人快速翻阅之后,脸色也都显得十分凝重。 开平帝怒道:“朕将灵州交给薛涛,还让他兼领殿阁学士并赐下诸多荣耀,是要他做好西路边军的后援,为大梁筑造一道稳固的防线。这个混账竟然将灵州当成自己的后花园,这两年鬻官卖爵侵吞官粮,他好大的胆子!” 莫蒿礼起身道:“陛下息怒,当初是老臣举荐薛涛为灵州刺史,此事老臣亦有责任。” 开平帝满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顺着这个话头说下去,因为当初那段往事扳连到东府的架构变动,本就是他自己的主意,莫蒿礼只是替他说出来而已。 “此事与你无关,薛涛这个混账是苟且苟安,朕让他位极人臣,又赐予良田豪宅,却不是让他在灵州当个土天子!沈默云,太史台阁为何没有查到线索,朕养着上万密探难道都是铺排不成?” 开平帝将怒火转向默默站在一旁的心腹。 沈默云冷清地答道:“回陛下,薛涛行事狡诈隐秘,兼之身份特殊大权在握,台阁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能冒然禀报。” 开平帝仿佛气消了些,又问道:“现在查到了?” 沈默云点头道:“台阁乾部密探李玉衡,化名花魁李枕书,应用这个身份接近薛涛,并且佯装为其所控制,曾经探查到他的详细罪证,昨日刚刚抵达京都,正在整理案卷然后向陛下禀报。” 开平帝摆摆手道:“既然裴越这里有了证据,你那份就归档罢。” 君臣两人一番对答又快又短,裴越心中不禁冷笑,这位天子陛下真是个性难改,却不知这般做戏能瞒过谁去? 只是他眼下没有闲暇去思考开平帝这番作态的真适用意,因为莫蒿礼溘然盯着他问道:“中山侯,老朽念晓得你是如何拿到这些证据的?” 他顿了一顿,沉声说道:“连台阁都必要花费诸多功夫能力支集到薛涛的罪证,你在灵州不到一年,且大部门时间都在战场上,何故能将薛涛调查得如此清楚?” 在裴越的计划中,他底本不计划此时就将赵显宏说出来,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试图插足这个王朝最顶级官员的人事变动,底牌肯定要在最关键的时刻掀开才足够震动人心。 只是莫蒿礼不是普通人,看似老态龙钟的他总能用那双昏花的老眼看透事情的本质。 这份功力裴越早就领教过。 面临四周汇聚在自己身上的眼光,裴越在这一刻极其冷清,淡然道:“不瞒莫大人,我刚去灵州的时候,薛涛便设宴款待,席间试图抢夺蜂窝煤在灵州的专营之权。从那时候我就晓得此人狼子野心贪婪无厌,但是偌大的灵州总有忠义之士。故此,我与荥阳知府赵显宏合营,我背责调查薛涛与军中大将的勾连,他背责查灵州境内的犯警事。” 莫蒿礼缓缓点头,面容古井不波。 另一侧的王平章眨了眨眼睛,内心有股愉悦悄然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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