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天天没亮,艾凉睁开眼。
今天是周五,下午就要放假了,他计划起早点去眼镜那里找点闲书用来打发接下来的两天,上一本小说快看完了。
如果实在没有书,拿眼镜平时写的数学公式看看也行。
艾凉虽然和杨星月约好了在书店教她进修,但也不是两十四小时无时无刻逐字逐句的教导,在她做卷子的时候还是有不少空余时间的。
在老处所吃过万年不变的早饭,艾凉乘上公交车来到学校。
和今天一样学校门口买张煎饼来到眼镜的破屋,屋子没有上锁,艾凉推门而入,仿佛是今天发生的事在今天再次复刻,校园生活大多如此。
让人意外的是,眼镜今天并不在破屋内。
按理来说平时这个点都趴在桌子上,对着笔记本写写绘绘才对。
大概今天出门拾荒去了还没回来,这种情况也是时有的事。
艾凉也没在意,把煎饼放到桌子上,来到旧书堆里翻找不在刊印的旧书。
“今天也没有吗......”经过一番摆弄,艾凉有些失望,书堆里都是些市面上买的到的小说杂志,大部门艾凉都看过了。
不过他在底部发明了一个黑色皮质笔记本。
笔记和一捆旧杂志绑缚在一起,貌似是要拿去当废纸卖掉,艾凉没有解开绳结从正面把笔记本抽出来。
笔记上面写有眼镜的名字和上京大学的印章,貌似是学校发的。
这应该是他还在上大学时用的笔记本,因为现在的他从来不会留下名字。
打开笔记,旷达的字迹映入眼帘,字里行间的笔绘,透露出眼镜当时的意气风发,前几页甚至还在试图证明某些未解开的数学猜念。
接着往下翻是近半本的证明公式,可以看出,眼镜是真心实意的在证明着那些未解的谜题。
然而继续看下去,整部笔记的绘风就变了。
公式变得潦草没有规律,横着斜着竖着,书面变得混乱无章,奇然候一页就两三个巨大的公式,奇然候又是一大堆蚂蚁巨细的公式,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行。
大概就是这时候他接到亲人离世的噩耗吧。
艾凉合上笔记选择带走,不说后面的鬼绘符,前半本的猜念证明还是挺有意思的,就这样扔了怪可惜。
反正眼镜和他说了,破屋里的东西除了他这个人,不管是什么只要看上了都可以带走。
离开破屋,艾凉踏入通往教学楼的路面,黄昏的校园喧闹、悄无声息,道路旁的草叶上凝聚着滴滴露水,花坛里有不知是谁丢弃的垃圾。
一阵清风吹落树叶缓缓飘荡在半空,艾凉抬起头看着树叶慢悠悠的落下,但是他的眼光,却被教学楼内一个诡异的身影所吸引,那道黑影静静的悬挂在班级隔壁班门口。
艾凉瞳孔微缩,教学楼的楼梯在此刻,像是一个无底深渊,念要吞噬来者的灵魂。
他爬上楼梯。
前院大树上的乌鸦反常的聒噪,走廊的感应灯没有亮起,只能依附着黄昏的微光,看着火线吊着的黑影和打翻在地的椅子。
今天除了告白外是平淡无奇的一天,和前天一样,本以为今天也会如此......
“艾凉啊,你今天来的真早......呀啊!!!!!”同班女生的尖叫打破了校园的宁静。
微风吹过,吊在半空中的高佳佳慢慢朝向这边,露出那张铁青狰狞的脸。
......
半小时后,学校教员带着警方封锁了这一层楼,但还是有学生聚集在楼梯口和楼下往这里看。
“有人上吊了啊。”
“不会吧,今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突然就有人上吊了?”
“听说我听途经的教员说死的是高佳佳。”
“啊?今天晚上她去找艾凉告白了你们说会不会是因为被谢绝......”
“怎么可能!高佳佳会因为这种事他杀?别搞笑了。”
杨星月和岳绮花等人被拦在封锁线外,只能焦急的看着艾凉和另一名女生被两名警员问话。
“呜呜......佳佳......佳佳啊!”一名中年男子趴在高佳佳的尸身边上泣不成声,隔壁班班主任正拍着他的肩膀安慰,这是高佳佳的父亲高富业,当地的一位房地产老板。
高富业早年妻子病逝,只留下高佳佳这一个女儿,他更是把高佳佳当作心头肉,考虑到她的表情甚至没两婚,这对一个事业有成的中年男子来说,实在是难能可贵。
考虑到家属的表情,两名警员并没有向高富业询问高佳佳昨晚的情况,转问起艾凉这个第一目击人。
“听这位同学说你才是第一个发明死者的人对吗?”警员拿着笔记本准备做笔录。
“是的。”
“死者昨晚和你睹过面?”
艾凉看了眼被白布盖住的尸身,点点头。
“根据消息,昨晚是你睹了死者最后一面临吗?”
“没错。”
“能不能说下昨晚你们都讲了些什么,她的神态语调有没有和往常不同的变化?”
“我和高佳佳没有睹过几次面并不算生悉,昨晚她找我是向我告白,让我做她男朋友,除此以外并没有提及其他事情。”
“谈话时间大概在八点五十分到九点之间,说完我就走出学校叫了的士回家,这点校门口的监控和我家附近的监控都可以证明,而高佳佳当时选择独自返回教学楼,不晓得去干什么。”
艾凉一口气说出全部内容,顺带撇清自己的嫌疑。
“这就是我所晓得的全部,其他同学也很清楚,我和高佳佳平时没有交集。”
这种说法让旁边的女生投来异样的眼光。
明明今天高佳佳才向艾凉告白,今天她死了艾凉就立马撇清关系。
不能说艾凉做的舛讹,但说辞上未免过于公式化没有一丝惋惜,或是伤感的意思,听上去有些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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