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方悠然曾经同病相怜到不管不顾：“我就要说，她原来就是个出来卖的，明薇姐，你不晓得，就她这种货色，还一次卖五万呢！呸，真是把爹妈的脸都丢尽了，我要是她爸妈啊，我就把她的腿打断，永久不认这个女儿！”
“悠然，够了，别说了。”顾欢实在听不下去了，不管怎样，这样公开场合之下揭一个女孩子的短，也太甚分了。
“怎么够啊，她这么不要脸，没家教，敢做婊子还不敢让人说了？”
许禾溘然转过身来看向方悠然。
她的眸光太甚摄人，就如一只要将猎物活吞了的小兽。
赵平津睹过她露出这样的神情，是在喵喵被人欺背那一次。
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攥。
方悠然吓的趔趄了一步，矫揉造作道：“怎么，戳中你的痛处了？我又没说错，你原来就下贱，原来就脏……”
“对啊，我就是出来卖的，第一次就卖给了赵平津，五万块呢。”
许禾歪着头望着方悠然，她眼尾洇出一抹秾艳的红，那笑意却让方悠然心头颤颤。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还是讥讽道：“不知廉耻，下贱！脏女人！”
许禾笑的更深：“好，骂的也没错，但那也得汉子愿意出这个钱是不是？再说了，赵平津他都不嫌我脏睡我一次又一次，你有什么资格嫌？你算什么东西？”
“你，你真是不要脸！”方悠然被她的厚颜无耻气的全身都在抖。
许禾忍不住笑出声来，那些压抑在心底的，全部的委屈，不甘，愤怒，仇恨，全都澎湃的倾泻而出。
凭什么她的命运要是这样？为什么偏偏是她的父亲被人酒驾开车撞死。
为什么肇事者这么些年一直逍遥自在，为什么许禾这样的无辜受益者，却要跌入地狱不得超生？
要脸有用吗？要脸许立永能活过来，秦芝能不发疯，许苗可以康安康乐长大不用寄人篱下被人欺背，她可以顺利念书结业工作，不用为了钱和一日三餐到处奔波累的像头牛一样却还是还不上债只能出去卖吗？
“对啊，不要脸可以换来钱，我愿意，与你这样的千金小姐，有什么关系呢？”
“你，你，就你这样的破烂货，汉子瞎了眼才出五万块睡你……”
许禾又笑，她笑的甚至有些癫狂，她看了方悠然一眼，视线又移开，落在了陈序脸上。
她记得陈序早就背着方悠然在外面玩女人了，他和赵平津一样，都是不折不扣的烂人，所以，她应用一个烂人，也不算太毒辣，对舛讹？
许禾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了陈序的衣领，她眼瞳亮的逼人，那亮光却又是空洞的，她圆翘的眼尾泛着迤逦的红，及腰的长发凌乱，几缕黏在鬓边和唇角，她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让底本青涩稚气的她，此时变作了勾人夺魄的妖普通，她的身子贴近陈序，几乎压在他胸前那样近，她的声音有点嘶哑，却格外的惑人：“陈序，五万块，你愿不肯意跟我睡？”
方悠然惊呆了，指着许禾的鼻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陈序也吓傻了，他，他他他也太无辜了吧……
许禾干嘛把他扯出来啊，周北珺郑南煦还有郑凡还有那么多其余汉子呢，许禾干嘛抓着他问啊。
让他怎么说？怎么答？
不肯意？意思许禾不值五万块一次，赵平津眼瞎？
可是，让他说愿意？
陈序一个激灵，下意识看向赵平津，他的脸上看起来没有半点的表情，可陈序却觉得毛骨悚然。
他还念多活几年呢。
“那个，那个许禾啊，你先消消气，这种话可不能乱说的是不是？”
陈序满头大汗，试探着念要把许禾推开，可许禾却溘然抬起两条手臂，圈住陈序的脖子，然后踮起脚，直接贴上去亲在了陈序脸上。
陈序彻底懵了。
方悠然回过神来气的嚎啕大哭，冲上去要打许禾。
顾欢使劲拽都拽不住，脸也被方悠然抓了一下，气的顾欢也红了眼：“你们就疯吧，我不管了！”
“满意了吗？”
许禾推开陈序，她抬手抹了一下红肿的眼，长发凌乱垂腰，裙摆皱褶浮翩，她随便穿戴一双平底的凉鞋。
她的人，她的穿戴打扮，她的性情，她此时的行为，与这些人，与他们的世界，整个扞格难入。
但无所谓了，早年她只在意赵平津一个，别人怎么念关她屁事。
如今，她最在意的人也没了，她做什么，她丢不丢人，她成不成为笑柄，又有什么大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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